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乞巧金银盒

作品:《他的暗卫

    第95章乞巧金银盒


    第95章金银盒


    青葛神情凝滞了片刻,才意识到宁王正注视着自己,墨眸犹如点漆。


    她面上微热,忙别开视线。


    宁王迈步走近了,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中,他垂着眼睑:“怎么慌里慌张的,这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吗?”


    声音低沉,别有意味。


    青葛略低首,恭敬地道:“殿下,乌缇公主久等不见殿下,一直催着,属下各处寻遍了,却不见殿下,心中沮丧无奈,不知该如何向缥妫公主交待,谁知突然看到殿下,倒是意外。”


    宁王幽黑眼眸紧追着她:“意外?被本王惊到了?”


    青葛看他言辞古怪,自知不妙。


    不过事到如今,她若是强行辩解,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当下坦白承认:“是有些惊到了……”


    宁王越发上前一步,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为何惊到?”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下来,近在咫尺的眸光几乎将她看穿。


    这一刻青葛甚至生了落荒而逃的念头。


    不过她到底是克制住,之后微咬了咬唇,用有些无奈的语气道:“因为属下问心有愧。”


    宁王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青葛终于道:“乌缇公主她,她……”


    宁王:“她如何?”


    青葛:“她又给了属下一些珠玉,要属下为她说话,还要属下务必今夜寻到殿下,好让她有机会和殿下谈。”


    宁王:“然后?”


    青葛:“属下其实并不想要她的珠玉,想着还给她,可属下一直寻不到殿下,又觉心中有愧……”


    宁王仿佛有些诧异,之后很轻地笑了下:“青葛,你说话颠三倒四的,看起来很紧张?”


    青葛低着头,紧抿着唇,不肯言语了。


    宁王轻叹:“是我们千影阁的俸禄太低,还是嫌从六品的官职不够,竟要你中饱私囊,收人贿赂?”


    青葛听此,单膝跪地,愧疚而恭敬地道:“属下并不是要贪这俸禄,是要禀报给殿下的,谁知突然看到殿下,不知为何心中慌乱。”


    宁王垂着眼睛,看着她如云如雾的鬓发,也看着她低垂下去的颈子。


    他声音越发低了,逼问道:“那你为何慌乱?


    此时的青葛已是心跳如鼓。


    周围喧闹声此起彼伏,有年轻娘子在写诗挂灯,也有顽童在笑闹跳跃,可这些声音都入不了她耳中。


    她只听到上方男人清沉的呼吸,熟悉又陌生,一下下地响起,像是打在她心上。


    她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怀疑自己了。


    在千万思绪涌过后,她终于听到自己用很低的声音道:“兴许殿下过于俊美,适才属下乍然看到,一个晃神——


    宁王饶有兴味的样子:“哦?一个晃神如何?


    青葛:“一个晃神,竟让属下想起,想起……


    她有些艰涩地道:“之前在外面遇到的一位郎君,乍看之下倒是有些神似。


    宁王:……


    他一下子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却是道:“看来你在外面很有些手段。


    *****************


    乌缇公主和宁王来到禹宁最繁华的一处酒楼,这酒楼前搭建了彩楼欢门,做成鹊桥的模样,檐下垂挂丝绸流苏,映衬着彩灯,精巧华美。


    乌缇公主看得赞叹连连,待到进了酒楼,却见里面都是头戴方顶样头巾身穿紫衫的小厮,更是让她大开眼界。


    宁王带着乌缇公主上了二楼临窗的包间,可以听店中吹箫弹阮之音,也可以眺望这灯火通明的禹宁城。


    两个人便品茶吃着点心,边说起缥妫的互市。


    青葛无声地立在一旁,听着他们你来我往。


    在这年轻男女相会的乞巧节,他们二人落在外人眼中,也是郎才女貌好生般配,不过两个人之间却无丝毫旖旎。


    乌缇公主一心惦记着互市,想要盐,想要生铁,想要布匹,当然还想要对付夏侯世家,至于宁王,他自然不会轻易让乌缇公主如意。


    看着这偏僻酷寒之地的乡下公主,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自然气定神闲得心应手,是要竭尽所能压榨,并不肯有半分让步,甚至可以说铁面冷血。


