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井水偏犯河水

作品:《和小时候的死对头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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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她从沈慎之那里跑出来,被程郡收容养大,而如今,她的亲妈妈也要把她往外推。


    程珺见沈照眼里带了戾气,把那碗红豆羹往她面前挪了挪,语气更加柔和:“…先不说这个,照照,你先喝把这个喝了,上了一天课了,累坏了吧?”


    “为什么啊,是那个男的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我还看他不顺眼呢!”


    沈慎之找的那个女人看她也不顺眼,她跑里出来,如今历史重现,她还要往哪里跑呢?父母亲各自都有了家,哪里都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她总是最先被割舍的,是多余的。


    程郡矢口否认:“不是,当然不是,是我思来想去…才这样决定的,你一定早就感受到了吧,你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总是不太方便。”


    “照照,妈妈过了今年就四十岁了,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心的人,你也不希望,我一直活在你爸…的阴影里吧?”


    沈照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从不解执拗到无奈妥协,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二中的住校环境并不好,宿舍和教学楼用一个铁质的大栅栏门拦着,里面十二个人一个房间,阴暗又潮湿,家在城里住的,几乎都不会去住校。


    但这些沈照都不在乎,她只担心如果她走了,海胆怎么办,程郡和宋敛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它赶出去。


    沈照忽然觉得,自己跟海胆很像,怪不得她会捡它回来。


    程郡大气都没敢出,就怕她这个暴脾气的女儿发火。


    却没想到沈照只是沉默了良久,起身往屋里走,几步后又顿住:“妈,你让我想想吧,过几天再告诉你。”


    她心里有些烦躁,只是她觉得这并不算失落或者难过。


    次日,高若祯一眼就看出沈照脸色不太好,打趣问道:“呦,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把我们沈姑奶奶给难住了?”


    沈照心里藏不住事,把她妈让她住校的前有后果跟高若祯和盘托出。


    高若祯听了眉头紧皱,又渐渐舒展:“不如,你出来租房子呢?”


    沈照眼睛一亮,像一颗流星划过,转瞬又暗淡:“我哪有那么多钱租房子?”


    “我家有间闲置的房子,我回去问问我爸妈可不可以租给你,只是那地方户型小了点,不过你一人一猫应该也够了,价钱好商量的。”


    高若祯听沈照说起过海胆,她也很喜欢小动物,只可惜她爸妈绝对不允许除了她和弟弟以外的其他生物出现在家里。


    见沈照还要拒绝,高若祯接着宽慰道:“那房子离我们家还近,你住在那随时随地有个照应,总也安全些,而且上次的事我爸妈已经知道你了,他们巴不得要还你人情呢。”


    有了高若祯这番话,沈照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只是上一个麻烦还没解决,新的又接踵而至,她既然要出去租房子,找兼职就更是迫在眉睫。


    周五一整天都是乌云密布,到了晚上还下起雨夹雪来,气温骤降,沈照一出校门,就雨点子砸了满身,她咬着牙关,冒着风雪,朝王慕予的工作室赶去。


    雨滴间杂着雪花落在屋檐和青瓦,街头和巷口,西北风吹来的潮湿浸润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沈照是典型的衣服架子,不管是什么版型的衣裳穿到她身上就只有好看和更好看的分别,快门声和闪光灯在听觉与视觉上相互交错。


    王慕予原本是和甲方派来的人坐在一旁看着的,可拍摄刚进行一半,他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沈照的心忽然悬了起来,她只觉得那个投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但也只能尽量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一直到天色渐晚,外面的雨夹雪却没有要停的意思,拍摄工作也差不多了,沈照到隔间换好衣服出来,见到窗外大雨滂沱,耳畔雷声阵阵,她才想起自己没带伞这回事。


    “你是叫沈照吧,这是我的名片。”


    沈照正在门口凭栏听雨,那位甲方忽然站了起来,勉强扣上了他那被啤酒肚撑开的西装递上一张纸片给她,她低头一看--贺茂。


    沈照对这个姓有些许敏感,礼貌地朝贺茂笑了笑:“多谢贺先生赏识。”


    “哪里哪里,你是没带伞吧,不如让我送你回家吧。”正说着,一只手便从背后搭上了那干净的校服。


    沈照本能地一激灵,连声道:“不用不用。”随即往出一退,便进到了雨里,身上却未曾被雨水打湿,她一抬头,只见自己被罩在一把漆黑的伞里。


    “贺遂川?你——”


    贺遂川已经换去校服,简简单单的黑色外套穿在他身上也格外有型,在夜色和秋雨的衬托下显得肤白胜雪,他微眯着双眼,瞥了沈照一下,接着冷声冷气道:“大伯,你这样就不太好了吧。”


    贺茂似乎已经冒了一身的汗,谁想到自己想吃个嫩草过把瘾还能被晚辈给撞见,他小声道:“遂川啊,这事可不要乱讲啊,我可什么都没干,你…”


    贺遂川抢着说:“你就当没见着这事,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大伯,我还不知道你。”


    贺茂陪笑:“要不我说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那个.….我就先走了,你大娘还在家里等我呢。”说完,他就脚底抹油一般地打伞离开了。


    待到他身影远去,沈照才问:“他…真是你大伯?”


    贺遂川也不想隐瞒,一边引着沈照往外走,一边道:“算是吧,贺家从商那一支的,原本不怎么联系,近两年或许生意不太景气才过来攀附我爸,拿了不少好处。”


    贺家一脉在柏舟盘踞许多年,分从商和从政两支,从祖上开始便各自看不惯,一直都是各自繁荣,除了逢年过节,鲜少往来,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那…你怎么会来这?”


    “我爸虽然看不上他,但大娘是个好人,跟我妈关系不错,找不到人了就把电话打我们这来了,我也没事,就帮着找找,谁知道是借着谈生意的名义在这逍遥鬼混呢。”


    提到这,贺遂川的眼神分外嫌恶,他拿着伞,脚步一顿,没好气儿道:“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在这?”


    “我是被雇来的模特,在这里工作,怎么了?”


    沈照答得理所应当,答得义正言辞,贺遂川却急了:“你以为这个破工作室很正规?给这种人当模特你很好意思是不是?”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只是拿钱办事,他们什么勾当,我不清楚,也不想管!”


    “你不想管,那你知不知道他刚才要对你干什么,今天这人是我大伯,他卖我这个面子,那以后呢,以后会是什么人,你想过没有?你非要作践自己是不是,钱就那么重要?”


    沈照深呼一口气,强压下怒火,降低声线道:“贺遂川,你当然不明白钱有多重要,因为在你眼里什么都不重要,我跟你说不清楚,也不想和你吵,总之,你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