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着歌舞坊的白开济还是被楚枫他们告知，原来老乞丐的过去是这样的啊！


    抽出时间，白开济回了破庙一趟，他忐忑道：“叔叔，当初你救我，收留我是因为…我们同是苦命人么？”


    天阳没好气道：“那当然不是，只是巧合而已。”


    白开济被挤怼了一番后，心情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叔叔，我需要为白家传宗接代么？”他在老乞丐身边坐下。


    天阳依旧没好气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考虑。”


    白开济继续发问：“叔叔，我父亲跟您儿子认识么？


    “应该不认识，我没听我儿子提过。”


    “我后来了解了一下，被关进牢里的大约是一百人，不等最后审判结果，就被下暗手畏罪自杀了。”


    “我也不认识你父亲，你要是想要去祭拜他，那就去开山所在的县城开县外的乱葬岗对面的山头。”


    “有好心人把他们集体葬在了那里，因为知道他们是冤枉的。”


    白开济双手蒙脸，眼眶湿漉漉的，但最后眼泪没有流下来。


    “等天下彻底安定下来，我会去祭拜他的。”


    这是安平三年。


    短短四年时间，这个世界就彻底变了一个样子。


    破庙这里变化也很大，现在不再是叫破庙，这座山本就是刘凤山脉最东边的一座小山坡，离着地面高度大约是五百米，往西北、西南方向还有连绵起伏的山峰，高度不一、层次不齐的林立在大地上。


    现在这座小山被命名为凤尾山，破庙就叫凤尾山神庙。


    洛阳府做了一个人口普查，迁居来此的人们也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


    还有山下先前建设的安置营，除了三分之一的人们拿着官府的安抚金回老家了，其余三分之二的人口都留了下来。


    这处安置营就彻底成了民居，就叫凤尾山下安置村。


    还有天阳建造的书殿，也有专属于它的房契。


    ——凤尾山书殿。


    这处以后就不能转为他用，只能作为藏书之地，惠及天下学子。


    入秋后，很快就入了冬。


    外面的局势依旧很奇妙，北边就剩下嬴景思与李浩瀚两人对阵，这几个月时间双方打得很火热，有输有赢，总体来说，处于均衡的情况。


    但南边就特别搞笑了，因为好像疯子很多。


    还有打着汤朝唐氏旗子，乃是汤朝开国皇帝几世孙的招牌招兵买马！


    但刚传来的比较恶劣的消息，那就是这个人非常的志大，优待世家子弟，而且以洛阳世家被屠灭事件，招世家来投……很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建功立业，出去结交邻居，路过一处山崖时，被埋伏的匪徒给歼灭了！


    当然，他带了那么多人，还被歼灭，那就是内部肯定出了很大的问题，否则何至于全军覆没？


    “老乞丐，是不是这些世家真的会被屠灭？”


    “七七八八吧？整个世界要换。”


    贺修明、李洵楷低着头，木然的思考着生与死的问题。


    “世家把持着上升渠道，对整个世界的发展来看完全没有任何好处，那么世界为了发展，就要刮骨去毒。”


    “原本不会变成这样，科举制度便是很好的公平制度，给予底层人民的上升渠道，但世家也太贪心了，把这个渠道堵住了，那底层人民被激怒了后，积累的怒气怨气达到一个时期，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把世家给屠灭干净，把上面空出来，自然能走上来了。”


    ——天曦：“哎，我现在知道这里的天道这么混乱这么弱的原因了。”


    ——天阳：“祂是不是一会弱一会强？”


    ——天曦：“对，我感觉到是这样。”


    ——天阳：“那就对了。弱是因为在经历创伤，世界是爱自己的每一个生灵的，哪怕是这些世家子弟，他们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而且一定程度上的自私并不算大奸大恶……这样刮骨疗伤，等于剜自己的心。”


    ——天阳：“但不这样做，最后只会走一条死胡同的路，整个世界才是真的走向末路。”


    ——天曦：“对，有点可怜呐。”


    冬天下起了雪，洛阳一带的百姓今年却过得比较安稳。


    因为有不透风的房子住，官府有赈济粮，熬过了这个冬天，不只是春天来了，从北边和南边逃荒而来的人们心里的春天也来了。


    安平四年，如期而来。


    南边打生打死，而北边，嬴景思和李浩瀚在春末连续交战三回，但这三回都是嬴景思方胜利。


    “叔叔，北边的局势看来很快就要明朗了。”


    “算是吧？”


    “回头北边稳定下来了后，有想从军的儿郎可以去从军建功立业了。”


    “谢谢叔叔。”


    佟天材他们打算把自己的儿子送入军中，想让他们去建功立业。


    洛阳一带搞基建依旧搞得红红火火，骆涛、王集将军、钱闵等人干得热火朝天的，但又格外担心，要是嬴景思入住洛阳，他们还能官任原职么？


    “你们别担心没用的，嬴将军不会把都城设在洛阳。”


    “啊？那我们……”


    骆涛等人呆了呆后，从那种焦躁、得意的状态当中冷静下来，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们也有点飘啊，这一年多被夸得太过分了，尽管告诉自己不能飘，但还是俗气的飘了。


    “老王就别去都城了，你只是现在运气好，去了都城，你玩不过嬴景思的那些手下，好好的培养儿子孙子，后代有能力，你梦想的目标自然就会达成。”