    就在他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时候,陪在一旁的青葛开始琢磨自己的事。


    宁王现在必然怀疑了,但只是怀疑,也许这个念头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必须扼制住他的念头。


    事情一旦发展到他要自己卸去易容,那就全完了。


    她必须防患于未然,做些什么让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是。


    青葛,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云喜。


    宁王对云喜或许也有过些许欣赏,但后来云喜显露出男女心思,他立即就淡了,甚至漠然无情起来。


    或许她可以顺着他这性子,反其道而行之。


    她这么盘算着时,乌缇公主已经各种办法都用了,软磨硬泡,然而想从宁王手中抠一点好处并不容易。


    好在最后关键时候,宁王总算让步了,不过要求缥妫每年“取最新鲜的露甲草果子,快马加鞭送到禹宁府来”。


    乌缇公主听这话,神情顿了顿,道:“可是即使以最快速度送来,只怕也不新鲜了。”


    宁王淡道:“那就想办法。”


    乌缇公主:“哪有什么法子,我们自己都是当日吃了才新鲜,那果子放两日便不能入口了。”


    宁王扯唇,凉笑一声:“若是这么说,我们也不必谈了。”


    乌缇公主:“你——”


    她不明白,其它的都谈妥了,只是一个什么野果子,他何至于如此?!


    然而宁王却是寸步不让的样子,撩起袍子,就要起身。


    乌缇公主顿时急了:“你别走,我们再谈谈!”


    宁王漫不经心地停下脚步,神情疏离:“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青葛见此,上前恭敬地道:“主人,公主殿下,其实这露甲草的果子虽说难以保存,但若是设法,总归有些法子的。”


    她这一说,宁王和乌缇公主都看过来。


    青葛道:“我大晟国土辽阔,地大物博,南方鲜果也会运送北方,这其中自然有独到法门,比如苏淮的樱桃和南粤的荔枝,可以用鲜叶缠绕包裹,放在毛竹筒中用草木灰密封起来,又把毛竹筒存放在坛罐中,坛罐堆满冰块,如此一来,樱桃和荔枝可以经受十日跋涉而不会折损新鲜。”


    乌缇公主听着,精神一震,眼睛都亮了。


    宁王神情依然淡淡的,不置可否。


    青葛继续道:“至于露甲草的果子,可以取缥妫山中最新鲜的雪放在坛罐中来代替冰块,相信用此法可以保十日新鲜。”


    乌缇公主当即拍案叫好:“那就这么定了!”


    宁王对此也并无异议略颔首:“可以。”


    双方既然初步敲定具体细节自然可以交给使团来进一步商议细谈。


    于是乌缇公主心情也轻松起来顺便提起寻宇兮公主以及帮着寻找《蒲阪录异》。


    对于《蒲阪录异》宁王细问之后痛快答应乌缇公主一高兴便说起若是寻到愿意将这本书中奇巧之技和大晟共享对此宁王不过一笑。


    若他寻到自然是先誊抄哪还用她来共享这乌缇公主不过说句现成便宜话罢了。


    至于宇兮公主——


    宁王眼睫微动淡声道:“公主殿下若要寻宇兮公主小王也不是不能帮不过——”


    乌缇公主看他竟是愿意的样子忙道:“不过如何?”


    宁王抬起眼笑得诚恳而温柔:“不过公主还是详细讲讲也好让小王知道该如何寻?”


    乌缇公主听这话感激不尽她还以为这宁王又要拿捏她一番讨要什么好处呢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便和宁王讲起宇兮公主的种种如何丢的这些年如何找如何无奈。


    青葛从旁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时刻注意着乌缇公主别说出不该说的也留心着宁王的神情。


    他微敛着眉眼听得认真。


    显然他确实对宇兮公主这条线索抱着大希望的。


    从这点来说他对自己存有怀疑但也只是一丝怀疑现在他是各种线索一起抓四处怀疑。


    等乌缇公主滔滔不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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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宁王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宇兮公主和你相貌相似?”


