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作品:《我们真的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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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不是。”俞印被噎了一下,“你不感觉怪怪的吗?”


    “嗯……好像不觉得。”周成凉诚实道,“又没有外人。”


    俞印脱口而出:“俞非不算?”


    周成凉洁癖得要命,洗澡游泳都只在家进行,不算婴幼儿时期,除了他,没人有机会看这厮的肉/体。


    虽然现在没露什么,但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俞印正琢磨原因,不料周成凉竟能率先抢答:“哦,对,你弟性取向男,男男授受不亲。”


    说罢,慢吞吞放下手机和平板,让摄像头对着天花板,起身找浴袍。


    俞印顿悟。


    看!他就说有哪里不对劲吧。


    周成凉。


    你是天才!


    俞非进门的时候,哥哥们已经变回了体面人。


    俞印倚靠在书桌旁,眉眼微垂,听到房门动静瞥了一眼:“锁门。”


    桌上的ipad连了视频,屏幕中周成凉在沙发里躺成一滩,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打着哈欠道:“启奏。”


    俞非:“……”


    俩活爹。


    不过他对自己处境有清晰认知,这会儿别说伺候俩少爷,就是供祖宗,他也心甘情愿。


    他虔诚道:“对不起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停,直接说正事儿。”周成凉挥挥手,“咬死不认喜欢男的,对吧?”


    俞非猛点头:“我说我是单纯好奇去见见世面,这个理由可行吗?”


    俞印摇头:“说得过去,但不够有说服力。你账单数额大,一看就消费不少。”


    俞非又问:“那解释替别人付的呢?”


    俞印仿照叔叔的口吻,粗声粗气道:“还有这样的朋友?哪里认识的?叫什么?怎么跟他玩到一起去的?跟这样的人一起玩你能正常到哪去?你是不是被他带坏了?”


    俞非捂着心脏,痛苦地哎呦一声。


    学得真像,压迫感上来了。


    两人连揣测带模拟,十分钟过去仍旧一筹莫展。


    周成凉一直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好久,突然问道:“证据有吗?”


    俞非从没来跟上过周成凉的思路,茫然道:“什么?”


    “你是gay的证据。”俞印说完,隐约意识到了周成凉的意思,“你是说,只要没证据,无所谓理由,咬死不认就行了?”


    “嗯哼。”周成凉坐起来冲他笑。


    俞非雕塑似的矗立十秒,幡然醒悟:“对哦!”


    他之前被自己的焦虑困死,压根没想到这层。


    主动解释是欲盖弥彰,不如静观其变,反正没证据,只要咬死不承认,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说不定怀疑着怀疑着,慢慢就接受儿子是gay了呢。


    “凉哥!”一整晚的内耗烟消云散,俞非热泪盈眶扑过去,抱着ipad倾情表白,“凉哥,我爱死你了!”


    “非同,拒。”周成凉嫌弃地把手机拿远,“大脸挪开,我看不到你哥了。”


    俞印好笑地看着“求爱”失败的俞非,冷不丁提醒道:“你要做好准备,接下来一段时间,在gay不gay这件事上,你爸妈应该会变得非常敏锐。”


    俞非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


    俞印惨然一笑:“别问。”


    问就是受害者联盟。


    ……


    因为周鹤晴会议延迟,周成凉抵达俞印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比之前约好的时间迟了两个多小时。


    刚一进门,周鹤晴迅速且礼貌地跟在场众人打完招呼,一屁股坐进沙发,挂赵蘅悠胳膊上开始诉苦。


    无外乎是工作碰到的糟心事儿。


    赵蘅悠原本在批学生论文,现在已经放下电脑、摘了金丝边眼镜,认真陪她一起骂。


    周鹤晴骂人相当花里胡哨,“老东西”“死秃头”等绰号层出不断,听着就生动形象。


    赵蘅悠没那么激进,最常说的只有“不像话”“没礼貌”。


    周成凉嫌弃地看了亲妈一眼,走到俞印身边耳语:“你妈到底怎么忍受我妈三十年的?”


