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葡萄不说话[男二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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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桃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洗手间。


    她打开水龙头,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浓黑的睫毛颤了颤。将手伸到感应器下,她垂眸看着透明的水流划过指尖,想到沈均刚才是怎么握着她的手,又是怎么用那只手揽过另一个女孩的腰……


    好脏。


    胃里忽地传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她喉头不自觉抽动两下,细白的手指按住冰凉的洗手台,哇的一声,将晚上吃的饭菜全吐了出来。


    等她再直起身时,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唇瓣更是带着失血的干裂。


    将脸和手洗干净,蒲桃理了理头发,勉强站直身体。


    她要离开这儿,她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恶心的地方!


    然而等她走出洗手间,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和包都忘在了包厢。没有手机,她出去了也没法打车。蒲桃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往包厢走。


    在蒲桃离开的刹那,江羽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脸色阴沉,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大步走到吧台,抢过沈均手里的酒杯。


    “沈均,你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均喝了口龙舌兰,毫无感情的黑眸盯着他,“我哪里过分了?”


    “你把蒲桃一个人丢在那儿就算了,还找别的女人!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跟蒲桃开始?”


    那富二代眼尖,见形势不对,连忙凑了过来。


    “江羽,你误会了,这可是正经KTV,那两个妹子就是我叫来活跃气氛的。你可别冤枉均哥啊。”


    “活跃气氛?”江羽冷冷一笑,“搂着人家的腰活跃气氛?下一步是不是该上床了?”


    “江羽,你这么讲可就过分了啊,今天不是均哥的生日,大家想热闹一下嘛。”


    沈均放下酒杯,扯了扯嘴角,走到江羽面前,眼神阴鸷。


    “我倒是没发现,你这么关心我的女朋友。你说蒲桃被我丢在角落,可你不是跟她聊得挺开心的吗?”


    “你该不会……也喜欢蒲桃吧?”


    沈均这句话刚落,包厢倏地安静下来,只剩下音乐伴奏的声响。


    任谁都能察觉到,沈均身上的气压极低,他一双暗沉的黑眸竭力压制着什么,仿佛随时都要爆发。


    江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向来温和的人,此刻却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眉眼更是冻结着冰霜。


    “如果我说是呢?”


    富二代听着两人的对话,头上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谁都知道江羽是沈均最好的兄弟,眼看着两人就要为了一个女的闹掰,他得赶紧补救一下。


    “江羽,你喝多了吧,说话怎么都不经过脑子。”富二代哈哈干笑着,一掌拍在江羽肩上,“嫂子虽然漂亮,但也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江羽厌恶地拂开肩上那只手。


    沈均看着他的动作,忽地讽刺一笑。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一个哑巴而已。你要是喜欢——”他顿了顿,带着寒意的目光落在江羽脸上,眼底满是讥讽和刻薄。


    “那就给你好了。”


    几步开外,人群的最外围,蒲桃怔怔地站在门口。


    沈均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落进了她的耳朵里。有那么几秒,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江羽一拳揍在沈均脸上,人群骚动起来,她才僵硬地转身,走出了包厢。


    原来,沈均是这么看她的。


    一个哑巴而已……她不管付出再多,不管怎么努力怎么让自己变得优秀,在他眼里,依然只是一个让他蒙羞的哑巴,甚至可以当成物品随手送给别人。


    她以为自己的心不会更痛了,可沈均那些话,却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匕首,把她的心脏扎得血流不止,找不到一处完好的血肉。她的手指屈起,紧紧攥着胸口的布料,几乎想把心脏挖出来,好减缓这种无法承受的痛苦。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个站在窗台外,睁着一双清澈狡黠的黑眸逗她发笑的小男孩,那个无数次挡在她身前,替她赶走霸凌者的英勇少年……到底去了哪儿?


    蒲桃摇摇晃晃地走出了KTV大门。


    天已经黑透了,雨仍然在下,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她走进雨中,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地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回家吗?这副样子父母看到了肯定会担心,他们明明已经告诫过她,可她仍然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或许,她可以回学校。其他室友都回老家了,只是她没有校园卡,也没带钥匙,进不了宿舍……她还能去哪儿?


    连绵不绝的雨滴砸落在翠绿的枝叶上,发出嘈杂的轻响。


    高大的乔木下,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停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


    车窗降下,沈谚抬眼看着餐厅的英文招牌,神情格外复杂。


    他中午回沈宅吃饭,听说沈均晚上在这边宴请朋友。他不知抱着什么心情,晚上从公司回澜园时,特地绕路来了这条街。


    沈均的生日宴,她肯定也会参加。只是她性格内向,又不能说话,跟他那帮朋友在一起肯定很拘束,万一他那些狐朋狗友喝多了酒,又发生上次在酒吧那样的事情……


    沈谚攥紧方向盘,目光阴郁地看着餐厅的方向。他看到一帮人从餐厅出来,浩浩荡荡地去了隔壁的KTV。蒲桃纤细的身影也夹杂在其中。


    她偶尔会抬眼,凝视着沈均的背影,眼底的情愫即使隔着车窗,都能被他捕捉。


    沈谚苦笑了声。


    他的担心完全是多此一举。她的眼中一向只有沈均,能待在沈均身边,大概是她最幸福的事。


    沈谚在黑暗中坐了很久,他抽完了一支烟,等烟味散去,正要发动引擎,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KTV大门走了出来。


    看清女孩侧脸的刹那,沈谚心中一紧,立刻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下这么大的雨,她连伞都没带就跑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谚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的身影,一时间心如刀割,把车停在一边,拿着伞追了上去。


    蒲桃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红灯,她停在斑马线前,看着被雨水浸湿的黑色道路,还有远处便利店的霓虹灯招牌。她浑身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