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秃驴，你最好别让我出去了，不然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塞进你的肚子里。”方长生一点不担心，白素贞让他进来，总不能是想留下他，毫无顾忌的挑衅着法海。


    法海一点不担心：“方道友，若是你能出来，你尽管将我的脑袋打进肚子里，贫僧绝不还手。”


    “口说无凭，写下来，签字画押。”


    “方道友，贫僧乃出家人，绝不打诳语。”


    方长生看了眼白素贞，白素贞点了点头。


    “前进两步。”


    “后退一步。”


    “左行三步，转身。”


    “后空翻。”


    “转身。”


    “右走一步。”


    “直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用理。”


    “左三步，右三步。”


    “跳。”


    “停。”


    方长生出了阵法，法海的脸都绿了。


    “勿谓言之不预也。”


    “阿弥陀佛。”


    法海倒也痛快，一千颗下品灵石的借条塞入方长生手中。


    方长生走了，找到许仙。


    “你的娘子没有受太多苦，你可以安心修行。”


    “多谢方师兄。”


    天残峰的大道争锋诀不合适，毕竟师门的功法不能随便外传，只能教《弑魔祖了，大魔教的东西也还不错，若是领悟了大魔教祖师的意志，许仙想怂都怂不了。


    “今日我传你可弑杀魔祖的无上。”


    “多谢方师兄。”


    或许是身在幻境，也或许是许仙本就位列仙班，修行速度超乎了方长生想象，三日突破练气期一层，三年突破到筑基期，十年已经破入金丹。


    方长生修行最多打坐一晚上，许仙却整整十年没有动地方。


    身上落了厚厚的灰尘，像是一座泥塑的神像。


    “他这么努力，一定有很想保护的人吧。而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么努力，是想看不到出路后尽早的放弃。”方长生时常感慨。


    这十年，方长生也没有闲着，打死了蛤蟆精，又找到了走丢的八妖打死。


    之后就一直在努力，还是老样子，夜里打坐修行，坐不住时起来修炼法术，时不时找法海和白素贞喝茶聊天，可能是本身对修行有很深的见解，竟然也突破到金丹期一层，成功结丹，得到了结丹的宝贵经验。


    离开白蛇幻境，只要有足够的天地灵气，破入金丹期只是早晚的事情。


    现在打法海更没问题，但没有再打法海，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像是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候，还教了法海喝酒吃肉，但法海不愿意学。


    又十年过去，许仙到了金丹期五层。


    “方师兄，我想学法术。”


    “今日传你《魔祖算个什么东西、《这个魔祖就该让我来杀、《魔祖不杀留着过年？。”


    方长生和许仙一起修炼，出现了令方长生很难过之事，许仙已经入门了，他还在门外哐哐砸门，但他也不气馁。


    许仙开始挑战法海，以战斗磨炼自己的法术。


    第一年，法海完胜，因为法海早已突破到金丹期七层，但许仙并不气馁，养好伤势便再度打上雷峰塔。


    方长生在旁观中，看到许仙与过去不同了，过去的许仙是个崇尚武力的傻大个，如今的许仙更为自信、张狂，即便被法海压着打，气势仍旧不弱分毫，还有了一股癫狂的狠劲，拼着被重伤也要咬上法海一口的那种。


    这种气势是他一直没有领悟到的，就挺伤人的。


    第二年，两人时常以平局收场，因为许仙法术进步很大，境界也追赶上来，虽说弱了法海一丝，但气势上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方长生时长安慰法海：“别往心里去，我教出来的人能打你，是很正常的。”


    法海不想被安慰，结束战斗后，常常闭门谢客。


    第三年，大年初一，许仙将法海打了个半死，趴在地上“哇哇”的吐血，禅杖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方长生搀扶着法海到一旁坐下。


    “老秃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吧？”


    “阿弥陀佛。”


    “你的禅杖丢了，我去给你找回来。”


    法海大师回光返照，跳起来摁住方长生的肩膀：“大可不必。”


    方长生看了眼法海的资料，还是没有临时考验的机缘。


    “你还记得我提醒过你的事情吗？”


    “记得。”


    “你没去做。”


    “是的。”


    “为什么不，不相信我？”


    法海摇头。


    “最初以为你在骗我，可当白素贞指点你出了我布下的阵法，我便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不？”


    “坚持我认为正确的，这是我的佛心，我的道。”


    方长生肃然起敬，“啪”的给了秃瓢一巴掌：“老秃驴，你可知你的……”刚想说，你的机缘是“道纹：善”，又看了眼法海资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换做了“道纹：恶”。


    得，没救了。


    此时，许仙凌空立于雷峰塔上。


    “今日我要救我的娘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魔挡杀魔，魔祖挡杀魔祖。”


    许仙推倒了雷峰塔，拆了法海布置下的阵法，放出了白素贞。


    “娘子。”


    “官人。”


    两人四目相对。


    突有平地惊雷，先有雷声起，后见天空中雷云密布，声势浩大，让方长生和法海都变了脸色，这雷霆不可力敌。


    雷霆如蛇劈落向许仙和白素贞，白素贞刚想出手，被许仙摁住了手，就见许仙向上窜高一丈，发丝随风狂舞如魔神，张口吞向雷霆。


    白素贞眼睛红了。


    纵有千劫百难，他也绝不退缩，要像一座大山挡在她的身前。


    他做到了。


    许仙当然一口吞不下漫天雷霆，但他还是护住了身下的白素贞，雷霆声势越来越浩大，但许仙不后退半步，甚至还窜高了半丈。


    双臂高举，施展法术，黑色的光芒，像是托举起来的遮天之盾，遮蔽了雷霆。


    许仙低下了头。


    “娘子，有一天你认不出我，我也不记得你，但我还是会爱上你，纵有千劫百难，我也绝不退缩，要像一座大山挡在你的身前。”


    “官人。”


    白素贞身躯娇颤。


    天空中雷霆消散，许仙一声长啸，震散未撤退的乌云。


    “钱塘县外雷劫起，今日方知我是我。”


    两人向着方长生和法海躬身感谢。


    法海不受。


    方长生不客气：“你们两个不给我磕一个？”


    终于可看到许仙的资料了，看了一眼，更想让两人给自己磕一个。


    不等两人回应，幻境破碎，白素贞和许仙消失不见，法海的身前出现了拳头大的黑色光团，散发着邪恶、幽冷的气息，直接就往法海的脑袋中钻。


    而他的面前，则是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卷轴，散发着比法海秃瓢都要亮的无量光，让他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