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沉默片刻这才开口露出笑容，他看着余文楠：


    “余老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有福，只可惜出了几个不孝的儿子，走得早。”


    这话显得中年男子与余家的关系匪浅，不过余文楠看着这人脑海中并没有浮现出过多片段，但既然认识爷爷，应该是也是余家的故交。


    似乎是察觉到余文楠的想法，中年男子微笑开口：


    “家父和余老关系不错，而我和余大算是一同长大的竹马，不过后来被家族派去外地发展比较少联系，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可惜...”


    最后的话中年男子没有说出口，毕竟那是属于余家的内部斗争，外人不好插嘴，只是眼中表达出他为自己的好兄弟死亡的哀痛。


    不能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但私事和公事得切割，毕竟如今并非在现实世界进行交易，还能因个人情怀让利。


    双方代表的是各自界面的立场，余文楠得要保证恐怖游戏的福祉。


    没办法，看恐怖游戏系统的嘴脸，玩家们能正常回归现实世界的可行性微乎其微。


    还不如好好在这里发展，追求更棒的生活品质。


    “我该怎么称呼你？”


    见自己方才的一番话没有让余文楠动摇，中年男子眸中划过一丝赞赏：


    “叫我李叔就可以了。”


    “李叔进来此地，应该有目的吧？冲着「次数商场」来的。”


    话语并非疑问而是肯定句，既然是交易「次数」进来，那答案显而易见，无须过多地弯弯绕绕。


    “是的，高层对商城里的物品很感兴趣，尤其是药品，要是能带回去，能够让现实世界的医疗水平上升好几个台阶。”


    何止好几个台阶。


    「次数商城」最贵的药物能有概率起死回生，价格自然是天价。


    还有质量各种疾病、断肢重生、修复内脏等等的效用。


    对于玩家来说，这些是保命之物，难以生起其他想法。


    但现实世界不一样，可操作的地方多了去。


    余文楠能想到要是大众知道「次数商店」里的商品，有多少人会陷入疯狂。


    毕竟除了药品外，还有许多在现实世界值钱的东西，只要能带回去妥妥暴利，从第一批「客人」露出的反应，便能印证这点。


    “我想我之前已经把规则说得很清楚，获得「次数」进到这里，然后完成基本操作后，便可进行交易，能带走什么各凭本事。”


    李叔还没说完，倒在地上的男人却爬了起来，或许是想要找回场子，他大声嚷嚷：


    “所以你们也是现实世界的人？能得到那么多好东西却不上交，还想通过这种手段获取暴利？”


    “你们要知道，国家是你们坚实的后盾，让国家更加强盛，人人有责！”


    “我看你们就是自私，要是把「次数商场」里头的东西交给我们带回去，国家肯定会给你们丰厚的报酬，你们的事迹将会载入史册，这难道不让人激动吗？”


    “做人可不能忘本！”


    一番慷慨激昂地发言，却只有男人自己被感动到。


    不止余文楠等人，就连李叔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可本人一点眼色也没有，甚至以为众人都被自己激情「演讲」给「感化」了。


    “所以是要我们免费将这些东西上缴？”余朗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斜视男人，将「免费」两个字的咬音加重。


    “怎么是免费？我刚才都说了，国家肯定会给各位补偿，到时候还会来给各位颁奖，感谢各位为国家的奉献。”


    虽然不满余朗的态度，可想到余文楠异于常人的紫黑色火焰，以及只要把「次数商城」的东西带回去，自己就能享用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男人就看到热血沸腾。


    如今受尽屈辱又如何？


    “补偿？钱吗？在这里就是废纸，我们要奖状干嘛？说得冠冕堂皇，说白了就想白嫖呗，咱们进到恐怖游戏基本上是回不去，现实世界的补偿算什么东西？”朱雀咀嚼着水果不客气地吐槽。


    “你们怎么这么说？在进入恐怖游戏前，你们不也是受到国家的保护？现在就如同为国家开辟新的天地，回馈祖国不是应该的吗？”


    像是在看小丑演戏的余文楠缓缓开口：


    “照你说得，你肯定有救世济民的想法，那别客气，你也来恐怖游戏里面，为了祖国自己打拼怎么样？”


    这话一出，顿时让男人面色一僵，却也很快反驳：


    “战斗之事当然得交给能人来做，怎么能让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我国军队如此强大，相信他们对战斗一事非常在行。”


