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白凌抵住他胸膛，虽说并不抗拒身前人的主动，但被误解并不能为此增添什么乐趣。


    奈何玄冥迟疑一瞬，忽略掉那微乎其微的拒绝，欺身而上，紧攥抵在胸口的手，将其按在把手上。


    只稍用力，轻轻扬起那人下巴，悄然逼近，随即，凑近那温润的娇唇。


    白凌手头挣了挣，那人拽着她的力道恰到好处，不疼，可若不用写法术，确也无法挣脱。


    她扭过头，避开逼近的人，道：“等一下，先听我说……”


    抵在下巴的两指轻扬，视线再度相撞。


    好近……望进那双眼底，清晰瞧见自己略微惊讶的模样。


    看得让人心悸。


    忽的，眼前视线恍惚一瞬，而后鼻间相碰的酥痒落入心尖，惹得浑身燥热。


    唇角却毫无征兆着一疼，惊醒了欲要沉浸其中的人。


    他居然敢咬人？


    白凌瞪大双眼，犹豫再三，还是挣扎着想要将人推开。可先前半蹲在身侧的人已然直起了身，一手护在身侧，强硬着撬开唇角，让其被迫承受这个吻。


    “呼……停下！”


    软糯依旧落在先前疼痛的那处，湿软一片，激得白凌肩头一颤，另一头的人似也有所察觉，轻抚过她背脊，一时让人有些迷离她不争气的红了眼。


    似是安抚先前的刺激，玄冥在她鼻间上落下一吻，又寻过她唇角，在那处鲜红上轻轻舔舐。


    “师尊……”他用黏腻的声音小心唤她，闭上眼，再度加深这个吻。


    先前两人仅有的触碰，都是浅尝辄止，轻轻印下，便没了下文。在此之前，白凌始终以为，这根木头，永远都不会开窍了。


    可过不了多久，气势汹汹的人忽的软下了性子。


    两人抑制着喘息，良久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禁锢在手上的力道一松，白凌缓了阵，抬眼，眼前人垂着眸，眼睫之下眸子尽数隐入黑暗，面上不惊，沉重的呼吸却也将自己暴露的彻底。


    “闹够了吗？”她抵着人肩头将人推开些，疯过的大狗果真泄了气，垂下脑袋，蹲在她裙边。


    那声音闷闷道，“……对不起。”


    “道歉作甚？我并未怪你。”


    玄冥不言，视线上移，扫过她面颊，却似被烫了般红了耳根。


    视线躲闪，臂弯犹犹豫豫抬起，满脸写满惭愧，对着唇角羞涩一指。


    ？


    白凌抬手，指腹划过唇角，摊开，定睛又瞧见那点红晕。


    眉头不禁挑起，凝神，两指捻起摩挲，将那点红抹去。


    呵，自己险些忘了。


    狗东西，咬了人，认错倒是快。


    往日，她的确该发作了。


    可视线落在那抬不起的脑袋，乌黑的发束着，垂在肩前，总觉是自己将这人欺负了般。


    指尖揉上眉间，稍稍用力，将那眉头向下压了压。


    分明是该教训这胆大包天，意图欺师灭祖的人……


    可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那人蜷在一处的模样，莫名与某些示弱灵兽，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重叠。


    竟……怪惹人怜爱。


    “……你先起来。”


    于是乎，指头得劲糟蹋着眉间，意图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赶出脑海。


    怎么会……有些想笑。


    可这番动作看到玄冥眼里，又成了另一副景色。


    “徒儿知错，请师尊责罚。”


    双膝跪地，态度诚恳。


    白凌总觉他能从背后掏出捆荆条递到她手里。


    “你……”起来。


    算了，大概是不行的。


    两人辈分在此，年纪也相去甚远。如若自己当真无意，确会重罚于他。


    奈何自己的心早就软了，在他朝朝暮暮的照料里。


    那些日子，月下独酌，雪夜寒凉，也只她一人知晓。许是早忘了，那些被毫无缘由偏袒，被人时刻照料的日子。


    自他与她相伴，霜雪似也为那些细腻的心思融化了些许。


    俯下身，像是给家犬顺毛般，轻抚他发顶。


    “没怪你，但你确该让我把话说完。”


    “我与他只是平常的交流，并没做什么。”


    奈何，那声音依旧闷闷的，“交谈似乎并不需要靠这么近。”


    “……”


    怎么就说不通呢？醋味还这么大。


    “你起来。”


    白凌再三重复，玄冥还以为是要将自己打发出去，膝上用力，起身时，颈后冰凉插入发丝，带着他撑回椅上。


    湿软落在颈间，似比先前的吻更为刺激。


    “嗯！”


    一声闷哼后，玄冥捂着脖颈跌退两步，疼痛伴随着灼热，烧尽全身。


    媚眼写满笑意，尾音带着调戏后的愉悦，“扯平了。”


