14. 春梦

作品:《宠婢娇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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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雪苑门前自从晌午后就热闹非常。


    陆淮早先将苏氏等人应付走,晚间又迎来了陆景。


    陆淮长身玉立,背手站在门前,面含浅笑道:“听说二夫人今夜去了表妹那里还没回来。景儿今日不去安抚落了水的表妹,反而往我这听雪苑跑,不知是所为何事?”


    陆景本在陆淮这里吃过亏,后听从了苏氏的话,暂时不与陆淮发生争执。


    但他如今一心想将逃走的虞娘子找回,只能随口找了个借口道:“我房中今夜逃了个犯了错的奴才,有人看见她往兄长院里来了。我只想将她寻回,旁的什么都不会做。”


    他朝身后下人摆了摆手,众人作势就要往听雪苑里闯。


    陆淮唇边浅笑未减,却伸手拦在陆景身前,侧首向门口的侍卫问:“可曾见过有什么人进了我这听雪苑?”


    侍卫低垂着脑袋,恭敬地摇了摇头。


    陆淮转头继续对陆景说:“我这听雪苑虽然人少,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偷偷闯进的地方。景儿若是想找人,还是去别处寻吧。天色晚了,你若再不回澄园,只怕二夫人就要回来了。”


    陆淮这话摆明了就是不肯让他搜院。陆景咬了咬后槽牙,双手捏成拳头,目光阴鸷地瞪着陆淮。


    他堂堂国公府的三公子,如今竟要被这个乡野里出来的兄长活生生压了半头,一想到这里,他心头的怒气就难以下咽。


    他刚抬起脚想要不顾陆淮的阻拦硬闯,从长廊深处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小厮慌慌张张地凑到陆景耳边,小声道:“三公子,夫人她快回房了!”


    陆景满腔的气焰顿时被这话浇了个干净。


    苏氏早就明令禁止他乱来,若是他此番借机将虞娘子拐到自己房里的事败露出去,他定然又要被母亲关上几个月的禁闭。


    得罪陆淮事小,关禁闭事大。若是他好几个月都不能再去寻花问柳,那当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想到这里,陆景恶狠狠地踹了小厮一脚,转而对陆淮笑道:“今日叨扰兄长了,还望兄长勿怪。”


    陆淮唇角弧度未改,伫立在廊道中目送陆景去往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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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宁妤带着虞娘子越往南边行去,遇到的下人渐渐也多了起来。


    只是虞娘子早先封了宁妤的哑穴,她二人虽能远远地瞧见长廊里的人,但宁妤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自然也没人发现她被挟持一事。


    “刚才三公子带着一大帮人在门口被世子爷拦住了呢,听说是三公子院里逃走了个犯事的丫鬟,逃到了我们听雪苑里。”有好事的婢女见四下没有旁人,在廊中和身边人说起了八卦。


    宁妤被虞娘子桎梏着躲在离长廊不远的树后,这话却一字不漏地落进了她的耳中。


    三公子?犯了事的丫鬟?


    宁妤心中犹疑,她借着亭中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微微侧过身,余光落在那张戴着轻纱的白皙脸庞上。


    虽是以纱覆面,但其清丽秀美之色却难以掩盖。


    宁妤垂下眼睫,内心思忖着。


    她本以为听雪苑里进了贼人,此番就要把她往人多的地方引。只待她二人被人发现,她便可借机脱身。


    可这女子若真是从陆景房中逃出的丫鬟,那她就不能让这女子再重回险境。


    三公子是何为人,其他房中的丫鬟或许不知,但她却是万分清楚的。


    若是这女子重新落入三公子手中,只怕隔几日从澄园里送出来的,恐怕就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死尸一具了。


    她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旁的女子再落入和她昔日同样的险境之中。


    宁妤心里打定了主意,行动间也不再反抗。


    她刻意带着虞娘子避开了众人,在通幽小径中调转了个方向。


    虞娘子面色不虞,握着金钗的手又使了几分力气。


    “你若是敢有些别的心思,我死了,你这条小命也定会交代在这里。”


    宁妤忽略她言辞中的威胁之意,一路带着她穿堂过林,绕过层层叠叠的假山,最后在假山的深处停下。


    虞娘子紧抿着唇,目光不善打量着四周。此处虽然无人,但并未得见宁妤所说的偏门。


    “你所说的侧门在哪?”


    宁妤指了指角落里的草垛,咿咿呀呀地发着声。


    虞娘子捂着她的嘴,将她的哑穴解开,金钗在她的脖颈间划动,“你若现在敢叫一声,这后果你可知晓?”


    宁妤扑扇着睫毛,小心地点了点头。


    待虞娘子将手移开,她才轻声解释道:“侧门半夜里也可能会遇到旁人,这堆草后面是个狗洞,从这里钻出去就是崇明大街,你快走吧!”


    她方才对虞娘子所说的侧门本就只是个幌子,而且陆景既然敢派人来听雪苑里找人,恐怕也会命下人在国公府的各个出入口等候。好在她往日无聊时曾在院里发现了这处隐秘的狗洞,这次倒能派上用场。


    宁妤轻手轻脚地挪动着身体,将厚厚的草堆扒拉开,内里果真是一道小而窄的洞口。


    眼见出口近在咫尺,虞娘子悬着的心渐渐落下。她慢慢松开捏在手中的金钗,从袖口中取出一方小巧的脂粉盒子。


    “多谢。这盒子里是上好的药膏,可以涂在脖颈间,几日便能治好伤口。”她一边说着,一边拢起衣裙。


    宁妤将药盒在手中攥紧,犹豫着将鬓间簪着的白玉珠钗取下,又连同手腕上的镯子一齐交到虞娘子手中,嘱咐道:“你……你此番出了府,可千万不要再回来了。三公子他既然没有找到你,这几日是定然不肯善罢甘休的,你有多远便跑多远吧。”


    虞娘子望着手里的首饰怔了怔神,随后在宁妤的催促声中离开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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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妤回到正房时,陆淮也重新坐在了案台后。


    屋内烛光闪烁,宁妤轻声为他在案前再点了两盏烛灯,而后拢着衣袖为他研起墨来。


    女子的芬芳染着墨汁的清香缓缓随风而来,陆淮那张清隽的面容上神色不明,他状似随意地放下书卷,刚抬起眼,宁妤脖颈间刺眼的红痕便映入眼帘。


    “你这是怎么回事?”


    陆淮站起身来,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