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以吻封缄

作品:《穿书后恶毒女配当起了红娘

    寒灯独晃,半掩的帷帐映着暗暗烛火。


    楼棠月盘膝坐在榻上,垂眸打量着手中的红绳手链,半晌,她才慢慢将手链绕回手腕上,刚打算躺下,便听见了轻叩木门的声音。


    掀开帷帐,下了床榻。


    轻轻拉开门扉,寒气中飘着清冽的酒香,她清晰看见青年身后的青松摇曳中坠下一块雪。


    慢慢收回目光,清冷月光下,青年眉眼笼在阴影中,若披了层烟雾般朦胧,只能窥见他白皙如雪的肌肤和红润到有一丝诡谲的唇瓣。


    他静静站着,也不言语。


    楼棠月虽望不见他的眼眸,却能感觉到他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着。


    倚在门上,等了半息,耐心耗尽后,她手扶上门:“无事我就关门了,怪冻人的!”


    说着,他终于动了。


    垂下身子,慢慢靠近他。


    月华似才睡醒般,从厚重云中探出头,尽数将清冷的光洒在他毫无瑕疵的脸上,她这才彻底看清他此时的样子。


    冷白的脸上上透出点薄红,他垂着眼,漆黑的眼眸再也没了往日的平静和清醒,取而代之的是微醺的绮丽之色,往日总高至脖颈处的衣衫微微敞开,松松垮垮,露出泛着水光的肌肤。


    “阿月。”


    他一点点靠近,眉目迷离,似呢似喃,带着几分腻人的酒香。


    楼棠月不避不让,微微挑眉:“你喝酒了?”


    “嗯。”他手搂上楼棠月腰身,然后将头搁在她肩膀处,他微微蹭了蹭她散开的青丝,闭眸嗅着她发间的淡淡乌沉香。


    温热吐息喷在她耳畔,楼棠月只觉露在寒夜的肌肤瞬间都微微颤动起来。


    往日他会接近,却不会以这般依恋且过于亲密的姿态。


    看来是直接喝醉了!


    她伸出右手戳了戳裴闻雪的腰:“你是喝醉了吗?”


    “嗯。”


    “喝醉了就傻了吗?只会‘嗯’。”


    忍不住笑了声,楼棠月戳他腰的手指逐渐往上移,虚虚滑过他劲瘦的腰身,倏然,她的手指被温热的手掌包住,无法再动作。


    “阿月,不要乱动。”他嗓音很低,带着丝哑意。


    此时的他和平日完全不一样,引起了楼棠月逗人的兴趣。


    她退后一步,离开他虚拢的怀抱,然后看着他微微泛着光泽的瞳孔,眉目间染上几分戏谑。


    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挑住他的下巴,楼棠月意味深长道:“三更半夜,喝了酒来我这里,殿下这是想做什么?”


    轻轻眨了眨眼,裴闻雪垂眸定定看着她。


    她应当刚沐浴完不久,海棠色的衣襟上沾着淡淡水色,乌黑青丝微微湿润,面若芙蓉,眸子如湿漉漉的琉璃珠子。


    “想阿月了,便来见你。”他道。


    楼棠月点了点头,唇边溢着笑容,她收回被他握着的手:“那殿下现在见到了,再见不送。”


    说完,她慢慢关门,关至一半,被裴闻雪拦住。


    僵持半天,楼棠月放了手,径直转身:“你若爱守着,便在那处守着吧。”


    她走了几步,便听见“吱呀”一声关门声和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声。


    屋内烛光错落,浅浅两道人影映在雕窗的明纸上。


    楼棠月的手被陡然牵住,温热的手指严丝合缝,同她十指相扣,让她挣脱不开分毫。


    她停住步子,转头,状似诧然道:“殿下可知你现在是私闯闺阁。”


    “嗯。”


    他眸子透出淡淡笑意,姿态温文有礼:“所以这位美丽的小姐准备如何惩罚我?”


