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真想让朕指点你...
作品:《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全本免费阅读
“小姐,你还在看啊。”
洛城夏季多雨,临睡前,无墨在院中走动,检查窗户是否关严实,免得半夜下起雨来打湿什么东西。
这一走动,就看到院子西侧的书房还亮着烛火。
她走进一看,霍翎果然还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棋谱在翻看。
听到无墨的声音,霍翎抬头:“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
霍翎睡得早,平常不到亥时,就已经洗漱好躺床上。她捡起一片枯落的海棠花瓣夹在书页间,合上棋谱:“确实该睡了,剩下的明日再看吧。”
无墨欢喜道:“那你先回屋换身衣服,我去厨房给你取热水。”
等无墨端着热水回来,换了一身寝衣的霍翎正靠着床昏昏欲睡。强打精神洗漱好以后,霍翎躺回床上,无墨帮她吹灭桌上的蜡烛。
看着床幔后若隐若现的身形,无墨轻轻叹了口气。
自那日从大相国寺回来后,小姐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每日待在家里,不是练字就是翻看棋谱。
唯一的空闲时间,居然是崔内侍过来的时候。
无墨没有劝霍翎,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谁来都劝不动霍翎。但当第二天,她打着哈欠推开窗,却发现自家小姐正在院中神采奕奕练剑时,无墨整个人都麻木了。
“小姐,你不累吗?”
霍翎的剑术都是花架子,只能起到活动身体的作用,所以可以一边舞剑一边回答无墨:“不累。”
舞完最后一招,霍翎将手中的竹子丢到秋千旁边:“我先去练会儿字,等到可以吃早饭了再来叫我。”
无墨捂着嘴,又猛打了两个哈欠,声音里满是困倦:“好的。”
这样的生活节奏,霍翎一共持续了十二天。
她有多年练字的功底,悟性又不错,再加上景元帝指出来的问题,大都是些比较浅显易改的,所以在第十二天,霍翎终于写出一幅让自己满意的书法作品。
她放下笔,推开窗户透风。
午后的阳光与微风一同落入她的掌心,霍翎回头看了看那幅书法,又抬头看了看院中那棵蝉鸣渐起的梧桐树,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
“小姐,崔内侍到了。”无墨过来提醒。
前六天的时候,崔
弘益都是三天过来一次。
后来几天,眼看着海棠花越来越少,崔弘益每天中午都会过来一趟。
霍翎应了一声,垂眸去看窗边那盆垂丝海棠。
无墨也在看:“这三朵花开得可真久啊,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凋零的迹象。估计崔内侍还得多跑几趟。”
海棠的花期在二十天左右,但每朵海棠盛开的时间有先后。这最后三朵海棠花,都是属于开得比较晚的。
霍翎直接伸手,将开得最好的两朵掐了下来:“这样就只剩最后一朵了。”
无墨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玩?
霍翎道:“有巴掌大的木匣吗?拿一个给我。”
皇宫,福宁殿。
景元帝刚批复完今天的折子,就见李满带着崔弘益进来了。
景元帝视线一扫,落在木匣上:“郡君要你带来的?”
“是。”崔弘益不敢耽搁,连忙将匣子呈到景元帝手边。
景元帝右手按着匣子:“郡君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郡君说,陛下看了匣子后,就明白了。”
景元帝打开匣子,里面正静静躺着两朵娇艳欲滴的垂丝海棠。
花开得艳丽,没有一瓣的边缘是干枯卷翘的,哪里有半分枯败的痕迹。
“这花……”景元帝笑了一下,看着花柄上的不规则断痕,“是被直接掐断的吧。”
崔弘益瞠目结舌,还能这样玩?
合着“凋零到只剩最后一朵”,还能手动凋零啊。
“郡君是在催促朕,明日该去樊楼赴宴了。”
景元帝将两朵海棠花都取出来,问李满:“十三和礼部那边,将皇家猎场的行程定出来了吗?”
