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东洲海域(十)

作品:《天塌了有风长赢顶着(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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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坪村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村民们在空地搭起长棚,摆上酒席,等到黄昏礼成后大家就在一起吃饭喝酒。


    风长赢换好婚服走出房间,谢星衍站在小院里目不转睛地看她。


    爱意在眼睛里流转,情如细丝从两人身上钻出,不断纠缠相接化作一张大网将两人裹住。


    “长赢姐姐,你心不在焉。”谢星衍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谢星衍记得风长赢的每一个神情,她的音容笑貌都刻在他的脑海里,今天的风长赢并不欢喜。


    她的眼中爱意淡薄,更多的是绝望,谢星衍似懂非懂的绝望。


    “阿星……”风长赢还未想好该如何和谢星衍坦白,也许不用坦白,他总归会忘记这一切。


    谢星衍无视她的犹豫,将她拉进自己的房间里。


    “在这里我们就是普通的妻夫,你暂时放下心里的事情,只看着我好不好?”


    谢星衍抬起风长赢的手放在自己的颊边,他顺势低头轻吻她的手心。


    此刻的风长赢突然明白昨夜谢星衍的那句“好”,她同样声音嘶哑,道了句:“好。”


    新换的婚服落在地上,龙凤烛在白日点燃,花容满目,香风裂鼻。


    海边潮起潮落,雪白浪花翻上少年额面。


    黄昏薄暮时,谢星衍清洗干净脸颊,风长赢递给他茶杯让他漱口。


    谢星衍端着茶杯漱口,脸上红如晚霞。


    “阿星,待在这里,别出来。”风长赢温柔地拂过他的长发,最后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她合上门离去,谢星衍和镜中的自己对望,脸上餍足的笑意逐渐消失,最后一点幸福在屋外传来的第一声惨叫中散去。


    他听妻主的话,绝不踏出房门,他会留在这里乖乖地等妻主回来。


    谢家小院外的大街上摆着一条长席,村民们坐在一起聊天,看见风长赢出来,他们都笑着冲她道贺。


    祝贺她新婚美满,日后与夫郎恩爱两不疑。


    “风姑娘,阿星是个好孩子,你以后可要好好待他。”


    “用得着你提醒,大家都看得出风姑娘是极好的人。”


    “过来喝一杯啊,大家可都等着你的喜酒。”


    风长赢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她握紧手中的诛邪剑,在村民们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抬手。


    “诛邪,灭!”


    她平生头一次不忍念出杀咒诛邪,握剑的手也从未如此颤抖过。


    村民们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诛邪剑穿透谢姨的心脏,人群里发出尖叫,热闹的筵席就此终止。


    诛邪剑紧接着抹了谢父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红色的桌布被鲜血浸染逐渐发黑。


    剩下的村民们再不可置信,也逼着自己认清现状,抵挡海啸救了他们的神现在要杀了他们。


    她已经杀了自己新婚夫郎的母亲父亲,而她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跑啊。”


    “杀人了!”


    “快跑!”


    村民们顿时作鸟兽散,可他们不够快,远不如诛邪剑快。


    风长赢下手快准狠,诛邪剑一剑毙命,绝不会让他们有过多的痛苦。


    她的面上不知何时被泪水打湿,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在死在她的剑下,那些敬仰她倾慕她的眼神统统变成了畏惧她憎恨她。


    曾经向她直白地表达自己心意的吴云跑不动了,他跪在地上乞求她别杀他。


    “神仙姐姐,为什么啊,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杀我们?”


    风长赢手执诛邪剑,说道:“你们没错,错的是我。”


    吴云不明白,剑光闪过,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从谢家小院出来,诛邪剑从未停下,村民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风长赢来到村口。


    赵阿婆照看赵阿公吃了药,赵阿公做了点心打算送给风长赢和谢星衍做新婚礼物,他们端着点心往外走,院门前浑身浴血的风长赢吓了他们一跳。


    “风姑娘,这是怎么了?”赵阿婆关心道。


    风长赢不语,举着剑逼近赵阿婆和赵阿公,两人被她手里的剑吓到,慢慢退到角落。


    赵阿婆将赵阿公护在身后,风长赢不等赵阿婆开口,挥动诛邪剑,装着点心的碗碟摔在地上。


    她转身离开继续往海边走,荣坪村五十一户人家共一百九十人,还差三个。


    今日风长赢和谢星衍大婚,所有村民都留在村中等待喜宴开始,没人会下海捕鱼,只有两个贪玩的小孩子觉得筵席无聊,跑来海边抓螃蟹。


    两个孩童远远瞧见风长赢,还以为风长赢是来叫她们回去吃饭的。


    她们笑嘻嘻地捂住自己的嘴,轻手轻脚地藏在小船里,和风长赢玩起捉迷藏。


    风长赢不愿过去,她松开手,诛邪剑飞出,回来时剑上沾满了鲜血。


    只剩最后一个。


    回到谢家小院,风长赢推开房门,双脚无论如何也挪不动了,她迈不出这一步。


    要亲手杀了他吗?


    屋内,谢星衍已经穿戴整齐,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似乎看不见风长赢身上的鲜血和长剑,也没听到过村民的痛哭和呼救。


    “妻主,你回来了,进来啊。”


    他对着她笑,正如初见时他笑着和她说自己名叫谢星衍一样。


    风长赢闻言未动,如同一座雕像立在门口。


    见状谢星衍释然一笑,他走向她,握住风长赢颤抖的右手,将诛邪剑抬起来。


    “就剩我一个了,我想死在你的剑下比死在海啸里好多了。”


    风长赢惊讶抬头,她松开手,谢星衍却直接朝着剑尖撞上来,心脏被刺穿,他痛苦地往后倒去。


    落在了风长赢的怀里。


    “你看到了那条鱼。”风长赢知道谢星衍记起来了。


    谢星衍躺在风长赢怀里,因为心脏被刺穿,他不住地抽搐,口中呕出鲜血。


    “我们……是邪祟,给长赢姐姐……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吧。”谢星衍断断续续地说话。


    他擦去风长赢眼角的泪水,忍着痛说话:“我们早就死了,你杀我们没有错,不要为此痛苦自责。”


    风长赢低着头恸哭,她听到谢星衍问她


    “长赢姐姐,和邪祟成婚能作数吗?”


    风长赢点头,怀里的少年像是得到了满足,缓缓闭上了双眼。


    黑夜到来,最后一丝光亮被吞噬,屋里只剩下一声缠绵的——“妻主”。


    她的阿星,死了。


    夜色里,风长赢穿过死寂的村子来到海岸边。


    她张开手掌,金色火焰飞至空中如同朝阳照亮了漆黑的海域。


    眼前是一群和荣坪村村民长着同一张脸的陵鱼,陵鱼们朝她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獠牙。


    陵鱼再次掀起海啸妄图杀死风长赢,月下独立的女子抛出金丝青绦,青绦化巨蟒抵御海啸,赤色诛邪剑刺入海水。


    血,染透了村庄。


    也染红了海域。


    诛邪尽灭,此刻天地间唯剩风长赢一人。


    她想起不久前村民们跪拜她,感谢她救下他们,实际上她不配他们的感谢,她没能救下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