    乌缇公主点头:“是她是我堂姑我们当然相貌相似。”


    宁王:“可你只知道她三岁时的模样。”


    乌缇公主:“她相貌酷似雅回王我像我父王我父王和雅回王是叔侄所以他们当然像了!”


    宁王若有所思:“那……会不会宇兮公主相貌和她母亲一般无二?”


    乌缇公主一听马上否认:“怎么可能难道宇兮公主没半分像雅回王吗?怎么可能和那个女人一般无二!”


    宁王点头:“也对。”


    他沉吟片刻又试


    探着道:“所以昔日缥妫王宫中的老人,竟是一个不剩了吗?


    乌缇公主想了想,有些丧气:“确实一个不剩了。


    宁王:“当年王宫中,可有一位嬷嬷,姓罗的。


    青葛的心微微提起。


    乌缇公主纳闷地忽闪着眼睛:“罗?


    她摇头:“没有。


    青葛从旁,略犹豫了下,一个咬牙,到底是道:“公主,殿下,属下倒是想起一件事。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同时看向她。


    青葛当然知道,如果她不提罗嬷嬷和梨白罗刹的关系,兴许能瞒过去。


    但也只是兴许。


    如果宁王从别处知道了罗嬷嬷的真实身份,他就可能越发怀疑自己了。


    所以她干脆,主动说出罗嬷嬷的身份。


    赌一把,赌罗嬷嬷以为胜屠宇兮早就死了,彻底打消宁王的念头!


    于是她看着这两位,道:“当日属下前往缥妫王宫,公主殿下曾带着属下在王宫中观摩,无意中看到昔日缥妫王宫的一幅画像,属下当时并没多想,一直到刚才,殿下提起罗姓,属下突然觉得——


    她这一说,宁王神情微动,乌缇公主更是疑惑,催问道:“然后呢?


    青葛:“突然觉得,当时公主殿下提到的那位梨白罗刹,相貌倒是有些像罗嬷嬷。


    宁王眸底精光一闪:“罗嬷嬷,梨白罗刹?


    乌缇公主诧异:“罗嬷嬷?


    青葛当即把罗嬷嬷的情况说给乌缇公主。


    乌缇公主惊讶:“原来梨白罗刹成了那个女人身边的嬷嬷?说不得就是她!原来她竟跑到大晟投奔了那个女人!我还以为她早死了呢!


    宁王忙仔细问了乌缇公主几个问题,这么问着,也差不多可以确认,罗嬷嬷便是梨白罗刹了。


    乌缇公主回到罗嬷嬷下落后,顿时大喜:“极好,她这样的人,果然得了报应,既如此,你干脆把她交给我,我要带她回去缥妫,要让她对着缥妫王的神庙请罪!


    宁王断然拒绝:“本王留着她还有用,你可以见她一面,但带走,免谈。


    乌缇公主:“……


    她知道宁王这人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当下也没奈何:“行,我要见她,我要


    问问她宇兮公主的下落!”


    宁王:“好。”


    当下两个人商定明日乌缇公主前往宁王府,到时候一起提审罗嬷嬷,看看能不能从罗嬷嬷口中挖出什么线索。


    至于两国结盟的详细,自然由各国官署并使者进行对接,详谈其中关键,并落实到纸面上。


    青葛从旁看着,知道宁王并不抱太大希望,他已经把罗嬷嬷严刑逼供过了,罗嬷嬷从来没觉得王三可能是宇兮公主。


    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可能的猜测,微乎其微的猜测,是以宁王并不急于一时,反而很有心情和乌缇公主聊起乞巧节的风俗。


    因二人谈得还算投机,乌缇公主心情大好,开始兴致勃勃地品尝这里的各样小食和果子饮等。


    谁知这时,却有侍从进来,手中托着一黑漆描金雕花托盘,上面罩着雪白盖巾。


    乌缇公主好奇看过去。


    宁王道:“今日乞巧节,原本应该是诸位娘子祈福拜月,小王惭愧,竟耽误了两位,谈这经邦纬国之事,倒是大煞风景,平白惹得二位不快,是以略备薄礼,还请两位笑纳。”


    青葛听着不免惊讶,这意思是他给乌缇公主准备了乞巧礼,而她竟然也有一份?