    楼棠月靠近他,然后抬头,仔细瞧着他微垂的眉眼,开口一字一句道:“不若就罚殿下将所有的银子都给我吧。”


    她的话让裴闻雪脸上浮现一丝惊讶,半晌,他喟叹道:“阿月还真是取予有节。”


    “听殿下这话,还惋惜我要少了?”楼棠月彻底笑出了声。


    看着她的笑颜,他眸色微动,只垂下身,语气带着诱哄意味:“所以阿月还想要什么?”


    楼棠月瞧着他愈发潋滟的眼尾,出手慢慢勾住了他的脖颈,用力让他往近凑了凑,她轻轻开口,笑道:“你。”


    “如阿月所愿。”


    他低头,楼棠月便觉唇上便落了一层温热气息,不同于之前一触即分的吻,他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吸吮,喘息稍急,他逐渐缓缓加深这个吻,随即便是潮湿,带着淡淡酒香的唇舌相触。


    他一手托着她后颈,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两人靠得极近,以至于只着一袭单薄衣裙的楼棠月能感受到从他身躯传来的滚烫热意。


    昏黄烛火下,黏腻厮磨的气息让她的理智一点点被蚕食,一瞬间,她恍若窒息般,手下不禁攥紧了他的丝滑的衣料,眸间涌出一片湿濛濛。


    “裴……”


    她想要说话,却被尽数吞入,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很久,那无法撼动的冰雪融化后透出的灼热气息才慢慢离去。


    楼棠月被吻得晕头转向,待得到一丝空闲后,出手捂住了裴闻雪再次靠近的唇。


    她抬头,望着他清冷的眸子中翻涌的暗色,道:“不行,今天到此为止,我要去灌口茶。”


    裴闻雪双眸瞬间漾开一抹笑意,他如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慢慢的,他的笑声越来越大。


    楼棠月收回手,看着他透着几分艳丽色彩的唇瓣,轻哼一声:“笑什么笑!”


    轻轻摇了摇头,裴闻雪拉她到榻旁,轻按她肩膀让她坐下。


    打量着她眸间涌起的狐疑之色,他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梢:“阿月好好坐着,我去给你倒茶。”


    见他离开床榻旁后,楼棠月捂住自己狂跳的心口处,慢慢吐出一口气。


    她今日本来只想逗逗他,后来看气氛到了就想着顺势亲一个,却没想到完全让她招架不住。


    想着想着,眼前递来一盏清茶。


    她微微掀眸,然后接过,一口气灌入口中,感觉冲淡了周身逐渐炙热的气息后,她才放下杯盏。


    裴闻雪坐在她身旁,唇边噙着笑意,神情柔软地看着她。


    楼棠月转了转眼珠,道:“殿下不打算走人?”


    “阿月还真是残忍。”说着谴责人的话,他眉目间却尽是笑意,“刚亲完人便急着赶人走了。”


    “你不走也行。”


    楼棠月将空了的杯盏塞进他手里,直接脱了靴子滚上床榻,抱着绵软的被褥:“你不走就守夜吧,我要睡了。”


    手撑在床榻上,裴闻雪曲身靠近床榻,半束的墨发垂在被褥上,他的目光从楼棠月泛着水光的红唇到她微微瞪大的双眸,然后轻笑一声:“好。”


    说完,他便起了身,放下半边轻纱帷帐,然后静静坐在床榻一边。


    楼棠月试图闭眸休息,但一闭眼,她就能忆起刚刚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她无声暗骂自己没胆量一天却想得多。


    转过身背对裴闻雪,她重新闭上了双眼。


    裴闻雪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收了笑意,开口:“阿月,京中传来消息,父皇病重,我明日就得离开幽州,赶往京城。”


    楼棠月蓦然起身,微微皱眉:“什么?那我同你……。”


    “阿月,你就留在幽州。”裴闻雪开口阻了她未说完的话。


    “为什么?”