    俞印耸肩:“多正常,我不也忍了你二十年吗。”


    周成凉:“……”


    “你忍我?”他冷硬道,“不信,你明明乐在其中。”


    “……”俞印短促笑了声,“行吧,你说的都对。”


    赵、周两家是世交。


    周家世代从商,赵家则是书香门第,祖上的祖上开始就是高知分子,家里搞艺术科研的一堆,最低学历211硕。


    赵蘅悠是同辈唯一的女孩,家里给了她最好的教育和陪伴。


    父母知性开明,她本身文静好学,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相貌学历和情商教养都极好,年轻时是不少人的“白月光”。


    俞印刚上大学那年,赵蘅悠送他去学校报道,正好碰到室友苏南新聊了几句,回来后苏南新跟俞印说:“一哥,你妈妈有种南宫问雅的感觉。”


    好像谈完话就被净化了。


    而周鹤晴跟赵蘅悠完全相反。


    周家做事做人都一板一眼,在教育小孩方面可谓严苛。


    本以为这种“家族文化”会传承下去,谁知道出了个犟种周鹤晴。


    周鹤晴从小捅娄子不断,小学把欺负同桌的人打进医院、中学在酒吧用酒瓶抡猥琐男、留学时把朋友的人渣前任感情史做成ppt和vlog……


    不巧,渣男是家里合作商的儿子,ppt在圈子里传开后,她被爹妈喊回国暴揍一顿。


    周鹤晴喝酒抽烟纹身,没结过婚,早年带着公司闯荡金融圈,事业稳定后又开始养男模,日子过得非常潇洒。


    种种丰功伟绩,她儿子周成凉跟她比起来,啥也不是。


    两位优秀的女士小时候没有任何交集,同考上B大后在学生会相识,一见如故。


    从不做出格事的赵蘅悠对好闺蜜包容到没有底线,不管对方闯出多大祸,她都能平静接受,甚至帮忙处理善后。


    她们这段友谊历经三十载时间考验,金刚不坏。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儿子也是可以共享的。


    “鱼仔!来。”


    诉完苦的周鹤晴眉眼弯弯,热情地冲俞印招手。


    周成凉不满拉住俞印手腕:“别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俞印抽出手,诚恳道:“我真看不出你今天哪里有变化。”


    从一进门,周成凉就逼问他今天造型上的变化,他看了这人十分钟,愣是没发现任何端倪。


    无视周成凉的不满,俞印解脱地呼出口气,拿着小毯子递给穿短裙的周鹤晴。


    周鹤晴年轻时仗着体格好,跟那些老外一起冬天穿短裤跑步,膝关节和腰损伤严重,受不得一点凉。


    他们家空调风大,温度低,周鹤晴刚刚搓了好几下膝盖。


    “还是我们鱼仔贴心。”周鹤晴感动地盖上毯子,“周成凉那小子有你半分细心就好了。”


    旁边那小子并不介意被拉踩,凑到俞印旁边,锲而不舍地追问:“你真没发现我刘海从五五分变成四六分了?”


    俞印:“。”


    五五变三七我都算你微整了,五五变四六是个什么操作?


    周成凉等着答案,墨蓝色瞳孔中倔强依旧,不输坊间拉磨的驴。


    两人无声相望。


    最终,人类选择向犟种妥协:“现在看出来了,凉哥,真帅。”


    周成凉心满意足,宠辱不惊:“正常发挥。”


    目睹一切的家长在旁边乐得不行,周鹤晴笑骂道:“周成凉,你以后离了俞印可怎么办啊?”


    周成凉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活了呗。”


    俞印喝茶不忘踹他:“混蛋。”


    客厅里笑闹声不断,似乎没人把周成凉的话当真。


    只有俞印的叔叔婶婶面露古怪,以及周鹤晴的话少了很多。


    仨小孩一起长大,家长之间很熟悉,虽然俞非妈妈跟周鹤晴来往不多,但架不住周鹤晴自来熟。


    俞飞达端菜出来时,餐桌上等饭的四名大人已经扑克牌乱飞了。


    独自承担十三道菜的俞飞达:“……”


    偌大的家庭,没有一个人帮帮他吗?


    老婆无需干活,老婆闺蜜不敢使唤,弟妹身体不好不能使唤,弟弟使唤了不如不使唤,老婆闺蜜儿子是个懒种使唤不动,那就只有……


    “俞印!过来端菜!”


    游戏打到白热化阶段的俞印“啧”了声,冲沙发另一边躺平看电影的周成凉道:“去端菜,我走不开,关键期。”


    周成凉冷眼:“神庙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