    王集将军叹了口气，拱手一礼道：“多谢张叔提点，我省得了。”


    他是真凭借运气，成为了现在洛阳军队的一把手，但凭借他自身的实力，也确实无法再往上走了。


    “钱闵有志向的话，可以拼一拼，先当洛阳府尹再说，一步一步往上升，退休之前，应该能受到皇帝嘉奖。”


    “嘿嘿，谢谢张叔，我知道了，我会一如既往的当一个好官。”


    现在的洛阳府尹是骆涛啊，不需要钱闵、王集怎么思考，他们就知道等天下稳定下来后，骆涛肯定会被皇帝重用的。


    “南边太混乱了。”比先前洛阳频繁换主人还恐怖。


    南边现在有十几个政权，还有蜀川那边，因为地势的原因，外面的势力暂时没有进去，但那块地方现在有七个政权，也是经常开战。


    “先前的凉王兰如迪，据说被吃干抹净，现在过得很惨。”


    “怎么吃干抹净？”


    “他不是带了一万多人进去么？还有大批量的财宝，最先投靠那个利州王，给了大半身家，娶了利州王的庶女……对，他把他正妻和嫡子嫡女给抛弃了。成婚后，如愿过了三个月的清闲日子，利州王被杀了……”


    “他如法炮制，把新妻子献给了新的利州王，给了又一半身家，娶了这个新的利州王的义女，但也就半年吧？利州境内发生混战，庶民反抗，他们就跑路了。这次跑去了蜀都，再次给出一半身家，求了蜀王庇佑。”


    “哈哈哈哈好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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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月前，这个蜀王死于后宅内斗，蜀王一系分崩离析，眨眼间蜀都就易主了，兰如迪被赶出了大宅子，身上分文没有。”


    再次听说这个兰如迪的消息是，他凄凉的死在了路边，最后是当地百姓看不过去，也怕尸体发烂发臭，影响生活，这才好心把他拉到山里挖了个坑埋了，立了一个墓碑，写明了是凉王兰如迪之墓。


    洛阳一带最关注的是北边的局势，而在所有人心心念念之下，秋季最后一个季节传来了好消息，嬴夏大军势如破竹般的闯进了太原。


    彼时，李浩瀚无处可逃，已经自尽。临死前，他砍死了自己的妻妾和子女。


    但有两个女人和两个女儿逃过一劫，那就是李浩瀚的真爱萧白兰和一个歌女侍妾何瑛瑶。


    何瑛瑶生的女儿是李浩瀚的，她做李浩瀚侍妾已经十年，女儿都八岁了。


    萧白兰的女儿名叫萧云霁，不是李浩瀚的孩子，而是前任的孩子。


    萧白兰被李浩瀚抢回来后，看她是个女孩，也没有放在心上。


    “本将军自然会遵守承诺，放你们离开。”嬴景思和孟柏霖是在三天后来到太原城中的，见到了被监禁的萧白兰、何瑛瑶。


    他也看了看两个八岁和五岁的小姑娘，想评估一下她们会不会造成威胁？


    孟柏霖冲他摇了摇头，两个小姑娘而已，即便是一个有着汤朝唐氏血脉，如果祖父、父亲不死，她怎么也会是一个郡主、县主之尊，如果她有武则天的实力那倒是个威胁，但就冲她那羸弱的气质，只怕也做不到。


    萧白兰福身一礼，恭敬道：“多谢嬴将军，妾与瑶姬妹妹求一个安稳度日之地，还请嬴将军、孟先生指点，且还请嬴将军放心，妾并无鸿鹄之志，只求余生平安喜乐。”


    一个月后，洛阳再一次下起了雪。


    北边来的一个商队从北门陆续进城，中间一辆马车的车夫驾驶着马车来到了一处三进宅院。


    这里就是嬴景思赐给萧白兰安度余生的地方，及一万两银子的奖赏。


    这笔钱多，也不多，节省点，足够他们安度余生。


    不过萧白兰和何瑛瑶提前做了准备，也藏了不小的私房钱，所以他们俩的身价远远不止这些。


    但居安思危，且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还得寻求来钱的营生。


    没几天，萧白兰找到了浩瀚书楼。


    因为别的书铺、书楼的主人是男子，但浩瀚书楼的主人是女子，萧白兰琢磨着就算她会吃点亏，这个老板也不会看上她的美色！


    姜文漪见了萧白兰，她没有隐姓埋名，所以自我介绍后，姜文漪一下子就想起她的身份了。


    当然，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单单是好奇一下传奇人物罢了。


    “萧娘子，我们书楼会连载和出版小说，或许这个很适合你？”


    萧白兰微微惊讶了一下，连忙点头道：“确实很适合我，多谢姜掌柜。”


    顿了顿，再仔细询问稿费这些怎么算？


    姜文漪休息时，带着峥峥嵘嵘回到庙里，跟叔叔炫耀来着。


    “叔叔，我真的很难得碰到一个可以侃侃而谈的女子。”


    “交朋友了？谁啊？”


    姜文漪俏皮道：“萧白兰啊，就是……”


    她没明说，但天阳也想起来了。


    “这个嬴景思，还搁这试探我？”


    “咳咳，叔叔，你的意思是嬴将军特意送萧娘子来洛阳试探你的？”


    天阳摆摆手道：“不是特别严重，试探我的心性。没事，不影响你们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