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护士长的声音及前来的目的，周子宣吓得脸都白了。


    要知道这地面上满是爪痕，她身处的浴室更甚，绝对和「干净整洁」扯不上关系。


    就算是新人，她也不认为护士长会听她们解释为何会这般脏乱。


    对于「普通人」来说，告诉对方这是晚上怪物打架留下来的痕迹，试问谁信？


    估计直接把你抓去精神病院...啊，这里就是啊！


    如实相告会不会被当作产生幻觉的精神病人抓走？


    周子宣正胡思乱想之际，门外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寒意中染上丝丝火气：


    “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是不是你们把宿舍弄得一团糟，所以不敢开门？环境卫生是成为医生的重要课题，你们可是病人们的榜样！”


    声音随着话语越来越大，门也被拍得震天响，其中掺杂着不少抓痕嘶吼，不难想象隔着一面门扉的护士长已然鬼怪化。


    若是她们再不开门，估计会直接破门而入。


    想到那样的场景，周子宣的身体微微颤抖，结果就看到余文楠的手已经放到门把上。


    “等...”少女想要抬手阻止，毕竟她们还没有整理...唉？


    喀嚓。


    门被余文楠拧开，她打着哈欠看着外头半鬼怪化，张牙舞爪，用大蛇撞击门扉的护士长，侧身避开大蛇的袭击，面不改色的询问：


    “有什么事吗？护士长，抱歉，昨天夜巡的有些晚，确实有些懒散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开门的人是余文楠，护士长的鬼怪化为之一顿，大蛇舌头在余文楠身旁环绕，蛇信子轻吐，似乎正在确认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最终大蛇被收了回去，瓮声瓮气地开口：


    “原来是7号医生的房间，夜巡辛苦，但检查宿舍卫生是例行公事，还希望你能谅解。”


    说是谅解，但余文楠可没感受到什么歉意，恶意倒是挺多，显然护士长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记仇。


    “当然了，这种事情自然得公事公办，请。”微微侧身，余文楠比划着手势让护士长进来。


    没有推三阻四的事情发生，半鬼怪化的女人也不好发作，身体并没进去，而是由大蛇钻进去四处查看，反正这也是她的「眼睛」。


    大蛇在房间内游走，还顶开冰箱看看里头的状况，一点脏乱、食物也没有，它有些不死心，还穿过周子宣身侧进入浴室转了圈，仍旧一无所获。


    什么也没找到，大蛇只能把怒气落在唯一好欺负的周子宣身上。


    蛇信子对着少女不断嘶叫，语气阴森：


    “洗漱去浴室，出来做什么？”


    “因为护士长来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抱歉抱歉，不会把地板弄脏的。”周子宣口含泡泡，话语有些模糊。


    面对大蛇靠近，浑身汗毛直竖，但她不敢尖叫，毕竟之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只能勉强对大蛇露出笑容，闪身进入浴室，砰的一声把大蛇关在门外。


    听着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大蛇盯了浴室门几秒后，才缩回护士长的嘴巴内。


    此时的护士长鬼怪化已经消失，恢复为人的型态，不过看着余文楠的目光仍旧隐含不爽：


    “院长要我问你，昨天夜巡时，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偷偷溜进去？”


    “其他人？”余文楠微微歪头，神情透露着疑惑，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开口：


    “应该只有我吧？我是照着所长的指引去夜巡，光是看那些病人，就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我也没注意到这点。”


    眼神死死盯着余文楠，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寻出撒谎的痕迹，可惜和房间一样，什么也没找到。


    “7号医生，你是「心仁大院」等了许久，「医术精湛」的医生，所以我奉劝你好好珍惜，不要去探讨不该知道的事情。”护士长严肃开口。


    显然护士长并没有打消对余文楠的疑虑，可如今抓不住把柄，只能做口头警告。


    “我当然明白，为病人服务才是医生该做的，反正有院长的带领，肯定会「心仁大院」走向更好...”


    “..闭嘴...”像是完全听不得让「心仁大院」变好这种话，护士长额头上青筋暴突，深吸好几口气才抑制住鬼怪化。


    “保持现状就好，做好医生的工作。”


    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余文楠轻摸着下巴，轻叹口气：


    “但是护士长，我昨天去夜巡的时候，觉得那些病人被这样关押实在太可怜了，不能让他们有时间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吗？这样关着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


    “这种事情院长自有安排，无须你我担心。”语毕，护士长便转身离去，没有继续和余文楠唠嗑的打算，去敲响下一扇门。


    微微耸肩，她便将门带上。


    “走了吗？”周子宣自浴室走出，见没有护士长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


    “嗯..走了，准备前往食堂吧。”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余文楠也走进浴室，随着她的进入。


    光洁的地面又变回之前的狼藉，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幻觉。


    “好神奇啊...”


