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中计

作品:《白月光他又假死了

    看见两人走远了去,姜如素才撑着站起身子来,用玥羽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摸了摸怀中,早些用羊肠温着的血包已经用完了。


    怀中就还剩着一个木牌,是方才同玥羽核对的那块。如今也用不上,带在身上也是容易被察觉,索性将它扔了。


    木牌晃了晃才终于挂在了隔几棵树的某颗树枝上,入冬后上山的人愈发的少,不抬头也不会瞧见。


    这一来二去的,倒是让姜如素生了一身的汗,加之不知道那位王后到底又偷摸给她下了什么毒,搅得浑身都疼。


    这几日姜如素倒是有了些眉目。


    西羌十二部按照地理位置,分为北七部和南五部。


    南五部为了集权一直存在祭司嫁王的习俗,能吩咐祭司一脉来照顾她的人,想来应该就是百纳的现任祭司,平清霜。


    离羌这么多年她也并不是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百纳王她以前曾见过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两三年前旧王死,新王立,看来暗赫人的首领便是如今百纳的王,费舍俟。


    想到此处,姜如素也不禁自言自语的感叹一句,“好像我确实不该活着,我知道的事儿似乎还挺多的。”


    顺着下山的路不算好走,玥羽方才将她安置在树丛间,那处更为隐蔽,如今她一个人走实在是有些为难她这副身子。


    姜如素艰难的扶着一侧的树,撑起身子,树木上还有着被小刀凿开的痕迹,看样子是是才做的新记号。


    “谁没事乱做些标记。”姜如素腹诽着。


    话又说回来,费舍俟的出生于整个百纳都是极为不受宠的,费舍俟的母亲是外来的外乡女子,她的出现至今是个迷。


    费舍俟的父亲,在还是王子的时候便迎娶了他的母亲,后为了争夺王位,他母亲又先后迎娶了部落中的其他几位大将的女儿。


    在偌大的部落中立足怎么会一直偏宠着一位无权无势的女子,为了王位费舍俟的母亲被流放,临走前祈求百纳王让她带走儿子。


    这位外乡的女子终于在那一刻看清一切,若是将儿子留在他身边,怕是生死难言。


    姜如素曾在某个无趣的夜里,参过他母亲的命格,情字错付,是个痴情人,费舍俟的命格她也看过,执念过深,僭越自大,是个祸根。


    “祭司大人,这是要逃去那里啊?”姜如素迎面便撞上拓跋忱廿,他比那些人先是一步的找上了她。


    姜如素满身狼狈,玥羽擦了半天,可这会儿血迹依旧顺着下颚,脖颈,将衣裳染成红色。


    “不过是起早了,出门散散心罢了。”姜如素云淡风轻的回答着,就好似身上的血迹就好似雨滴,出门一趟遇上了。


    “散心散成这样子?”拓跋忱廿下马要查看伤势。


    “爱信不信。”姜如素避开他的手,两人交谈之间搜寻的那些百纳兵也跟了上来。


    “拓跋大人。”跟上前的十几人朝着拓跋忱廿行了礼,目光扫了姜如素一眼确认她并没有逃脱,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人找到了,回吧。”


    拓跋忱廿才带着姜如素回程,还未下马,跟在费舍俟身边的心腹便直接过来同拓跋忱廿交代了王的吩咐。


    正值汉羌两地开战,战场局面瞬息便足以万变,他们兄弟二人议事,那里还需要她,姜如素便自顾自的准备着回帐中梳洗一番。


    这满身血渍属实有些太狼狈了。


    “姜姑娘,王也要见你,一起走吧。”那人叫住了姜如素,直接吩咐着。


    “也行。”姜如素见拓跋忱廿也盯着她,左右是走不掉,干脆去见见这位百纳王。


    临近主帐的地方,人变得多了起来,所有人都忙碌的来来往往,营帐内更是老远就听到了说话声。


    进了主帐,姜如素倒是瞧着有着不少的熟面孔,都是些南水的叛徒,有几个还趁着费舍俟为出面,还出言同姜如素打了个招呼。


    言语之间满是落井下石的语气。


    百纳人早年能策反这些南水人,这么些年卧底在南水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难不成除了东芩,暗处还有不少的眼睛盯着她?


