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一逢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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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完后,周围沉默了几秒。


    李方昭欲言又止,刚想开口,就听到了警笛声,只能把话咽回去。


    纪宁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李方昭连连摇头。


    见状,顿了下,纪宁又问另外那个一直没开口的人:“你有什么要说吗?”


    水墨印花裙偏丝感,柔软细腻,贴在掌心微凉,很舒服。


    许逢手指微蜷,把长裙又往手心紧了紧,简短道:“好好玩。”


    李方昭:“……?”


    装得真像啊!


    好好玩什么,玩野鸭子吗?!


    李方昭的眼睛都快瞪出来,许逢却无知无觉,他看着杜迦意,似是要把她整个人笼在目光之下。


    杜迦意微微抬眸,视线停在他侧脸的青紫处,没有说话。


    顿了瞬间,许逢的声音低了两度,又说:“生着病,少喝点酒。”


    明明隔着距离,也没什么动作,但他轻声叮嘱时,无端显得亲密。


    “要你管!”杜迦意还没说话,纪宁冷哼一声,拉着杜迦意转身离开。


    等她们走远,李方昭嗤道:“别瞧了,人都看不到了。”


    他问:“不抢回来了?不当小三了?”


    这话说得扎心,许逢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呢?不是迦意多看别人一眼,你就孔雀开屏的时候了?”


    就这么说,学校春季运动会,纪宁双眼放光,夸跑第一的男生:“真帅啊!”


    杜迦意随口附和“确实”,听着那两个字,许逢冷笑。


    下面的800米和4X100接力赛,他就像只开了屏的孔雀,恨不得把雀尾全部薅掉插杜迦意身上。


    最后,他拿着奖牌往杜迦意脖子里挂,故意问:“再说一遍,谁帅?”


    想到当时的场景,李方昭就牙酸,他想起来什么似地拍了拍额头,阴阳怪气道:“忘了,别人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你现在就是拔了毛的孔雀不如鸭!”


    没立场,也没底气。


    以前许逢张口就能说出口的话,现在的许逢斟酌半天,也只能不疼不痒地说句好好玩。


    说完,不等许逢回答,李方昭又问:“假设,迦意在不正经酒吧真的找到热情似火的那什么,你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许逢终于舍得把注意力移过来:“不怎么办。”


    李方昭不信:“真的?”


    “法治社会。”许逢垂眸,指腹摩挲着手中丝质布料,“只要他的营业执照合法,我能怎么办?”


    李方昭:“……”


    问个鸭子要营业执照,你他妈怎么不直接把他送进去!


    几年过去,许逢不能像以前坦坦荡荡地争风吃醋了,只能阴暗爬行。


    看他这样,李方昭的情绪由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幸灾乐祸——再到现在不知道什么感觉。


    许逢的喜欢显而易见,但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不告而别。


    -


    纪宁说的是气话,她们原本就没打算去酒吧,鉴于杜迦意病刚好,最后找了家小店随便点了些清淡的。


    一路上,纪宁都是气哼哼的,气许逢、气自己,也气杜迦意,觉得她不争气!


    刚才在小吃街,只是听到许逢的名字,杜迦意就着急往前凑,她神色慌张,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么慌乱的一面。


    看见那个男的拿着刀冲向许逢,她的脸色蓦地就变了,直至危险解除,她整个人都还处于紧绷的状态,甚至连额间都渗出冷汗。


    即便是现在,她脸上的血色还没完全恢复,依旧苍白。


    这种状态,和许逢刚离开时一模一样。


    纪宁也不说话,只是拿着勺子来回搅碗里的粥。


    这家店菜的味道一般,杜迦意也没什么胃口,她把手中筷子放下,看向对面,问道:“怎么了?”


    斟酌几秒,纪宁道:“迦意,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同样的,人也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纯粹的喜欢,一次也就够了。


    在伤过你的人身上浪费太多心神,不值得。


    “你不怕他一声不吭就跑啊,前车之鉴,谁都不能保证他以后——”


    “——怕。”


    杜迦意的声音太小,纪宁话音顿住,还以为出现幻听。


    但她知道,没有。


    沉默良久,她迟疑问道:“迦意,你说的怕,是怕栽同个人身上两次……还是怕他再不告而别?”


    四周安静几秒,才重新听到声音。


    “没有。”杜迦意轻声开口,“没有在一起。”


    她说:“在从没在一起的情况下,怎么会跌两次……”


    她没正面回答,纪宁却闭上了嘴。


    是啊。


    没有在一起。


    许逢走后,身边同学都避免在杜迦意面前提及他,即便不小心提及,也都是骂他渣男。


    刚开始,杜迦意还会解释“没在一起”,同学们都不信。后来,她也就懒得说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互相喜欢。


    明明没什么越界的语言和动作,但就是感觉直白得让人忍不住起哄。


    以至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默认这件事情。


    纪宁相信,李方昭也知道,他们真的没在一起。


    可除了那层虽然没捅破、却已经破得七七八八可有可无的窗户纸,和普通小情侣有什么区别?


    别的情侣分手,声嘶力竭也好,破口大骂也好,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对方对感情的不负责。


    杜迦意却不行。


    拥有,厌倦,然后分手,这是一般的流程。


    杜迦意没有经历过以上流程的任何一个环节,她的喜欢还没能开花就已经凋谢。


    仅仅一段没挑明的感情,她用了七年都没能彻底走出来。


    过了很久,纪宁没忍住轻声问:“迦意,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停住,不忍再问。


    ——是不是还喜欢他?


    杜迦意知道纪宁要问什么,她的嘴唇动了动,想开口回答,但没能发出声音。


    月亮升起,还有不到两小时,时针即将转完一圈,新的一天就要到来。


    霓虹灯闪烁,街上人来人往,对某些人来说,夜生活或许刚刚开始。


    小吃街离杜迦意住的小区不算近,她没有立刻打车,而是往前走了一段路程。


    慢慢的,是散步的频率,但她不是完全放松的状态。


    杜迦意什么也没想,漫无目的地走着。


    晚上十点半,公交已经停运。


    公交牌旁的座椅上依旧坐着人,像是刚下班,在放空休息。


    世间大多数的人,往前走时总是会累的,歇一歇,继续前行。


    人不能停在原地。


    不管多艰难,总要往前走。


    月亮挂在天边,不时地隐在云后,就如琅桦市这段时间阴晴不定的天气。


    将近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