李满道:“已经定出来了。”
“拿来给朕看看。”
***
一大清早,洛城下起淅淅沥沥小雨。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
霍翎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粉白色的裙子,无墨一边帮她编发一边问:“小姐,你将那两朵海棠花给陛下送去,陛下不是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小心思吗?”
霍翎翻着匣子,给自己挑选饰品:“就是要让他看穿啊。”
“不能被人看穿的小心思,那还有什么意思。”
无墨似懂非懂,正要再说些什么,院外传来无锋的声音:“小姐,端王殿下派了个亲卫过来。”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无墨哼道:“估计又是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要说最开始的时候,无墨还觉得端王殿下人不错。不仅愿意派太医给老爷诊治,还愿意出手帮小姐解决何泰。
但从端王没有杀何泰开始,无墨对端王的印象就疯狂下跌。
直到进了京城,端王连个面都没露,日理万机的天子却能一而再抽出空闲时间,无墨对端王的印象直接跌入谷底了。
甚至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她家小姐及时止损,早早从端王这个火坑里跳出来选了下家。
霍翎也没太放在心上:“你去看看吧。”
霍翎挑出一盒螺子黛,正在给自己描眉,就见无墨去而复返,脚步匆匆,神情急切:“小姐,不好啦,那个亲卫说,端王殿下过会儿就要来我们府上拜访。”
画眉的手一顿,霍翎用帕子沾了点水,擦掉以后,飞快给自己又描了一遍。
“小姐,你还有心情画眉啊。”
无墨都要急死了。
“这端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着这个时候过来。”
“还说什么担心两边错开,所以特意派了亲卫过来,提前打声招呼。”
霍翎问:“端王说了什么时辰过来吗?”
无墨道:“约莫巳正。”
按照她们原本的安排,巳正都该到樊楼了。
“那有说要待多久吗?”
“这倒是没有说。”无墨道,“不过我估计他也待不了多久。”
霍翎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待不了多久,但一个时辰应该还是有的。”
无墨反应再迟钝,这会儿也听出了不对:“小姐你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要留在府里见端王吧?”
***
端王回京已有二十天。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说不上好。
以他的心机城府,不难看穿端王妃的打算。他知道端王妃是想利用孩子来黏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出府去找霍翎。
但一来,在霍翎的事情上,是他有愧于端王妃;
二来,他离京大半年,确实也很想念两个孩子。尤其是长子,日
后出继给陛下,再也不能名正言顺喊他“父王”,端王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和孩子培养一下感情。
这一来二去的,霍翎那边的事情就耽搁了。
好在,端王对自己和霍翎之间的感情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他相信阿翎一定能体谅到他的苦衷和无奈。
不过,再怎么有信心,大半个月没有露面,终归也是显得过分了。
今天刚好是大朝会,端王提前将亲卫派了过去,等到上完早朝,摆脱找他寒暄的柳国公世子,直奔郡君府而来。
当看到那道等在府门口,打扮精致的人影时,端王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心底涌起一股柔情。
霍翎穿着白色内衬,外罩粉色长裙,恰似枝头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未等马车彻底停稳,端王就已掀帘跳下,没接下人递来的油纸伞,只身闯过细雨,裹挟着初夏水汽冲至霍翎面前:“没等多久吧。”
霍翎看着端王,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殿下擦一擦。”
端王低下脸:“你替我擦。”
霍翎将帕子收回去:“那殿下就这么狼狈着吧。”
端王无奈叹气,认命地掏出自己的帕子:“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看了眼站着没动的霍翎,端王声音放轻:“阿翎不请我进去参观一下郡君府?”
霍翎道:“我一会儿要出门,只有一盏茶的时候能分给殿下,怕是不太方便。”
端王一怔,显然没想到霍翎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他要来见她,她就见一见。
但他想要她陪着,不好意思,没有那么多时间分给他。
“我……”
端王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她没有一上来就跟他闹脾气,没有指责他这大半个月的冷淡疏离,于是他连挽留的理由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一盏茶就一盏茶吧。”端王轻笑,转过身去,与霍翎一起看着庭阶前的连绵细雨,“我听亲卫说,你入京这些时日很少出门,今天突然要出去逛逛,身边带的护卫足够吗?”
