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幽娘

作品:《秋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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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姜秋叶不能理解当下这一番冲动,想要他叫自己的真名,想要他与真实的自己相处。十几载来,她从不在意,甚至刻意去抗拒这样一番不被归因于理智的冲动。刀尖舔血的日子,任何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都会让她彻底覆灭。


    她将今日想要被叫叶儿的欲望,与那年想要得到肢体接触的拥抱归为一类。


    不理解,不深思,只是冲动去追求一回。


    姜秋叶直接跨坐到他身上,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脖颈,鼻腔中发出抽泣的声音,闷闷的,“简兮哥哥,以后你都要叫我叶儿,不要叫我邱子叶。”


    季辞搂住她的小蛮腰,纤细柔软,好似还待在火场中一般,满是燥意。


    没听到他回答,姜秋叶有些着急地搂紧了他地脖子,“听到了吗?季辞!”


    他不理解她的急切,当她是被那大火吓傻了,寻求他的庇护与安全。真是一只毛被烧焦后躲在怀中瑟瑟发抖的扫尾子。


    忍着冲天的燥热,他抚慰地拍了拍姜秋叶的背脊,道:“叶儿,乖。”


    姜秋叶差点哭了出来,又憋了回去,头依旧埋在他的脖颈处,深深一吸,一股令人感到清爽的佛手柑香入肺。


    她感受到身下之人的变化,闷着声音道:“该睡觉了。”


    “嗯?”


    她声音大了些许,又重复了一遍,道:“该睡觉了,回榻上去。”


    那个床榻是她来时调整过的,面向东南方。


    季辞手指一僵,心底感叹道他这小妻子,也太过主动了。


    嗯......这也是好事......


    他托着她起身,一番摩擦更是让他心痒难耐,直接稳稳地往寝室走回。


    ……


    翌日清晨,季辞再一次比姜秋叶更早醒来。


    他起先感到呼吸有些困难,等完全睁眼,低眸一瞥,只见自己的小妻子八爪鱼一般整个压在自己的身上,口水直流,湿了一大片胸膛前的寝衣,比之以前,越发猖狂。


    她换过的寝衣松松散散地搭着,裙摆堆积在一处,香艳外露,似乎有些过热,还冒出了一些细汗。


    他叹息着抬起手想要将她扒开,让其睡到床上,不成想她眉头一皱,不乐意地轻轻哼唧了一番,又扭动一番身子。他心中一软,便不敢再动她,只能将她圈紧。


    罢了,再睡一会儿吧。


    屋外天渐亮,积雪层层堆积,阳光从白纸床中透入,屋内燃着充足的炭火,门窗紧闭,总感到满满的舒适与安全。


    他一直在不断前行,极少几次停下脚步的歇息都是因她。休息,对自己好些,真的让他对生活逐渐有了追求。


    以往他的一生,只为了大晋与万民,对自己残破的病体从不珍重。可如今,有了依赖他,视他为港湾之人,他便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毫无顾忌的去做事。他承诺过对她的庇护,未来也是她一生的依仗。或许他真的该对自己好些,才能去实现对她的诺言。


    两人竟一觉睡到午时,季辞再次睁眼时有些无奈,想不通为何她还能睡,真是懒虫上脑。想到下午还与刘县令有约,这便不得不将她从身上抓下去。


    他抬起她的手,蚕蛹一般慢慢挪着她,尽管如此小心,姜秋叶还是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睁眼,正对上季辞的视线,原本已经躺倒了床榻之上,心中一暖,有些娇羞地笑了笑后又扑上前用力搂住他的腰。说实话,她以往极少会睡眠如此好,或许是因为季辞在身旁的原因,感到格外安全,便无需再警惕四周环境与动静。


    季辞面对这个总爱撒娇的小妻子感到无奈,半撑起的身子又躺了回去,轻轻揉了揉她的鸡窝脑袋,“好了,我还与刘县令有约......叶儿听话。”


    姜秋叶这才不情不愿放开他,打了个哈欠,眯着勾人桃花眼控诉道:“夫君真是狠心,叶儿可怜死了。”


    说完,便没在看他,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似乎又睡了过去。


    这个小气包!


    季辞无奈倾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在她的侧脸,见她没有反应,拨开她垂落的青丝,盯着她耳后诱人的红痣,又狠狠一口咬上她的耳廓。


    “啊——”姜秋叶又疼又痒,一个鲤鱼打挺翻起了身,捂着耳朵,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大吼道:“季辞!”