    没有错过周子宣的呢喃，余文楠将门轻轻关上。


    没有的一时间去洗漱，她抱着双臂靠着门扉，看着因为自己进入档案室后，变成20%的探索值。


    鉴于自己看得档案，医护人员也成为被实验的一员，那是否意味着，有些病人的前身就是曾经的医护人员。


    忆起那些红色病人的诡异笑容，以及最后回荡在病房中的那句话。


    「这次是几号？」


    几号？


    应该不会说的是病人的编号。


    虽说自己没接触过紫色病人，但目前有特殊编号的只有红色病人吧？


    如果懂得医理的医生成为精神病人，某种程度更懂隐藏也更狡猾，非常难让人察觉。


    要是是危险程度较高的精神病，那确实更加麻烦，就像是...翁奇那样？


    ~


    “我敬爱的医生，真是难得你主动找我，有什么事我能为你效劳的？”翁奇笑眯眯地对余文楠张开手臂，试图将人拥抱到怀中，却被余文楠一个踢击逼退。


    “真是无情，不过我这样的医生也很有魅力。”男人给了余文楠一个飞吻。


    要是翁奇长得不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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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油腻神态真的会被余文楠打一顿。


    “我没事，你们好像都很惊讶。”


    用餐时刻，她可没有忽略过护士们的视线，甚至是院长都笑眯眯来表扬她，似乎熬过一次红色病人的夜巡，是多么惊人的成就。


    当然，这还包含身前的翁奇，不过比起惊讶，他更多的还是兴奋。


    “本来就该惊讶啊，我数数...嗯，那里应该有差不多一年没有医生前往，只有院长每个月会进入几次。”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得很清楚。”


    “哈哈哈，之前也说了，要是没有能耐，怎么能成为红色病人呢？”男人摊摊手，语气中满是调笑，却在余文楠的下一个问题响起时，他的笑意才嘎然而止。


    “你是先天还是后天的？前身又是从事什么职业。”


    翁奇的目光与余文楠对视，嘴角勾勒起诡异的笑容：


    “真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去，医生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两人答非所问一番，就这么静静地注视彼此，直到翁奇开口：


    “你知道吗？医生，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去做院长的位置，比那废..院长聪明好多了。”


    “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医生...”


    最后的话语呢喃中带着诱哄，字句中似乎隐含着某种规律，可他还没说完，双眼便被余文楠的掌心遮掩，上额头被抓住，发出叽叽的细声。


    如果翁奇内在真的是人，余文楠的力量再大一点，足以捏碎他的头盖骨。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玩这种小把戏，回去上课。”


    “哼嗯~行吧。”翁奇摊摊手，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医生你绝对需要我的，绝对~”


    「绝对」两个字在走廊上久久不散，余文楠的视线从男人背影挪回，慢慢往自己的诊间走去。


    虽无法断定翁奇的病是先天还是后天，但从举止来看，余文楠直觉对方曾经是医疗人员的可行性挺高。


    不仅如此，对方绝对是医术精湛一类。


    那为何会成为7号病人？


    物以类聚。


    人很容易因为环境，被潜移默化地影响。


    难不成他们认为她也会精神出问题，最后成为红色病人的一员？


    要是真如此，确实符合红色病人听到她接受他们诊疗时的神情以及女人所问的问题「你会成为几号？」。


    “那么，该回去诊疗，今天是几号来着？”手附在脖子上扭了扭，余文楠很快来到诊间，门外守着的护士估计等候不少时间，见到她来连忙上前：


    “医生，病人已经给你送达，赶快进行诊疗吧。”


    “你们看起来很急切，要不进来帮帮我？”


    此言一出，护士们闭口不言，均退到两旁当门神，不敢再次催促余文楠。


    诊间如昨日那般立着一个圆柱形长盒，但底下的锁链缠得更厚更多。


    这个圆柱形长盒她有印象。


    经过一番操作，机关门弹开，余文楠率先和里头的人打招呼。


    “我们又见面了，1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