霍翎道:“我去的地方很安全。”
端王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带几个人,我也能放心。”
“你身边要是没有用得趁手的人,我拨一队亲卫给
你。”
霍翎直接拒绝:“不用。我府上也请了不少护卫。”
端王抿了下唇。他这会儿倒更宁愿霍翎能跟他发一发脾气,也总好过这样平静到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终,端王换了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话题:“你在洛城这些天,觉得洛城如何?可还如你所想的那般好。”
霍翎哑然,偏过头去看了眼端王。
端王疑惑:“怎么了?是我问得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
只是问得着实太晚了。
不像天子,在她入城当日,就已经问过她这个问题。
想到景元帝,霍翎笑了一下。
他这会儿到樊楼了吗?
“阿翎在想什么?”端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霍翎的答案,不由问道。
“我在回想洛城的风景。”
霍翎面不改色地敷衍,将告诉景元帝的答案,简单修改一番,连语序都没有太大调整。
“皇城气象,天子脚下,这里真不愧是殿下从小生活和长大的地方,难怪能养出殿下这般风姿。”
一直杵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口的无墨,突然小步上前提醒:“小姐,一盏茶时间到了。”
霍翎看向端王,温和而坚决道:“殿下,那我就先走了,您请自便。”
端王苦笑,她不在,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但端王也没有挽留,只是在霍翎上了马车后,隔着马车叫了她一声。
霍翎掀开帘子。
端王上前几步,再次走进雨中:“千秋节在即,陛下打算前往皇家猎场狩猎,你也在受邀之列。阿翎你放心,我已做好了万全的安排,届时不会再有其他人打扰到我们的相处。”
霍翎隔着雨幕,静静凝望着他,陈述一个事实。
“殿下,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少了。”
***
霍翎撑开油纸伞,还没来得及往樊楼迈一步,换了身寻常衣着的崔弘益就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
“哎呦,我的郡君,您可算来了。”
霍翎朝崔弘益笑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崔弘益也没避讳,悄声给霍翎透露:“陛下上完早朝就出宫了。这会儿已经在楼上等了郡君大
半个时辰。”
中楼是樊楼里最高最华丽的一栋楼,东南西北四楼簇拥着它,与它拱桥相连。崔弘益领着霍翎,从东楼的拱桥穿行至中楼大堂,再从大堂一路上到顶层。
守在门外的李满笑着招呼:“郡君,陛下就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吧。”
霍翎将油纸伞递给李满,抱着一幅字画推开房门。
绕过十六面绘制着山川日月的屏风,殿内的一切陈设在霍翎眼前铺开。
环境清雅,摆设精致,墙壁挂着不少名家字画。
几案上摆着一盘棋,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密布,旗鼓相当。景元帝手里正握着一颗圆润的白子,似乎是在斟酌着该下到什么地方。
霍翎直接走到景元帝身边,柔声道:“陛下。”
景元帝落下白子,偏头看向霍翎:“见完十三了?”
霍翎其实也不怕被景元帝知道。
要是害怕这个的话,她根本就不会见端王。
不过霍翎还是有些好奇:“您是怎么知道的?”
“早朝刚结束,他就匆匆离开,连柳国公世子来拦他都拦不住。你又迟迟未出现,朕就猜到了。”
霍翎走到桌子边,抱起酒坛一闻,是樊楼的秋露白。她抱着酒坛坐到景元帝对面:“临出门前,他突然派了亲卫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就见了见他。”
景元帝也没心思下棋了:“见完他又过来见朕,真是好大的胆子。”
霍翎直接倒掉景元帝杯子里的茶,给他也倒了杯酒:“我有这胆子,还不是陛下给的。”
“怎么说?”
霍翎喝了口酒,垂眸打量着面前的棋局:“因为在我心目中,陛下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
当她打扮得艳光四射,准备进入洛城时,端王身上那股危机感几乎无法掩饰。
从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