    这时,那侍从将黑漆托盘上罩着的白色盖巾撤去,于是大家便看到两个椭圆形金盒,边沿锤揲成形,弧度平整光滑,上面镶嵌了硕大的珍珠以及玛瑙,华丽金贵。


    乌缇公主惊讶:“这,这是?”


    宁王温润一笑,风姿动人:“打开看看。”


    乌缇公主便拿起两个盒子,一个给青葛,一个留给自己。


    青葛疑惑地看宁王,毕竟她当人属下这么多年,还从未得过这种赏赐。


    这一看便是颇为金贵的物件。


    宁王略颔首,示意她收下便是。


    青葛也就拿着,打开来,只见金盒中竟是一只蜘蛛。


    蜘蛛是黑玛瑙雕刻而成,玛瑙本是上等,通体黝黑,质地细腻,脂润纯净,透着黑漆漆的光泽,如今又用的好雕工,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实在是精工巧作。


    乌缇公主已经惊叹连连,她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啧啧称奇:“竟像真的一般!”


    她缥妫确实并不缺玉石,但是却制作粗糙,这般雕工她从未见过。


    宁王笑道:“按照我大晟岁时风俗乞巧节时女子要结彩缕穿七孔针并以蟢子结蛛网以乞巧所谓蟢子便是眼前这珍珠是以小王以黑玉蜘蛛并金盒相赠祝公主殿下求智巧得良缘。”


    他本就生得俊朗雅秀


    乌缇公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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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恍惚地看着宁王心花怒放敬佩感激简直恨不得把宁王供起来。


    她一把握住宁王的手感动又诚恳地道:“殿下我也祝你能早日寻得你家王妃一家团圆!”


    宁王唇边的笑意瞬间散去了。


    青葛:“……”


    她握着手中金盒心想乌缇公主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王面无表情地拂开乌缇公主的手之后拿了巾帕。


    他慢悠悠地擦着手:“公主殿下那本王就祝你早得贵婿吧。”


    ***************


    显然乌缇公主心情不错青葛送她回驿馆时她还叽叽喳喳连声夸赞宁王。


    不过就在青葛告辞准备离开时乌缇公主突然担心地道:“你们宁王不会说话不算话吧他会不会明天就忘了?还有他说话算话吗?他不是皇帝只是禹宁王。”


    青葛笑道:“不会我们殿下位高权重素来言出必行且也能当得起这个家。”


    乌缇公主这才开心笑了一时自然对青葛感激不尽。


    青葛安抚了乌缇公主告辞回去如今天色已晚她也不必回去王府复命准备直接回自家小院。


    因今夜是乞巧节街道上比往日繁盛百倍灯火车马几乎彻夜不休。


    青葛出了驿馆穿过夜市北的斜街时看周围各样奇巧器皿并诸般小吃那烟火味倒是让人心动。


    今晚陪着宁王和乌缇公主自然也不好进食太多以至于如今竟被挑起食欲。


    她便要了一把竹签子串了油炸馉饳、油爆虾和羊头肉等这些走街串巷的小吃未必多精致不过洒了各样调料倒是引得人食欲大动如今就着夜间的凉风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


    青葛便想着也要给雪球留一些给它吃之后她要沐浴


    也给雪球洗洗便可以睡了。


    在这种悠闲的盘算中她又想起今晚种种不免记起宁王看着自己的眼神。


    还有那小金盒和蜘蛛


    乌缇公主是异邦贵客哪怕边远小国那也是客他在乞巧节送蜘蛛金盒也算是一个心意应当应分的可送自己便有些不伦不类。


    这么走着她骤然感觉到什么便停住脚步捏着竹签的手也不由用了几分力道。


    她的视线落在侧前方那是宁王府的高墙。


    深沉夜幕之下王府中庄重肃穆的楼阁房舍成为一道夜色中的剪影而就在起伏的高墙下有枝叶扶疏暗影重重。


    青葛的视线缓慢巡过那一片最后终于落在一处。


    挺拔的松柏下男人负手而立沉默安静倒像是站了许久墨色的衣袍几乎和那片阴影融为一体。


    这一刻青葛竟然格外平静。


    她径自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宁王垂着眼眸目光沉沉地望着青葛之后哑声道:“今晚一切顺利多亏你从中斡旋。”


