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回家

作品:《荆棘之吻[年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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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将放在屋外的物资拿了进去,她在门口匆匆看了一眼,屋外已没有人,只能看到一片荒废了的农田,只有跃过农田的对面才零零散散有几户民房。


    她又敏锐地抬头看了一眼,在屋外的路灯上看到了一个小黑盒,像是摄像头,她定定地望了一眼。


    “有吗?”关烨在屋内问,已经要起身走来。


    “有,我拿进来。”苏晓拎起塑料袋,在身后偷偷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苏晓相信一定有人在观察着她,她想让季行川放心,她没事。


    但这一幕被指挥所里的人看着却感到十分不是滋味。


    陶晶心里不禁感慨,看资料这女孩十八都不到,刚经历了这么痛苦的事竟还想着报平安,未免懂事得让人心疼。


    苏晓一看塑料袋里有两盒盒饭,两瓶水,和两盒香烟。不多不少,正好够一顿午饭。


    苏晓吃了饭已困得不行,经过一天一夜的精神极度紧张,她的眼皮子如坠了千斤重,已要耷拉下来,脑子里也混了一团浆糊似的。


    关烨看她困倦不堪的样子,靠在椅背上说:“你去房里睡会儿吧,离晚上九点还有很久。”


    见苏晓犹豫,他又挑眉说:“怎么,怕我乘你睡着,灭你口吗?”


    苏晓抿嘴:“你如果要杀我,也不用乘我睡着。”


    “知道就行,去吧。”


    苏晓犹犹豫豫地走到一地狼藉的卧房,她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堆到一旁的椅子上。


    她看着脏兮兮的床单,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嫌脏?”


    关烨突然出现在苏晓身后,吓了她一跳。


    关烨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被单来,扔给苏晓,“垫着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


    苏晓铺上被单,关上门,窝在昨天呆的床的小角落里。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难闻的烟味,虽然她实在是很困,但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只能闭目养神。


    “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传来,苏晓睁开眼,脖颈和后背在屋里闷出了层细密的汗。


    关烨推开门:“醒了吗?吃晚饭了。”


    “啊……好,几点了?”


    “七点。”


    不知不觉,她居然眯了这么久。


    依旧是盒饭,虽然没什么胃口,苏晓还是一口一口吃着。


    正吃着,关烨的电话响了。


    “喂,哥。”


    苏晓的心吊了起来。


    “好,我知道……


    哥,我回不了头了……


    好好照顾奶奶,你也要好好的。


    ……挂了。”


    关烨挂了电话,原本紧绷的肩松了下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看着苏晓,正了神色:“我可以现在就放了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把我哥的准确画像交给警方。”


    苏晓问:“你自首以后,警方总能查到的,有意义吗?”


    关烨说:“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你只要答应我就行。”


    苏晓想了想,最后点头:“好,我答应你。”


    关烨点了根烟:“给我三分钟,你就出去吧。”


    苏晓静静看着关烨抽烟,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打量他的外貌。


    关烨并不是那种长相周正的帅,而是有着一股生野、狼性的劲头。


    他单眼皮、颧骨高,面骨有棱有角。一双粗眉下是细长的眼,眼里却透着股狠劲。他的山根很高,且鼻头更高,侧面看去,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她尝试着去思考,为什么姐姐会选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情人,为什么姐姐不惜协议婚姻也要和他在一起……她没有答案。


    姐姐在死前还请关烨不要伤害自己,想必还是相信他良心未泯。


    姐姐在知道真相后还爱关烨吗?她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苏晓忍不住问:“你爱苏晴吗?”


    关烨将烟挪开,在烟灰缸里弹着烟灰,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我没有资格说爱她。”


    “时间到了,你走吧。”他说。


    随后,关烨大声喊:“我现在就放苏晓出去,你们来接她吧。”


    屋外顿时传来悉悉索索整齐的脚步声。


    苏晓站起身来,她心里既轻松又沉重,她不知如何和关烨道别。


    最后还是化做一句“再见”。


    关烨脸上浮起一些微微的笑意,他依然坐在椅子上,淡淡说:“再见,妹子。”


    苏晓走到大门口,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已经有特警候在门口,将她带离了屋子,随后七八名特警持着枪械冲进了屋内。


    没走出几步,苏晓回头看了一眼,关烨已被戴上了手铐,被特警押送着送往了反方向。


    他没有看她,只是直着脖子,沉着地往前走着。


    “苏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名医务姐姐的询问让她回过头来。


    “啊……没有,谢谢,我很好。”苏晓回答。


    陌生人的关切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个一天一夜实在太漫长了。


    “这个毯子你披上吧。”医务姐姐递给她了一张干净的毯子。


    “谢谢。”


    苏晓接了过来,这毯子很长,应该能盖住她的大腿。


    一辆辆警车开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向她这边涌来,在密密麻麻的制服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季行川的身影。


    在冷白车灯的背光下,季行川穿着一身黑西装,向她疾步走来。


    她看不清他的脸色。


    此刻,苏晓心底所有的无助、委屈和恐惧却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她来不及披上毯子,就向他飞奔而去。


    苏晓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季行川的怀里。


    她几乎是撞上了他的胸膛,而她也如愿被紧紧地环抱住。


    熟悉的味道和温度,他剧烈的心跳和胸膛的起伏都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苏晓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确认她是真的安全了。


    苏晓在季行川怀里抬起头来,却被他的脸色惊住了。


    季行川似乎是一天一夜没睡了,也没有打理自己。


    他眼里满是红色的血丝,下巴上遍布着青色的胡渣,他像刚经历了一番酷刑般,疲惫不堪。


    而他紧蹙的眉下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难以言喻的强烈情绪,像经历暴风雨时波涛汹涌的海浪。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苏晓一下就觉着心脏抽痛,这一天一夜他肯定担心坏了。


    季行川平日里总是将自己整理得精致得体,面上也总是沉稳无澜,如今这副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听了这话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似乎要将她溶进他的骨肉里。


    苏晓能感受到季行川急促的呼吸,一张一合,似是要喘不上气。


    她的手抚上他的背,在他怀里轻声安抚:“季行川,我真的没事,关烨他没有为难我。”


    这是,那个医务姐姐跟了过来,温柔地对着她说:“苏小姐,我们需要对你的身体进行检查,你不要害怕,我们也会安排专业的心理医生对你进行辅导的。”


    苏晓轻轻拍了拍季行川的背,他会意,松开了她。


    苏晓披上毯子,不解地问:“我没有受伤也要身体检查吗?”


    医务姐姐瞧了一眼季行川,随后为难地说:“我们要协助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