    有仇当场报，那自然最好。


    话闭，在那满是提防的注视下，若无其事起身，抿了口水，又漫不经心在房内溜达起来。


    可又乘木鱼脑袋转不过来，绕到他身后，下颚抵在那肩头，刻意凑近他耳根，道，“本座呢，只咬过一个人。”


    说罢，往着床铺走去，只留得一个背影。


    “快些回去休息吧，好好休整，试剑大会能走到最后的，几乎从来都是元婴。”


    “师尊。”他僵了许久，瞧见这人要上榻才想起来此的正事。


    “夜里凉，可会觉着不适？”


    “未曾。”


    “还是要注意的。”他小心挪动着，轻手轻脚靠在她腿侧，如同在峰上，蹑手蹑脚往她床边坐去。


    这倒是让白凌警觉了些，“做什么？”


    只见这人拘谨着挪了挪，又拘谨着拉过她的手。


    “徒儿……运功。”


    “不必，寒疾并未发作。”


    “……”


    “……你，出去。”


    哐当。


    一门之隔，足矣让人心里总是空落一截。


    此处不像玉尘峰，两人就是窝在一个被窝，也不会被人打扰。


    凌霄宗就不同了。


    好歹白凌也是面上正经的，自是有所顾虑。恰巧意图爬床的人又是个闷葫芦，自是拉不下脸去死缠烂打。


    也罢……毕竟不是自家峰上。唯恐隔墙有耳，坏了临虚境名声。


    隔墙有耳？


    玄冥垂头，放缓脚步离去。


    房门外，那种被人暗处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错觉。


    是在跟着他？


    上官砚的人？可又为了什么？


    熟悉的气息愈发浓郁。


    步子沉重，起来，一步，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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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了，就在身后！


    出剑，全凭直觉，烈焰斜下而去。


    可待转身瞧清，火星聚起划出道痕，后又消散于夜里。


    什么都没有？


    怪哉。


    分明是有一熟悉的气息。


    在山道上，那个黑烟的气息。


    魔族。


    那气息压得极低，就算自己对魔族气息极为敏感，可若不仔细分别，几乎也无法察觉。


    确是有的。


    可，眼前并无他人。


    此番动作似已打草惊蛇，那气息极力掩饰着，意图从他面前淡出。


    既在师尊房门外，便不可大意。


    剑刃再度燃上火焰，有力却毫无章法。


    道道火焰滑过夜空，火星聚起，隐约中，似有了形状。


    消散太快，瞧不清。


    再试一次！


    火势渐旺，眼前一片光亮。


    倏然，火星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背影。


    转瞬即逝，火星随动作聚合，消散之际，是半张略显慌乱的脸。


    他要跑了！


    “站住！”


    玄冥一声大吼，一剑祭出，却只是扑了个空。


    剑身无法触及本身，可热浪似也让人有所忌惮，模糊的影子极力躲闪，几个来回，竟显略微吃力。


    即便节节败退，那身影也未曾现身或是还手，只是躲闪，翻出院墙，往先前来路奔去。


    是要引他去何处？


    不再犹豫，幽蓝攀附而上，剑气划破天际，斩落欲要跳墙而出的人。


    “砰！”


    一声落地的闷响，被冥火包裹的人倒在院外。


    玄冥紧忙翻墙出去，脚尖落地，垂眸，火焰牢牢攀附在人影之上，哀嚎声不断，满地打着滚，身上滚落的火焰跳跃着，落于地面，将草根尽数烧成灰烬。


    这种火焰他并不常用，威力巨大，唯恐波及其他。


    自己先前在峰上，意图操控这冥火，白凌瞧来时，眼中情绪便变得不大明朗，虽是看不明，但玄冥隐约觉着，是一种忌惮。


    论自己如何询问，她也仅是摇头，闭口不言。


    但总归是有她的道理。


    至此，若是迫不得已，他几乎不会使用此等力量。


    虽他挥手，染在那人身上的幽蓝缓缓消散。


    打滚的人不断拍打着肩头火焰，拉扯着，将烧成灰的衣物撕破，丢到一边。


    寒光在那人眼前一闪，他动作一顿，回眸，剑刃已然抵在了脖颈处。


    “何人指使，又为何在此？”


    此人总算消停了些许，现出人形，望向头顶握剑之人，止不住紧张吞咽。


    见人无言，玄冥将剑抵上脖颈，轻微的刺痛感席卷而来，倒地之人缓缓仰头，几乎将整个脑袋贴上地面。


    玄冥定睛，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衣物破损不堪，一片被烧焦，有幸剩余的，也是粗布所制，虽说凌霄宗气候宜人，但这般行走在夜里，总归是有些单薄。


    “我……”


    随地上的人发声，玄冥视线渐渐落在那张稚嫩的脸上。


    他霎时大惊，眼前人分明是个孩童，因畏惧冰冷的剑刃，而不断蜷起身子。可那双眼又不同寻常，本该属于眼眶中的白，望去却是漆黑一片，而中点缀一点鲜红，在漆黑的夜里，瞧着异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