    “敢情你就是出一张嘴在这里哔哔赖赖啊？别人卖命，你来拿好处是吧？还甩锅到军队身上，怎么，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


    被朱雀如此直白的言论，男人顿时破防：


    “我都说了！这是为了国家强盛，总得有人牺牲来造福广大民众！”


    “再来以前大家基本都是普通人，甚至还有十几岁的未成年，每个人都在生死边缘挣扎，为了生活奋斗，才创造出现在的条件，到你嘴里就是一句「总得有人牺牲」？”


    余文楠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看着男人的眼神宛若看着死物。


    掌心朝上，一叠资料便出现在余文楠手里：


    “鉴宝专家？涉及不少诈骗，对不懂行情的人或以直接胁迫的方式，用低廉的价格得到物品，再转手卖出高昂价格，以此换取暴力，并且...”


    随着余文楠一字一句述说，也让男人额头逐渐渗出汗水，他颇为不安的看向一旁的李叔，梗着脖子说道：


    “胡说八道，我又不是没付钱？自己不识货，还怪上我？”


    “那和人勾结，威逼利诱、明抢暗盗...”


    “喂，做人要有证据！别血口喷人！”


    不得不说，干坏事的人的第一句话都是如此相似，仿佛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干啥都可以。


    可惜这里是「监狱」，是余文楠说的算。


    “看来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监狱」的人无时无刻都在增加，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消失的人究竟犯过什么事，你觉得什么时候会轮到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印证余文楠的话，在青龙四人的眼中，被雾遮住面孔的男人，脸庞越来越清晰。


    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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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消散，他们也看到这位专家的「尊容」。


    好吧，能不能得到不重要，不影响他们看热闹。


    如此变化男人自然是感觉不到，他怒视余文楠：


    “你在威吓我？”


    “威吓？怎么样能成为恐怖游戏的一员非常好辨认，看看你的手背，数字是否消失就知道了。”


    听到余文楠淡然解释，男人立刻检查自己的手背，果然左右手代表「次数」的标记已然消失，他目眦欲裂：


    “这是犯法的，你们算计我！想要谋财害命！我要告你们！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我...”


    啪！


    随着余文楠轻轻一指，余朗一个闪身来到男人面前，一掌将人搧飞出去好几米，重重砸在墙面上。


    青年的力量有所控制，人虽然没昏过去，但肋骨断了好几根，被打的脸颊高高肿起，牙齿全部掉光，呕出夹杂内脏碎肉的血水。


    这下让男人内心的侥幸全部消失，疼痛、恐惧使得他眼泪鼻涕横流，和血水浑浊在一起，非常恶心。


    他目光求助似地看向李叔，希望对方能帮自己说说话。


    然而中年男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此时此刻，男人终于意识到什么。


    为何国家会派两人过来，而非只有李叔自己一人。


    在这里李叔和余文楠无疑是掷棋者，为了各自的界面相互博弈。


    前者了解现实世界的一切，但现实世界的人对恐怖游戏的资讯知道甚少。


    因此高层需要一枚探路石。


    而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对自己的定位一无所知，还为能成为第一批获利者沾沾自喜。


    或许在场的人都看出这点，全都在看他的笑话。


    想到先前的高谈阔论，他的脸涨得青紫，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气，可能都有吧。


    “和我来吧，李叔。”余文楠站起身。


    “小楠是想去哪里？这人...真的回不去了？”中年男子眼眸微垂，轻声询问。


    “你觉得可以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不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解释要带人去哪里。


    青龙三人，外加余朗拖着宛若死狗般地男人，跟着余文楠往外走。


    李叔瞳孔闪过些许思索，迈开脚步跟随他们。


    目的地并不远，是一个还空着的多人牢房。


    余朗粗鲁的往男人口中塞几枚药，灌了几罐Hp药，便将人扔了进去。


    “你觉得恐怖游戏为什么叫恐怖游戏？”望着房间里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男人，余文楠微笑开口。


    “因为...有其他现实世界没有的生物？”


    虽说「客人」们带回来的资讯只告知「监狱」及「次数商城」的状况，但高层并不傻。


    既然是恐怖游戏，那怎么可能和「客人」所看到的那般「平和」？


    有什么东西被刻意掩盖。


    不对。


    普通的「客人」无须知道太多，太过危险只会让他们减少前来的意愿。


    高层派来的人便不一样，有「资格」探索恐怖游戏的真实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