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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被托付给死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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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见月虽与这于大夫见过两次面,却无深交,之前他与叶贵沆瀣一气,意图骗他们,后来坦诚了,可到底是有过那样的坏心思,叶家的人始终未完全信任他,李见月亦有过怀疑,不过看他一听郑九娘的伤那股亢奋劲儿,她是真的相信了他只是喜好研究疑难杂症,而叶贵将老太太病情说得奇特,他才与之合作的解释。


    第二日,李见月带他去了郑九娘家中,说明来意。


    郑九娘神色意外,听她说这位大夫医术高明,晦暗无光的眼眸中燃起些希望来,微微颔首,坐直了身子。


    于大夫凝神检查了一番,叹气,表情已说明一切,又闻了闻那药碗,“先前给娘子诊治的大夫是位圣手,这药你按时服用,个把月伤口便能痊愈了。”


    郑九娘眼神一黯,泄了精神气,软靠在墙上。


    李见月看她那失望的样子,有点难受。


    木案上放着煮好的米粥,还冒着热气,也不知是谁在照顾她,二人出了门,李见月问,“郑娘子的伤当真没救了吗?”


    于流水,“手筋都被挑断了,伤她那人应当是极擅刀兵。”


    难道真的是旧日仇怨?


    李见月愁眉苦脸的帮老人家背着药箱,如今郑娘子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不能说出是何人所为,后半辈子只怕都活在痛苦折磨的煎熬之中,对方尽管给她留了一条命,却令她生不如死。


    樊士淳站在墙后,看着两人走远,转身进了屋子。


    “姑姑何时认识的那位李娘子?”


    郑九娘张嘴,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


    “好了我不问了,我去找吴大夫重新开了药方,你喝了就不疼了。”


    樊士淳想扶她躺下,却被她推开。


    郑九娘焦急的挥着衣袖让他走。


    樊士淳知道她的意思,阿爹不许他跟姑姑来往,他都是偷偷来的。


    “您不用赶我,等您好起来了,我自会走的。”


    他记得小时侯,姑姑总是趁阿爹不在偷偷来看他,去县里私塾读书时,同窗欺负他,姑姑帮他出气,被那群孩子追着骂丑八怪,寒冬腊月里,他在溪边玩耍不慎掉入水中,姑姑二话不说跳进水里将他救上来,病得去了半条命,险些死在那个冬天。


    姑姑的恩情他牢记于心,断不会做那狼心狗肺之人。


    忙碌了半个月,田里的麦子终于收完了,叶家今年的收成不错,除去税收和官田的赁收,还剩有二十多石粮食,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的过一整年了。


    叶茂忙完自己家的活,又被几个叔公叫去帮忙,胡秀秀发了好一阵牢骚。


    洛沉将今年的新粮装进谷仓,新鲜的麦香,带着阳光的味道,闻着便让人心里踏实。


    小谷子帮他打了水端来,他洗完后随便甩了甩,水珠四溅。


    李见月在旁边,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帕。


    “一会儿就干了,”他浑不在意,没接。


    李见月突然想起前日去地里送水时,胡秀秀给叶茂擦汗的场景,鬼使神差的垫起脚,去帮他擦拭脸上水渍。


    帕子碰到额头的瞬间,洛沉下意识去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午后的阳光热烈耀眼。


    洛沉感觉自己又出了汗,掌心的触感细腻光滑,柔若无骨。


    李见月懵了片刻,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手,将帕子塞给他,“我,我去帮胡娘子。”


    说完慌张的跑进了厨房。


    洛沉手里的帕子缓缓攥住,转头一脸冷漠的,盯向不远处的老者,“看够了没?”


    于流水嘿嘿笑,“我本就坐在这,是你二人情浓意切,眼中只瞧得见彼此,倒怪我碍事。”


    洛沉没理他,挑着木桶出了门。


    于流水追上去,“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老夫人眼瞎都比你看的明白,我看那小娘子天真纯良,心善又体贴,是个好姑娘,你一个大男人,都把人带回来了,还不主动一些早日将好事定了,一天天在扭捏什么。”


    洛沉耳边聒噪,皱了皱眉。


    管他走哪里,于流水一路相随,说个不停,“你这又臭又硬的性子呀,就跟谁都欠你钱一样,能找到这样好的女子很不容易了,先前你将人家两次扔在街上,人家可有怨怪你?做人呐要知足。”


    从水塘一路说回来,洛沉烦不胜烦,进门哐当放下水桶,直接进屋关了门。


    于流水一脸朽木不可雕,摇头,“没有礼数,配不上人家小娘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一个从内到外透着嫌弃,一个嘴里说教不停,胡秀秀在厨房准备饭菜,戳了戳李见月,“你看他们像不像父子俩。”


    李见月扑哧一声笑了,还真是。


    于大夫跟其他人很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因为洛沉的冷漠而畏惧疏离,反而很喜欢往他跟前凑,还总能叫他无可奈何。


    忙过这几日后,织坊掌柜让殷娘子传话,请她再去画几幅花样。


    这次胡秀秀没跟她一起去,李见月骑马走到一半时,洛沉追来。


    “缺了几味药材,明日要用。”


    李见月,“哦。”


    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刚走,于大夫就跟他说要去华吴县买药时他难看的表情。


    两个人都不着急,慢慢悠悠的。


    洛沉冷不丁问,“我没有礼数?”


    问完就后悔了,是的他没有,他自己知道。


    李见月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委婉的回答他,“世间如你这般真性情的人的确不多。”


    说完也后悔了,听着怎么像阴阳怪气。


    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会儿,李见月先憋不住,“阿弟学礼仪时我在旁看着,或许我可以教你。”


    完了,他好像更生气了。


    用力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李见月其实也没搞明白他无缘无故的怎会突然冒出来那么一句,一点都不像他,但他若真是正视到自己的问题,她很愿意帮助他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


    李见月想,期门只训练死士杀人完成任务,教给他们的都是阴诡算计和人心险恶,他的无礼,是因他读书少,没有人好好教养,怪不得他。


    到了华吴县二人便分开了,一个去了织坊,一个去药铺。


    洛沉买完药,从八里坊路过,听到一阵嘈杂哭喊,往那边瞅了眼。


    豆腐坊门前,一群泾州兵士拖拽着一个女子,要将人带走,其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行不行,军爷,她不行的!求求你们,别带走我女儿,我跟你们走,我去军营给你们做,她的手艺都是我教的……”


    那娘子拼命挣扎,被狠狠甩了几巴掌。


    洛沉收回视线,漠不关心的离开。


    夏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