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错认

作品:《祸世妖女她又在救人

    《祸世妖女她又在救人》全本免费阅读


    接近卯时,卧房外的天色依旧漆如深墨,丞相府里零星亮起了几盏灯,每到这时,许管家都会端着早膳进来。


    今日陆景冥起得格外早,管家进去时,看见他坐起身靠在床头,难受地两手抱头,赶忙把膳食一放,上前担心地问道:“大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陆景冥眉头紧蹙地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一切,他拼命地想要记住一些细节,却无济于事,梦里的场景大多模糊,其中有许多他知道,但又不清楚全部的事情。


    他不想让身旁的人过于担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许管家轻声道:“我没事,许叔不必担心。”


    “可是做噩梦了?”许济民不相信他说的话,自己这位大人向来习惯将事情扛在身上,便是此刻天塌了也不会与别人说。


    他边说着边伸手摸向他的额头,掌心除了一层薄薄的湿润便没有其他,这才放心道:“还好没有染上风寒,最近天凉了,发起高热来可是十分折磨人的。”


    言罢,瞥了一眼床上的被褥,“夜里我再多给你多添几床保暖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受冻了去。”


    陆景冥抬手捂了会儿脸,闭眼缓过脑海中的那阵难受劲儿,笑了笑:“不用了,现在这些就已经够暖了。”


    “我觉得不暖。”


    “许叔……”


    “别说了,听我的!”


    “好吧。”陆景冥无奈下了床,穿好衣物时忍不住问了一句:“许叔,最近府里可有收到过阿辛传回的书信。”


    许济民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并未,想来将军平日里忙于战事,难以空出时间。”


    “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个?”


    “我好像梦到她了。”陆景冥思绪顿住,眼底再次浮现起那张模糊又熟悉的面孔,他不自觉地将手抚向自己的腹部,一如梦里人的动作。


    冷空中的温度冻如纷飞寒雪,鼻尖仿佛还能闻见那枝浴生花的花香,耳边仿若响起那人亲临身边的声音。


    “看见这枝花了吗?它的前身是颗苞芽,经过我一番努力才抽出新叶来的。”


    “它不能说话不能哭,尚且能从枯萎之态中生活起来,你为什么不能。”


    她想让他活着。


    却又劝他做一个不乱杀人的好人。


    疑惑又不解的思绪他还理不清,心跳莫名剧烈加速着,奇异又酥麻的怪感将他拉回破裂的冰海心境。


    耳尖温度骤升,染上了一层烧红。


    他在心内责怪了一句这干燥寒冷的冬季,抿唇间复又回忆起,在梦的最后,他抚上的那瓣柔软触感。


    当真是阿辛吗?


    他不知道,他不确定。


    他只能确定一点。


    与林又辛相识二十八载以来。


    他是不曾想过囚禁她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许济民笑道:“大人不必如此担心,快些用膳去上早朝吧,林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


    “也许吧。”陆景冥低声喃喃道:“也许。”


    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在这世上,除却血缘关系。


    不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


    她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才会遇见陆景冥。


    王逸然在心里恨恨地想。


    她低头大口呼吸着,额头上,脸颊边全冒出了冷汗,头发丝紧贴着皮肤令她心情更加不好,悸动的感觉直达她的心底,她越想越害怕。


    她是个喜欢自由的人。


    所以她怕极了梦境的最后一幕。


    她怕,那些场景真的会在未来某一日发生。


    心绪逐渐平复下去,无数清晰的画面闪现在脑海里,王逸然突然想起了王君庆与她说过的话。


    他说,这里不一定是他的梦魇。


    确实不只是陆景冥的梦魇。


    也是她的梦魇。


    陆景冥害怕被母亲抛弃,害怕重新回到那个充满利用与厌恶的窒息家庭里,害怕变法失败。而她,害怕王君庆死,害怕他再上到那条船里。


    这一点,她与陆景冥完全一样。


    恐惧才下心头,担心又上眉头。


    她忽而想起,自己是以魂体入的梦里,魂体是一个人的真实形态,不会同现实般,有易容变音,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君庆才能认出她来。


    那陆景冥醒后会不会也记得她的模样?应该不会吧?


    她不敢肯定,忧愁又无力地叹了口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枕边,隐隐多了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王逸然转头看去,控制不住地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嗯?”尚在睡梦中的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只三秒,垂下了沉重的眼皮,有些不高兴道:“我在你睡后就来了,你别吵。”


    不吵?


    怎么可能。


    “你不好好待在你自己的家里,跑我床上做什么?”


    “睡觉。”


    “真是的。”王逸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又不早讲,我又不会拒绝你,你这么突然差点吓我一跳。”


    程流芳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没理她。


    “别睡了,起来陪我玩儿嘛。”


    “我跟你讲,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其实也不算是梦,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很真实。”


    她不停张嘴分享着,程流芳烦得想翻过身去,却被她抢先一步压住了。


    “你想做什么?”程流芳顿时清醒不少。


    王逸然笑眯眯地盯着她,身下的女子相貌美艳,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无形勾人心弦,唇如三月桃花般粉嫩,一颗小痣生于她的下嘴唇,平添几分独特又具魅力的韵味。


    王逸然险些看入迷,一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边感叹王君庆真是好福气,“不做什么呀,美女姐姐,我就是想让你理理我。”


    “你烦不烦?”


    “不烦!”


    “我烦。”


    “哼。”王逸然生气地撇了撇嘴,见她还是不肯理自己,翻身下了床去,她走在烛台面前,犹豫片刻,没将灯给点上。


    感觉牙齿莫名有些痒时,找了一块铜镜,走到窗前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照,照完以后轻手轻脚地翻找着东西。


    “你在找什么?”床上的人闭着眼问。


    王逸然轻声道:“钳子,我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