    裴闻雪并不答,只垂眸,看着手中把玩的杯盏:“梁王此祸很快就会被解决,幽州是最安全之地。”


    楼棠月明白他的意思,皇帝既然病重,那么京城就会变成最动荡之地,各方势力交汇,他身份特殊,此行回京,无论是否隐蔽,肯定都逃不过京中人的耳目。


    他这是要踏着一条杀路回去。


    “行,那我就留在幽州。”


    楼棠月向床榻里面挪了挪,然后拍了拍空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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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明日便要走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裴闻雪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上了榻。


    眼前晃过雪白衣衫,她看裴闻雪慢条斯理脱下外衫,然后慢慢躺在她身侧。


    眨眼功夫,身边已经躺着一人。


    楼棠月尽量忽略心中涌起的怪异感,大方地将被褥分他一半。


    等半天,身旁人并不拿,她侧头转眸,望进了一双晦暗不明的双眸。


    刚想将手收回去,拉着被褥一角的手便被握住,然后她锁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将头搁在她发顶上,轻轻拍着她背。


    滚烫的温度瞬间隔着单薄衣裙沾染到她的全身,她将头埋在他脖颈处,低声道:“别死了。”


    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声:“不会的。”


    嗅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淡淡檀香,楼棠月闭上双眸,渐渐陷入了沉睡。


    意识朦胧之际,她耳畔突然传入一阵似有若无的银铃声,银铃音调错落有致,似乎在弹奏着乐曲一般。


    睁开双眸,烛火已经燃尽,她只能借透过轻纱照进来的泠泠月色,看坐在榻上,用手掀帷帐的裴闻雪。


    他背对着她,看着外面,墨发如绸缎般倾泄在她手边。


    握住一段墨发,轻轻扯了扯,裴闻雪放了手,帷帐重新落下,他回头,躺下,重新将她搂进怀里:“睡吧,阿月。”


    “是巫族的银铃。”她出口询问。


    裴闻雪淡淡应道:“是。”


    “那他们真是白忙活了。”她说着,闭了眼睛,意识混沌了起来。


    …………


    城外驻扎营地,冲至天际的火堆随风晃动,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而在火堆外围,是用绳绕成一圈的铃铛。


    火舌舔舐着铃铛,让其主动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王站在火堆旁,明黄的焰火照亮了他阴森森脸上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


    倏而,有士兵来报:“殿下,幽州城墙无人驻守,只有几盏烛火若残羹一般苦苦坚持着,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好!”梁王看着身旁穿着厚重布衫,脸上沟壑如渠的老头,“多谢土温族长相助,日后我踏至宝座,朝野间定有你儿孙的一袭位置。”


    土温粗粝一笑:“殿下抬举,土温现下不过一副族长,帮殿下的也只是小忙。”


    梁王瞥他一眼,眼带意味:“名存实亡的族长,可压不住你的野心。”


    话语刚落,土温彻底隐藏不住心思,他浑浊眸间闪着精光:“目光短浅之辈,自然不能为殿下助力,只有与殿下同有野心之人,才能助殿下夺下这皇权!”


    “哈哈哈哈!”梁王大笑一声,“好!来酒!”


    随即便有一女子端着两碗酒过来,梁王与土温一如从前,一饮而尽。


    端着酒的女子退下,她回眸,看着远处谈笑的两人,不禁将手抚上了血肉外翻,箭矢贯穿的手心。


    一瞬间,她仿佛又感受到那日刺骨的痛苦,唇齿间溢出淡淡铁腥味。


    匆忙穿过重重驻守兵马,到又结起薄冰的河水旁。


    柳婉君兀自发愣。


    根本不能获得一隅生存之地,他们的族长早已被人杀害,而心怀不轨之人心心念念地便是爬进朝野。


    若有一日,他们的所有牺牲,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得知一切的她又该如何?


    身后传来窸窣声,她迅速转身,只来得及看到轻轻晃动的枯草。


    提步走近几分,她蹲下,拨开枯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银盒子。


    “霓镜。”她轻轻道。


    打开盒子,看清盒子里东西的一刹那,她轻轻闭眸:“原来办法在这里。”


    根本无暇顾及是谁给她的,她也不在乎,只起身,将银盒子揣入衣兜,逐渐走近了热闹的喧嚣的驻扎营地。


    宁霄汉看着她的一切动作,见人离开后,他才看向营地相反的方向,并跳下树,向那个方向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