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怎么也没想到,小柱子居然把秋收的粮食也装上了。


    她都不知道小柱子一个人是怎么不声不响地拿这么多东西过来的。


    “小柱子,你都带了什么?怎么这么多行李?”沈蓉指着小柱子身后的那堆东西问道。


    小柱子提起一个袋子,“这是我今年种的粮,这个是我的被褥,还是新的,我奶奶给我做的,我得带上,还有衣裳,这个盆,这个几个碗,小板凳………”


    小柱子一样样地把行李拿出来给大家看。


    沈蓉见此只能委婉告诉小柱子,马车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先紧着重要的东西拿,那些不重要的,就不带了。


    例如,那已经破的不能穿的旧衣,小板凳,满是豁口的粗瓷碗……


    在离开桃花村之前,沈蓉将小柱子的行李都整理一遍,行李这才少了一大半。


    等天色大亮,沈蓉两个哥哥各自赶着牛车和马车,来到了院子外。


    沈老二在去年买了一辆马车,平时接送孩子上下学。


    牛车还是之前那头黄牛。


    等他们将村民们送的东西搬上牛车,桃花村的村民们,也陆陆续续扛着锄头出门了。


    村民们见到长生他们要离开,都来跟沈蓉他们打招呼。


    “沈大夫,你们这是要走了啊?”


    “沈大夫,在外头住些日子,还是要记得回来啊!”


    “年龄大了,还是要落叶归根啊!”


    六爷爷只笑着点头,对于村民们说的那些让还回来的话,他没应。


    此次进京,他和老婆子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能捡回一条命,他活着也只会守着长生和孩子,孩子们在哪儿,他跟老婆子便在哪儿。


    回乡,那也是他们百年之后的事了。


    村民们对于长生一家都极为热情,这其中有他们住县城里的缘故,还有一部分原因,跟沈蓉也多少有些关系。


    沈蓉从前两年开始,也慢慢的能治一些简单的小病小痛,她每次跟长生回村里,总会帮村里上了年龄的村民把脉瞧病。


    村民们觉得长生他们一家子虽没住村里,却还是念着他们,还隔三差五回来给他们瞧病,大家总归是心存感激的。


    因此,在得知他们要长久离开家乡,村里那些受了长生家恩惠的人家,都送了些吃食来。


    很快,东西都装上了牛车,陆氏和沈蓉抱着孩子上了马车。


    等大家都坐稳后,沈家老二轻轻地甩了下手中的马鞭,嘴里一声轻喝,马车了,便动了。


    迎着初升的太阳,马车拉着一大家子,缓缓地离开了桃花村。


    沈蓉哄好孩子,掀开马车窗上挂着的帘子,眼睛不由得望向路边那缓缓倒退的桃林。


    她知道她这一去,便是彻底告别了过去,包括上一世。


    也知道,这一离开,她的人生,便会彻底不一样。


    若要她说会是怎样的不一样,如今的沈蓉说不出,但她有一种直觉,也可以说她有底气这么认为。


    回到县城,龚少已经准备了三辆马车,只等明日一早便出发。


    六奶奶和六爷爷对于龚少山准备了三辆马车的事,并没有吃惊,甚至还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因为沈蓉他们要离开了,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陆氏和沈武便都住在了沈蓉这边的小院子里。


    傍晚,陆氏将沈蓉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娘,这是什么?沈蓉还以为是娘给她们路上吃的,结果包袱一入手,她才发现里头的东西好像不是吃食。


    “都说穷家富路,我们给你准备了些银子,你可得仔细收好了。


    沈蓉一惊,这包裹拿在手上都压手,这里头得放了多少银子啊!


    “娘,这些银子我不能拿,你知道的,我手头不差银子。


    这几年开医馆,沈蓉便卖了病人几只一些年份久远的人参和灵芝,手上积攒了不少银子。


    她现在压根儿就不缺银子花。


    陆氏见女儿不接银子,有些不高兴了,“给你的,你拿着便是。


    你有银子,那是你自己的,这些银子也是你几个兄弟的心意。


    你嫂子们心里都清楚,当初若不是你弄了方子,又花钱在县城里买铺子,你两个哥哥哪有机会从那在村子里出来?


    他们给你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只管接着便是。


    沈蓉倒是没计较这些,“那是哥哥嫂子们勤劳,才有今日这样的日子,我也没做什么,平时那铺子我也没管过,每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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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白分钱,已经算是占了哥哥嫂子们的便宜了。


    她要离开了,又因这一去,又没个归期,沈蓉直接把铺子房契转到了她爹名上,就当是给爹娘养老的。


    至于那属于她的股份,她直接给了两个哥哥。


    陆氏见女儿推辞,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都说穷家富路,你这一去,也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手上的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这哪儿有嫌银子多的?


    陆氏又想到女儿这一去,也不知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


    见一面,心里难免有些伤感。


    “你这一去,咱们母女俩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一面,那侯府又是那样的一个地方,娘自从得知你跟长生要去京城,我这心里就没踏实过。”


    陆氏每次一想到长生他娘,不明不白地就没了,她心里就害怕,有时候,她都恨不得女儿不去去京城。


    沈蓉见陆氏如此说,也不好再拒绝爹娘的银子,只安慰道:“娘,等我跟长生在那边站稳脚跟,到时候接你和爹来京城,咱们一家人还在一处。”


    “说什么胡话?我跟你爹在这里好好的,去那地方干嘛?


    那京城,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去的地方吗?


    你跟长生到了京城,先顾好自己。”陆氏抬手整理了下女儿的发髻。


    “我就是担心你在那侯府….”陆氏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沈武走了过来,他扶住陆氏的肩膀,“你娘说得对,我们在家不用你操心,你跟长生在最重要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前些年,家里若不是你,如今也不会有这种日子,我跟你娘给你准备五百两银子,你只管拿着便是。


    你在外头别委屈了自己,那些大户人家花银子如流水,再多也不够花的,你别嫌少。”


    沈蓉知道她爹是故意这么说的。


    别看两哥哥如今开着铺子,可娘家三个侄子也陆陆续续送进了学堂,花销只会越来越大,再多的银子也是不够使的。


    娘家一下子拿出五百两银子,是真的不少了。


    可沈蓉是真不缺这些银子,不过她还是当着爹娘的面,把这些银子给接了。


    接下银子,沈蓉便在心里琢磨想着如何把银子再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