    季辞抿着嘴,强行将笑意憋下,心中实在忍得苦,一番呼吸与对视后,他恢复了以往的面瘫脸,道:“乖,你若还困便继续睡,我必须得准备出门了。”


    都这样了,还困个毛哦!


    姜秋叶故意朝他翻了个白眼,掀开被褥往床下走去,拉开寝室门,将丫鬟叫了进来,帮季辞准备洗漱。待在自己洗漱完毕后,又帮他将衣服也穿好,扣上腰带。


    “夫君等等!”


    季辞站在原地看着她跑出寝室,很快又折了回来,手上拿着一盘龙须糖。放下手中的盘子,又将龙须糖装入他已经空了的鸳鸯戏水荷包中。


    “好了。”


    季辞垂眸轻轻捏了捏后,最后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出门,天去与几个护卫跟上,几人打马去了淮山湖。


    晋骊两国以淮山为界,山脚下便是淮山湖,地处晋国境内,面积不大,却是交游的好去处。因着忘忧楼被那火一把烧光,刘县令也不可能继续在那地方约见季辞,便在湖中包了一艘画舫。


    淮山湖画舫极多,大部分是琴声奏乐,戏子唱曲,偶尔也有舞姬在湖中央的画舫中献舞。


    季辞踏入画舫时,刘县令迫不及待迎了上来,脸上的赘肉层层叠叠,带着有些猥琐的笑容,“哟,宁少爷可终于来了。”


    “让刘大人久等。”季辞拱手行礼,跟随着刘县令入座后,画舫便开始游了起来。


    刘县令一边斟茶,一边偷偷一瞅季辞,咬着牙道:“真是没想到,如此大的忘忧楼竟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啊。”


    季辞接过茶盏轻轻一品,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不知刘县令对此事查得如何?”


    刘县令沉沉一叹,摇了摇头道:“还没查到究竟为何起的火,只知似乎是从五楼的厨房所起,也不知莫不是哪个厨子未看管好,令本官实在气愤。”


    他眼珠子一转,继续道:“对了,上次咱们谈的生意啊,我这边有进展。不知宁公子那边的四万两黄金,何时可备好?”


    季辞见刘县令坐不住,定是忘忧楼一事让他损失不小,心中急切于拿到他的钱财来填补亏空漏洞。鱼儿已上钩,季辞反倒不着急了。


    他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刘大人,其实我这次来淮西,早便带了四万两黄金前来,如今全都收在淮西一处院落。只是......我如今思考一番,总想不到究竟何生意,能如刘大人所说的这般暴利。若不弄得明明白白,我心中难安啊。”


    “这风险如此大,我啊,还是宁愿回江南,再看看别的门路。”


    刘县令听闻后一咳,不小心喷出了些许茶沫,他将茶盏放下,立即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和身上,咬唇道:“这、这、宁公子啊,你也知道,这暴利的生意,往往都走不了正道。如今那新律管束如此之严,虽说这天高皇帝远,可我们这些小地方官也怕被举报啊。”


    季辞垂眸,低低一笑,道:“刘大人的心我明白了,我甚是体谅。”


    “诶、诶。”刘县令笑了笑,以为说通了季辞。


    “那这生意就这样算了吧,我还是回江南,好好做我的珠宝生意罢了。”


    说着季辞便要起身,刘县令僵住,赶忙起身拉住他,让他坐了回去。这么大一座金山,他怎能如此放过。


    刘县令心中着急,便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他见季辞坐稳后,压着嗓子道:“宁少爷,那我就这样跟你说了吧。我们那生意,做的是掠买,买的全都是十四以下的少女,卖到全国各地的,也卖到骊国的。”


    季辞挑眉,笑了笑,道:“原来是此等生意,据我所知,大晋可是禁止掠买,你们做到这么大,竟然一直无官府干预吗?”


    “唉,宁少爷你还是单纯,我不就是官府的人吗?”


    刘县令重新抬起茶杯喝着,仰面大笑了起来,一边瞅着季辞,见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刘县令自然也不怕与他多说。今日这画舫一行,生意必须谈成,谈不成那便只能让这宁九有来无回。


    “宁少爷有所不知,咱背后那位官爷,酷爱美人,尤其是少女。一般咱们搜刮到的货,会先送去给那官人掌掌眼,喜欢的,便留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