    可盯着她显然是毫无意义的。


    她不过是南水都不肯寻回的废祭司。


    不对,现在不是了。


    姜如素目光一扫,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彭先生,老头坐在人堆中同身侧的人交谈着什么,看见姜如素进来,有些诧异,有些错愕。


    这便是他当时没能认出来,没能亲自带回来的人。


    想到这里彭先生似乎有些懊恼,他平白的失去了一个得到王重用的机会。


    姜如素含笑看着他,正好撞上彭先生的目光,两人短暂的对视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刻意。


    “两位进内来吧。”放下的幕帘后传出沉闷的男声,帐内的交谈声立马的安静了下来,也有人自帐后走出,携着两人入内了去。


    东芩在一侧咳嗽着,身边还有人给她顺着背,看样子是刚醒,她出门这一趟也不过半个时辰不到。


    是谁走漏了风声?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寻上她的踪迹。


    “表兄。”拓跋忱廿朝着坐在上位的人称呼着。


    男人的头发高高束起,抹额将额前的碎发都盘了起来,但一侧精心修剪的头发垂下正巧遮上了左眼。


    难怪平日不常见人,想来遮住的那只左眼已经有了异于正常眼睛的表现了,这双眼真是极大的特征,不论见没见过,只消得认识这双眼便能将他认出来。


    “姜姑娘这是去了哪儿?怎么弄了一身的血。”沉闷的男声继续问着。


    “散心。”姜如素不再多说,咬死就是散心。


    “是吗?”费舍俟的声音带上了笑,笑她负隅顽抗。“可我听东芩说,是姜姑娘随着南水的人出逃去了?”


    东芩每日送过饭菜后便会及时回报,今日迟迟却没有按时出现,平清霜自然不会认为是因为什么事儿单纯耽搁了。


    不多时,便有人回报,说是姜如素失踪了,东芩被人打晕了。


    “既然姜姑娘这么想逃,不如我送你一程好了。”


    刀刃朝着她面门而来,费舍俟的动作快到姜如素只来及侧脸,身子完全被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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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不能死。”拓跋忱廿徒手接下了费舍俟的刀,“今天的事情有蹊跷。”


    ”表兄你不如细细想想,既然有人不嫌麻烦要将她救出去,说明着南水的那位王也知道她的存在,并且她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


    拓跋忱廿一字一句皆是有理有据,这紧急的时刻,他也顾不得是不是当着姜如素的面密谋着这些。


    费舍俟自然也不是真想下死手,他的眼疾还未痊愈,姜如素的命还留着有用,但下手狠是真想试探她,出手也是用的刀背。


    拓跋忱廿徒手接,是下意识的,是真不想她死。


    “都退下吧,忱廿留下。”费舍俟一开口,帘外的那些人便齐齐道了安退了出去。平清霜也带着东芩一行人走了。


    姜如素还未从那近一寸就能劈开她面门,抵入眼的惊恐中缓过神来,呼吸几次大起大伏都平静不下来,她根本不信自己死里逃生了。


    “回去收拾一下吧。”拓跋忱廿在她的耳边轻语着,扶着她走出去了几步,看她缓过神才松了手。


    “多谢。”姜如素低声看着他,眼神里有纠结,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点点埋怨。


    拓跋忱廿知道她认出他来了,可是她不愿意相认,不愿开口。


    “不会有事的。”拓跋忱廿的声音放的更轻了,只有两人才能听见。


    费舍俟将这一切都放在眼底,没曾想身边的这位表弟,似乎少见的对这位祭司有着保护欲。


    “看上她了?”


    “没有。”


    “最好不要耽误我的正事。”费舍俟那里看不出来拓跋忱廿在掩饰。


    “自然不会,表兄你是知道的,她还有用。”拓跋忱廿自觉的坐在一侧的座椅上。“今日来救她的人肯定不会无功而返,或许会有新的消息。”


    不论是有利的,还是无利的。


    一旦摆上棋桌,便是能规划于考量的,哪怕失误了也能及时割舍的。


    “真的?”费舍俟不敢信。


    姜如素今日逃得轻松,回来的也是容易,似乎像是单纯演一出戏,一个时辰内便将这些事儿就做完了。


    “自然是真的。表兄进来忙于战事,可能不知道表嫂在她平日的饮食中下了毒,解药只有表嫂有,她逃不走的。”


    “我去寻她的时候,是她自己走回来的。”


    拓跋忱廿言尽于此,费舍俟也是明白,南水的人最是狡诈,不会只白走这一趟的,除非是完成了她计划中的一切。


    两人沉默下来,费舍俟不得不重新掂量姜如素的价值了。


    “可有异样?”他看着站在一侧准备汇报的下属。


    “有。”那人立马将方才费舍俟试探姜如素时,外面坐着的那些有异样的人都记录了下来,狭长的纸条上,写满了三四个人的名字。


    费舍俟扫了一眼,彭先生的名字赫然在上面,费舍俟突然想到,分明不过是一两月的时间,拓跋忱廿就从彭先生无功而返的郢州带回了姜如素。


    他果真是叛徒嘛?


    “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