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现实里的初遇-2

作品:《琴的黑暗六行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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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大巴一路平稳行驶,春日阳光拂煦,车厢内静谧美好,从一开始的吵吵闹闹,到最后逐渐安静下来,琴酒途中睁眼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学生都已经东倒西歪地相互依靠着睡着了。


    汽车一直行驶,直到出了米花町,却在一段山路的路边停了下来。


    汽车制动的一瞬间,琴酒睁开眼,眸底飞快划过一丝警惕。转头,发现波本也皱起眉掀起窗帘隔着窗户往下看。


    “司机先生,怎么突然停车了?”前排有个学生小声问。


    “我刚才好像看到几个人在拦车。”司机不确定地说。


    “哪里?没有啊。”


    学生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山路偏僻,寂静无声,周围安安静静哪有人的痕迹,他迷惑地躺回座位上迷迷瞪瞪地又睡了。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司机干涩地咽了下口水,突然想起一些荒郊野岭里发生的恐怖故事,瞬间起了一身汗毛。


    “应该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吧,出现错觉了。”


    片刻功夫,另一辆校车从身边按着喇叭路过,汽车再次启动,继续往前行驶。


    琴酒也便在隔了一会儿后又合上眼。


    “嗡嗡。”


    手机震动声音。


    琴酒打开手机看了眼,是安室透的消息。


    【刚才的东西,你也发现了吧?】


    他低头看着手机,安室透就在后面等着他回消息,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正在安室透耐心告罄时,琴酒动了动手指,又在安室透觉得琴酒终于要回复的时候,琴酒熄灭屏幕,事不关己地闭眼休息。


    安室透:“......”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大巴安静下来,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汽车开始进入城市,周遭的声音也热闹起来,时不时出现的喇叭声和叫卖声很快唤醒了精力充沛的少年们。


    琴酒闭着眼睛,听到身边的学生们聊天声嘈杂起来。


    “是城市哎,不是说去郊外的露天温泉吗?”


    “穿过这座城市的城郊啦,笨蛋,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可恶,我只是睡懵了而已。”


    “哇!这里好漂亮,那只小猫好可爱啊!”


    “霓虹这么小,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里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城市?”


    “我好像看到另一辆校车了。”


    “咦——是在看女朋友吧?”


    “嘘——嘘——老师还在啊,小点声笨蛋!”


    说完,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眼银发青年,在看到他还在闭着眼后放心地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你害怕什么,老师又不管我们谈恋爱的事情,而且这又不是我们的老师。”


    “我也不知道......莫名的心虚,可能是因为黑泽老师太正经了,一看就像那种传统的老式教师,感觉要是被他发现谈恋爱后会被罚写检讨的!”


    其实对一群小屁孩的恋爱完全不感兴趣的琴酒:“......”


    高中生的话题永远仅限于那几样,学习、美食和八卦。


    剩下一段路,学生们越发骚动,琴酒就被迫听了一通话题跳跃的瞎扯,孩子们幼稚的情感纠纷和彼此之间的小龃龉,等终于到达目的地后,踩到地面上,竟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突然感觉贝尔摩德安静得不得了。


    到达民宿后,将近十二点,于是老师们安排好学生放好行李,就带着大家去吃午饭了。


    琴酒并不适应,于是默默溜走,出去卖了瓶饮料,在附近转了一圈后,躲到前院假石山后面的樱花树上偷懒。


    春日就是犯春困,琴酒本不这样,但是这几个月在游戏里养出的惰性不自觉就跟到了现实世界里,总喜欢安逸。


    樱花开得正好,淡淡的香味萦绕在身边,鸟鸣清脆,感觉岁月就在微风与花动中变得柔和。


    迷迷糊糊中,琴酒突然听到几道脚步声,小心翼翼又紊乱地靠近这里,直到假石山下停止。


    紧接着,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娇羞和不确定。


    “我们这样偷偷溜走好吗?”


    随后是一道无所谓的男孩声音。


    “怎么不好了,反正大家都在吃饭,没人注意到我们,等时间差不多我们再回去就好了。”


    琴酒:“......?”


    怎么觉得这男孩的声音有点耳熟?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说阳太他不会发现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会的,那傻子可是个乖乖好学生呢,有老师在那里他不敢随便乱跑的。就算发现又怎么样,反正我们马上就不在一个学校了。”


    “可是......”


    “没关系,放宽心嘛。快点快点,让我亲一下,已经等不及了!”


    “等等,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


    话音吞没在一阵暧昧的口水声里。


    就在这种诡异的情境中,琴酒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男孩似乎就是上午坐在他前排的那个男生,女孩口中的“阳太”就是上午那个怕谈恋爱被老师发现的那个男生。


    琴酒:呜呼。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琴酒靠在粗壮的树枝上,随意蜷起右腿。微风把那阵细碎的暧昧亲吻送到他耳边,琴酒尚且能若无其事地继续躺在书上,连眼皮都不带动的,但当声音变得越发过分时,琴酒皱起眉,冷不丁地从树上跳了下去。


    “啊!”


    “谁!”


    两道尖叫接连响起,男声愤怒又心虚地转过头,却在看清来人后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发青。


    声音一下子失了底气,细若蚊蝇,嘴唇翕动几下,“老、老师。”


    女生捂着衣服躲到男声身后,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琴酒面无表情地路过他们,连点眼神都没有分出去。


    不多久,他听到背后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慌乱又带不耐烦的安慰,逐渐变成争吵,最后哭声和骂声一同遮住了春日的风。


    少年人的感情啊。


    本就不牢固,为什么还总有人喜欢追求刺激?


    闯完祸就跑的琴酒先生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


    这本来也就不是他的问题。


    但不可否认的是看到背叛的两人在背叛后也闹翻脸皮,心中有极为恶劣的畅快。


    然而下一秒,心头的畅快一扫而空。


    他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道语气极为熟悉的声音,轻佻又温和,“长官先生把小朋友吓哭了,这不太好吧?”


    琴酒心里一突,眼里浮现诧异,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