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作品:《白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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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黎并不否认,自己现在还是蛮自私的,其实自私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人性本就是自私的。


    心理学把“自私”叫——爱自己。


    所以她从来不同情苏月娥,因为一个人真想死,只会偷偷去死。


    凡是大张旗鼓要死要活的,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


    在温黎眼里,苏月娥是个特别无耻的女人。


    而不是一个,特别痴情的女人。


    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任何违反人性的行为,都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


    唔,果然活得太清醒,人生会少很多乐趣。


    进门之前,温黎只问他们几个:“你们怕死吗?”


    没头没尾一句话,把韩之帆问愣了,“何来此言?”


    温黎指了指里头,“如果等下有人拿刀追出来,我怕你们跑得比我快。”


    “什么刀?”


    “菜刀。”


    “这么大个?”


    “对啊。”


    韩之帆拧眉笑笑,“跟里面的人有过节?”


    温黎说:“算是,也不算是。”


    她比较害怕情绪不稳定的疯婆子,毕竟她是握笔杆子的,自然手无缚鸡之力。


    韩之帆沉吟了会儿,“我寻思……”


    他还以为温黎在打趣,上下打量温黎,细胳膊细腿的,统共也没有几量肉,便开了个玩笑,“收拾你,也用不着菜刀吧,大材小用。”


    温黎没开玩笑,她胆子小,没见过舞刀弄棒的大场面,那天晚上虽然没在楼上,但也吓到她了。


    如今回想,只觉得后怕,幸亏没在楼上,否则苏月娥就不是刀自己,是刀她了。


    那一刀下去,她人得被劈走一半……


    周沉向来不怕事,这个时候倒率先进门,“进店即是客,有我跟韩总在,出了事,还有我俩帮你顶着,甭管跟谁有过节,今儿就在这喝茶,敢找茬,我俩顺道帮你出口气……”


    这四个月,可算有人,说出温黎最想听的话。


    不知怎地,她鼻子突然酸了一下,忍不住侧侧身,看向周沉。


    周沉笑笑,“怎么?小温黎。”


    “没事。”


    温黎摇摇头,抿了抿红嘴。


    她低下头,随着他们往里走。


    这次温黎委实多虑了,因为苏月娥今天没来上班。


    那晚在李怀旌住处等太久,大晚上的,风又凉,回去当晚就感冒了,假都没请,已经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这茶饮养生馆,一直都是苏月娥亲力亲为在打理,虽然她工作能力不行,但有她顶着,大家都省心,如今突然撂挑子不干,工作都没交接。


    再加上,前段时间,苏月娥频繁闹情绪,走了两个副主管。


    这一来二去的,搞得大家都灰头土脸。


    是以今天李怀旌,崔项,沈丰城,三个人都在茶饮养生馆。


    崔项敲了敲桌子,“我刚招了新人,哄着苏月娥把人带出来,就把她踢了,不能留了,妈的,这小贱人,忘了当初旌哥怎么提携她?反倒拿捏我们起来了……”


    说罢,看了看李怀旌,“旌哥,能不能再稳苏月娥一段时间?”


    李怀旌闻言唇线抿紧,目光幽幽瞧过来。


    他没说话。


    崔项劝他,“别介啊,旌哥,你就算要撤股,也不能不管兄弟死活吧,现在新人还没带出来呢,苏月娥还不能走……”


    沈丰城握拳轻咳两声,“要不然,咱把苏月娥先从黑名单拉出来?”


    李怀旌活了三十三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是头一次,被人逼着,用美男计。


    他咬了咬牙,目光冷冰冰看他俩,一言不发。


    脸上乌云密布,阴沉至极。


    一个“滚”字还没吐出来,那边温黎就随韩之帆和周沉进了门。


    李楠和他男朋友打头阵,韩之帆和周沉以及温黎三人并排走。


    而李怀旌,好巧不巧,就长身玉立,站在开了半扇窗户的,二楼窗边。


    他只要稍微侧头,下方有说有笑的一幕,就能一览无余。


    偏偏李怀旌还就侧了侧头。


    起先因为沈丰城和崔项的无耻建议很不悦,便挪开眼,扫了一眼窗外。


    这一扫不当紧,脸更青了。


    这个时候,一方台阶挡道,温黎提裙子过台阶,还被身边两个男人,左右都扶了一把。


    一个道:“也太瘦了,这几天哥哥带你吃点好的。”


    另一个道:“我过两天去北京谈生意,想不想同我一道去北京玩几天?”


