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解忧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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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


    还是扈小九最先反应过来,匆匆跑进了内室。


    原来方才那一声响,是扈贵的妻子月娘急着出来,却因卧床太久站立不稳,腿一软跌倒在了床边。


    扈小九扶起母亲,搀着她从内室缓缓走出来。


    月娘身子虚,刚走出几步就气喘连连,扈贵也停下了与陆铃儿的争辩,上前扶过她:


    “月娘,你咋出来了?”


    月娘只抬头面向陆铃儿,瘦削的脸颊上,大而单薄的眼睛写满坚决:


    “陆娘子,咳咳,方才我在内室听得真切,你说得对,赌博害人不浅,请你一定要帮孩儿他爹看个清楚!”


    在陆铃儿来扈家之前,她已经听扈小九讲述了今日的委托经过。


    她没想到小九真能请动解忧阁,更没想到来替她家解忧的竟是位小娘子。


    不过最令她惊诧的,还是这陆娘子的解忧之法。


    她将看似仙术的戏法掰开了揉碎了,揭密给孩儿他爹看,告诉他赌博易入骗局的道理。


    只是扈贵那个榆木脑袋,人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竟还不开窍!


    陆铃儿点头,向月娘弯起一抹宽心的微笑:


    “扈夫人放心,这本就是我们解忧师的分内之事。”


    这下轮到扈贵不干了:


    “月娘,你咋向着她说话!”


    “孩儿他爹,你先好好听陆娘子的,咳咳咳……”


    见月娘又咳了起来,扈贵也慌了,一面帮他顺着气,一面答道:


    “好好好,俺听,俺听还不成嘛!”


    然后又转向陆铃儿:


    “陆先……陆娘子,你说,俺听着。”


    待几人重新就坐,陆铃儿又巧手翻出了骰子、牌九等几样赌具,一样一样为扈贵揭密。


    她并未专门练过这些,不过在她看来,手法与那“三仙归洞”是异曲同工的,经她一番操作,不论对方怎么赌,都是一个输。


    “扈贵,你可看清了?”


    扈贵的脸色越来越白,壮实的身躯也一下瘫倒在竹椅上:


    “俺赌了这么久……都被人骗了?”


    “不是所有的赌局都是骗局,但你所入的,一定是个骗局!”


    先给点甜头,然后一输再输,一想抽身又给颗糖,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光靠手气不是成的。


    “那俺该咋办?俺都投了那么多进去了……”扈贵说着声音都发颤了。


    “立刻戒赌,做好你的老本行,不愁一切回不来。”


    扈贵本质不坏,人也踏实,就是脑子不灵,之前是被有心人带上歧途了,只要走对路,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可那些出千骗俺的人,就这么算了?”


    一想到那些人骗他把家都败光了,扈贵不由得捏起拳头,粗壮的手臂上暴起青筋。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出千之人既然能骗扈贵,也能骗张贵、李贵、王贵,也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


    “稍后,我陪你去一趟赌坊。”


    陆铃儿藏在“胡须”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笃定的笑容。


    *


    长宁京城东,泰来坊。


    夜幕刚刚降临,这里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泰来坊虽算不上京城最大的赌坊,但因其面向底层平民开放,民众基础很高,三教九流之人皆混迹于此。


    陆铃儿跟着扈贵一路行来,路人看扈贵的眼神倒是稀松平常,可看向她的却充满探究。


    她也不怵,捋捋“胡子”跟在扈贵后面阔步走着。


    “哟,扈贵来了!”常老五跟了上来,扯出笑容露开一排黄牙。


    这常老五是街头的混子,年约三四十,因常年混迹于赌坊勾栏,后来干脆做起了中间人,时不时带些新客上门。


    扈贵一想到自己正是被常老五带着入了赌局,不由得眼睛圆睁,手也握起了拳。


    “咳!”陆铃儿在身后轻咳一声,及时打断了扈贵的情绪。


    常老五眼睛往扈贵身后一瞟:“这位是?”


    扈贵有些不自然道:“这是俺的远房亲戚,俺带他来开开眼。”


    常老五把陆铃儿打量一番,点头道:“嗯,快去快去,马上要开了!”


    陆铃儿眨睁示意扈贵,扈贵哦了一声,带她来到了赌桌前。


    此时桌上正在开大小,陆铃儿挤在桌旁,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先行围观。


    随着赌场庄荷摇动骰子,桌前的赌徒们纷纷下注,待骰盅打开,果然又是赢少输多,徒留下赌徒们的一片哀号。


    陆铃儿看完一轮,弯弯亮晶晶的眼眸:


    原来是这样,还不如她的戏法呢!


    待下一轮开启,庄荷摇骰、赌徒下注,皆与之前无甚不同。


    只是在庄荷即将打开骰盅之时,他却突然顿住了。


    围在赌桌前的赌徒们等了好几瞬,不见庄荷有任何动作,皆叫嚷起来:


    “愣着干什么?开啊!”


    他们哪里知道,庄荷现在根本无法动弹,在他即将开盅的那一瞬间,身子就被陆铃儿的“钻山蚤”叮得僵住了。


    眼见庄荷一动不动,赌徒们也等不住了,有那性急的,直接上前去推搡。


    只是没想到,这一推下去,带着庄荷的手重重往前一送。


    那手也不知磕到了骰盅上的哪一处,只听得那骰盅里,竟哗哗响起了骰子相碰的声音。


    桌前的赌徒皆是低头望向骰盅,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僵住的庄荷,此时已急得满头大汗,无奈身子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叫喊,只能瞪着眼填干着急。


    方才那推搡之人,见到此时的异象也是满腹生疑,因为离得最近,他直接一手揭开了骰盅。


    这一揭可不得了,本应在里面好好躺着的三颗骰子,竟直接从骰盅里飞弹出来!


    原来,这骰盅被设下了机关,当赌徒买定离手后,庄荷会根据桌上所押的大小调整盅内的骰子。


    只是这机关需要庄荷把控好技巧与力道,按轻了骰子翻不了,按重了骰子又会蹿得老高。


    方才那庄荷的手被重重磕在了机关上,骰子在骰盅里飞蹿,才会有那么大的声响,以至于揭开盖子飞将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征住了。


    泰来坊的掌柜终于发现不对劲,急急朝着这方奔来,可还没等他跑到桌前,赌徒们全都暴起了:


    “出老千!!!”


    “狗|日|的泰来坊,竟敢出老千!!!”


    掌柜的边跑边喊:“误会!都是误会啊!”


    只是赌徒们哪里肯听,他们早就不知在这泰来坊输了多少钱,之前还道是手气不好,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赌坊出千!


    “别听他的!砸了这出千的泰来坊!”


    激愤的赌徒们掀桌的掀桌,砸牌的砸牌,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扈贵是这群赌徒中砸得最狠的,他身强体壮力气大,红着眼一拳下去,赌桌瞬间塌了大半。


    先前陆娘子的展示他虽信服,但心里总还是期望着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