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退缩

作品:《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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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惜儿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第一次出来跑业务经验不足,下次一定要自带水壶。


    不然渴死的是自己。


    那边方宛春思量片刻,决定相信小叶媒婆一次。


    羞涩又小心地从几张小纸条中选出一张递给叶惜儿。


    “三号?”她有些意外,以为她会更倾向于二号男子。


    “他与我年龄相仿。”


    “那我再仔细与你说说这人的情况。”


    “这人姓高,别人都叫他高屠户,身体壮实,力气大,能徒手抓猪。会喝酒但不酗酒。”


    “家里除了父母,年迈的奶奶,还有一个嫁到隔壁镇的姐姐。父亲脾气不太好,不过他母亲能镇压得住。母亲是个直爽性子,为人爽利不腻歪,说话敞亮。”


    “但这人长相有些不美观,家里也是镇上的。你若是不介意,我明日就可以去清风镇走一趟。”


    至少在她看来,啧,五大三粗,长得像头熊。


    方宛春笑着摇头:“我不介意。”


    “那好吧,今日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消息了我再来。”


    方宛春起身相送,送出门回到堂屋时,发现八仙桌上的茶水一口没动。


    小叶媒婆没喝水?


    她因为心神动荡竟是未注意到对方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


    方宛春心下懊悔,在心里警醒自己下次可要招待周到些。


    叶惜儿出了方家小院的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嗓子眼都要干得冒烟了,她摸了摸喉咙,难受地咳了咳。


    避开脚下的脏污,脚步加快地出了槐树巷。


    出来时,隐约感觉到有几双视线从几个敞着门的小院里传来,投射到她身上,似在打量。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更没有心思去探究是谁在打量她。


    叶惜儿飞快出了这条小巷,飞奔着去了糖水铺子,买了一竹筒清凉润喉的枇杷露。


    站在店铺前就如拿到了救济水一般,狂喝了大半竹筒下去。


    叶惜儿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干涸许久终于得到了水源,恨不得喝个饱。


    清凉甘甜的水漫过喉间,瞬间像是活了过来。


    叶惜儿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说媒这么费劲吗?


    然而这才仅仅只踏出了第一步。


    她有些想退缩。


    这份工作也太累了!


    不仅要两边跑来跑去地传话,前期的准备工作也繁杂。


    要从那么多人选里面挑出相对合适的人,着实要耗费很多精神。


    况且,她千辛万苦选出来的人,人家还不一定满意。


    叶惜儿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她明明就是个享乐主义的人啊!


    怎么可能胜任这么复杂繁琐的职业?!


    第一步都像是要了她的老命一般,那距离真正要到两人成功定亲,并且顺利成亲那一刻,是不是得像走万里长征那样?


    遥远到看不到尽头。


    叶惜儿心里在打退堂鼓,并且鼓声渐渐密集,有越来越大之势。


    放弃就放弃吧,再另外想一个法子赚银子。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手里握着干硬的竹筒,心里放弃的声音逐渐清晰。


    可就在那一瞬间,叶惜儿想起了方宛春的脸。


    她已经对人家夸下了海口,说一定会帮她找到一个好人家。


    这时候就放弃,岂不是有些不负责任?


    叶惜儿苦着一张脸,顶着头上正当空的太阳,拖着沉重的脚步往石榴巷走。


    现在她有些相信柳媒婆的话了,媒婆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早晨,她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的出门。


    正午,她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般回来。


    魏家堂屋里坐着两人,桌上摆着两盘菜。


    魏母杨氏和魏香巧坐在八仙桌上。


    饭菜都上桌了,她们还没有动筷,像是在等她。


    叶惜儿的心有那么一丝丝被安慰到。


    没想到来了这里,竟还有人为她等饭。


    她洗了手上桌,主动叫了一声娘。


    “嫂子,你一上午都去哪里了?你出门时没说什么时辰回来,娘就说再等一等你。”


    叶惜儿扒着碗里糙米饭,虽然有些噎人,但好歹头一次看见干的。


    “我去城北走了一趟。”


    “你去那边干什么?去找我哥?”


    锦宁县有个码头就在西北边的湾月水域。


    谁去找你哥了?


    我哪知道他在哪里做苦力?


    叶惜儿心里吐槽,她去找魏子骞干什么?


    “没有,去那里说媒了。”


    她随意的一句话说出口,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


    没人夹菜,连碗筷的碰撞声都没有了。


    “嗯?怎么了?”


    她有些懵,这两位的眼神好吓人。


    “嫂...嫂子,您是媒婆?”魏香巧看了一眼杨氏,心肝直颤。


    “对啊。”叶惜儿继续夹菜伴着糙米饭吃,粗糙的颗粒喇地她嗓子疼。


    杨氏放下筷子,声音不轻不重道:“不许去了。”


    叶惜儿艰难咽下嘴里的饭,转头问道:“不许去干嘛?”


    “不许当媒婆。”


    “媒婆怎么了?”不就是累点吗?她暂时还能坚持。


    这个便宜婆婆还挺关心她的?


    “做我们魏家媳,不允许抛头露面。”杨氏的语气仍旧不轻不重,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喙。


    啥?


    叶惜儿傻眼了。


    不是在关心她啊?


    这就没必要给好脸色了吧。


    叶惜儿出去跑了一趟,发现媒婆不好当,本就心里憋闷。


    选了一个这么难搞的职业,她还委屈呢。


    现下还有人泼她的冷水,甭管是谁,谁触她的霉头谁就得倒霉。


    “抛头露面,抛什么头露什么面?你的头也露出来了,你怎么不赶紧用棉被裹上?”


    叶惜儿筷子一扔,双臂一抱。


    艳丽的小脸冷了下来,对她说教?怕是没找准自个儿的定位。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我有手有脚,想跑哪里跑哪里。”


    “你有那闲工夫,先管管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吧!那两百两银子还了吗?”


    无视魏母铁青的脸,叶惜儿轻哼一声,酷炫地起身回屋了。


    这个饭,硬得她直翻白眼,不吃也罢。


    本小姐的事,还轮不到谁来置喙。


    叶惜儿离场了,堂屋里剩下的两人水生火热。


    一个气得险些晕厥,一个吓得魂飞魄散。


    叶惜儿说话直插人心窝子。


    杨氏捂着胸口直喘气,眼睛死死盯着门框,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她刚过门的儿媳说出来的。


    魏香巧魂魄归不了位,方才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