    温黎低眉顺目,嘴上却仍旧是个不省心的,“没钱。”


    “跟着我,还能让你破费?”


    “孤男寡女,不安全。”


    周沉补了句,“不如这样,我们三个一块去北京,不就安全了?”


    温黎皱了皱黛眉,“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韩之帆倒也没生气,沉声笑了笑,“孤男寡女不安全,两男一女,就安全了?都没你机灵。”


    李怀旌听到这里,光天化日,实在不堪入耳。


    他倏然抬脚,往门外走。


    崔项和沈丰城两个人,不知状况,还在为苏月娥撂挑子的事儿焦头烂额。


    见李怀旌往外走,还以为李怀旌想通了。


    崔项笑了笑,“干嘛去旌哥,不用那么麻烦,你给苏月娥发个消息,她就是烧成咸鱼,爬起来也能上班……”


    李怀旌那句脏话,这才终于吐出来——


    “滚。”


    沈丰城抬头,看了看崔项。


    崔项也忍不住,看了看沈丰城。


    “什么情况?”


    沈丰城没说话,只屏息听了听外头。


    噔、噔、噔——


    透过中式隔断,先传进来的,是李怀旌皮鞋不紧不慢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


    等走路声停了,紧接着,又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说笑声,由远及近。


    一个女腔高声问:“喝茶,需要会员吗?”


    服务员答:“我们这是会员制,不过非会员也提供茶水的,三个小时一泡茶,最低消费688,几位先选房间,还是先选茶?”


    然后李怀旌就发话了,“原来是韩总和周总,稀客,真是蓬荜生辉。”


    崔项和沈丰城听到这里,面面相觑一会儿。


    两个人随即站起来,探头探脑,顺着二楼阶梯,往楼下望。


    看到周沉和韩之帆两位不惊讶,看到身边跟着的小温黎,那才叫一个惊讶。


    此刻李怀旌就站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一只手,握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腕,往身后一背。


    嘴角牵着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


    看起来若无其事,只不过那笑容,却未及眼底。


    瞄到温黎身上时,深邃,又别有深意。


    也得亏是李怀旌这么装腔作势之人,心上人带着男人跑到家门口,还这么能忍能端着。


    韩之帆先是一愣,回头看了看温黎,再抬头看李怀旌,随即也换了一副嘴脸,“原来是李总的茶馆,方才我进来时还说,在洛京开这种档次的茶馆,保不齐,我还认识……”


    周沉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到底是富二代,不像这两个一样能装,更不屑于装,也背起来手,幽幽吐了口气。


    李怀旌左边一面墙,琳琅满目,陈列展示的,皆是各种名贵茶饼。


    右边一面墙,还有拐角处,是眼花缭乱,风格齐全的,精致茶器瓷具,什么青花茶瓷,宋代碎玉鎏金碗之类。


    李怀旌这才从最后一层台阶上,迈步走过来,伴着浅色调的装潢设计,反射出来的,淡淡光晕,顺了地毯,绕过两株绿植,绕过挂在墙壁上的,又是工笔又是写意的富贵牡丹花开图。


    走到距离温黎三步之遥,驻足。


    目光往温黎身上,扫了一眼。


    对韩之帆笑言:“韩总过来喝茶,要什么会员,不懂规矩。”


    他如是低斥前台。


    不是傻子,都看出来,不过是故意做样子。


    说完之后,目光再次从温黎身上扫过,淡笑,“二楼雅间,牡丹亭,几位里面请?”


    李怀旌说他很少过来,是以温黎只想着会遇到苏月娥,还真没想着能遇到李怀旌。


    进门之前,她都想好了,等下苏月娥刁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