    显然宁王对今日的协谈是满意的从此西渊西部由缥妫人负责镇守但大晟又可以掌控缥妫命脉甚至可以以他们为跳板将大晟商路继续往西拓展。


    远交近攻在缥妫人不曾发展壮大到彻底统一西渊前他们都可以是友好邦国大晟可以给他们诸般提携。


    当然最满意的是顺势要求他们每年一次送上露甲草的果子。


    青葛恭敬地道:“属下只是牵针引线一切多亏了殿下筹谋得当也是我大晟国力强盛威慑四方才让缥妫人心服口服。”


    宁王淡看着青葛:“如今你住在王府外的宅院中?”


    青葛:“是温大管家的安排倒是方便了许多过去千影阁也很近就几步路。”


    宁王颔首却不再说什么只沉沉地打量着她。


    青葛便抬起眼来对着宁王笑了一下:“这么晚了殿下还不早些休息吗?”


    宁王突然见她这么一笑略怔了下。


    朦胧夜色中他轻轻皱眉。


    青葛自然捕捉到了宁王眸底的困惑她连忙抓住这丝困惑有些殷勤地道


    :“殿下,那属下……送你回去吧?”


    宁王听这话,越发有些意外。


    之后,他眸底陡然泛起冷漠,疏淡地道:“不必,明日你记得去驿馆接乌缇公主。”


    吩咐过之后,他转身离开。


    青葛看着他略显排斥的背影,觉得自己这一招看来确实有用。


    一定,一定要打消他的疑虑,绝对不能让事情发展到要她卸除易容来查验对峙的地步。


    **************


    回去王府时,宁王走得很慢,很慢。


    慢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青砖路上自己的影子在移动。


    低着头,就这么慢慢地往家走。


    于是他也发现,他从来没有低头看过自己的影子。


    此时飞檐翘角隐在月色之中,侍卫暗卫也都寂静无声,只有他,一步步地往回走,在极度的安静中听着自己的脚步声。


    他回到后院,来到小世子房中,此时小世子自然已经睡下。


    他放轻脚步,尽量无声无息来到他房中,低头看着榻上熟睡的稚子。


    过了片刻,才伸出手,握住孩子的小脚丫,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分开脚趾头,看着里面浅淡的点青印记。


    每每这时,他都会不断想象她点下这些印记时的心思。


    这段日子以来,忙的时候也就罢了,一旦清闲下来,昔日细碎小事会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脑中,让他去回想去揣摩。


    若她是一本书,曾经的自己只看到浅显的图画,其实真正的文字就印在一旁,如今他在回忆中翻过来,一页一页地读,去读她藏着的心思,去读她笑容后的真意。


    他便反复起来,会觉得她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也并不全是伪装,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流露出她自己的心思,这是藏不住的。


    甚至他开始觉得,也许自己喜欢上的那个便是真正的她。


    他又想起今晚丽泽湖边的灯火,以及那已经长成的桑树,今夜也是无意中想起,便想过去看看。


    只是走到近前,看着阑珊灯火以及飘飞的彩色丝线,他竟有些不敢看了。


    他愿意相信,那一日她虔诚许下愿来,必不是假装的,那一定是她的真实心思。


    她对他有防备,不想他知道。


    昔日的他那么心高气傲,笃定表示自己不屑知道,她才放心写下自己的心愿。


    如今又怎么能趁她不在时,去偷偷揭开她的私隐,窥探她当时的心思。


    当然最关键的是,如果她还好好地活在人世,那锦囊却依然还在,这只能说明锦囊中并无任何线索,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心愿罢了。


    得美貌郎君,得许多钱财,或者其它。


    宁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苦笑一声,低声喃道:“我不看,若我有一日寻到你,你愿意说,便告诉我吧。”


    若一直寻不到,那就把青囊带到坟茔之中,和他一起下葬吧。


    至于青葛——


    宁王想起她今日的那一笑,以及她站在湖畔处眼底的惆怅。


    他再次轻轻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