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二合一）


    【区域传说度（地之海域）：噩梦黑船。


    ——你驾驶着万里平波号,坚船利炮于这片海域留下烙印，叩开沉睡着的神殿大门。


    黑船的阴影横亘大地海洋，恐惧是你的注脚,死亡随你而来，你的血腥传说成为部分种族永恒的噩梦。】


    传说度提示刷过视野,宋终眼角抽了抽。


    不要说得像她是恶霸大反派一样啊！


    什么自由贸易,什么炮轰大门……统统与她无关！


    对离谱系统的无语一闪而过,启动神性效果时幻梦般的恍惚彻底消散。


    宋终盯着光柱射中坠落的蛇人与泥蟒，一秒都不迟疑地停下王冠炮,低声呼唤：“提塔利克庇佑！”


    微弱的金光刹那浮现,远处天地间响起低沉的嗡鸣，类似蛇人的嘶声。


    “汝，有罪。”


    巨蛇蛇躯亮起,原本以鳞片黑暗遮掩的万里平波号,在暗影中变得若隐若现。潜行祝福之鳞并没有直接不再为宋终所用,但就像遇到了更高级的力量，完全无法继续维持隐匿。


    宋终顾不上多想，束缚船身的泥蟒已然绞缠而来,吱呀脆响中,多次加固的大船木板变形,咔嚓迸出木屑，浓郁黑暗从地面升起，吞噬般涌向船头。


    黑暗降临瞬间,金色防护罩同时升起！


    金光将浮空大船笼罩在内,原本束缚住船身的泥蟒被隔开一层,轻松脱离万里平波号。


    微微失衡的大船摆脱束缚晃动不已,金色屏障包裹住船身,和涌动的黑暗相撞。


    金光猛然大亮！


    万里平波号如一颗金色小球，落进无尽黑海淤泥中。


    高大蛇躯顶端站立的人形，远远根本看不清面孔，却好像俯瞰着大地，冷漠而高远地，看着一切不知天高地厚的虫豸。直到金光亮起瞬间，它才稍稍向大闹方舟的宋终投来注意。


    倒下的蛇人身下，泥蟒中钻出又一只蛇人，尾巴和大祭司一模一样。


    它半身僵硬，跌跌撞撞爬出泥蟒外壳，错愕地看着金光在黑暗泥沼中亮起。


    就像看到大祭司出手却没有杀死人类的蛇人们，满是茫然不解。


    瞬间的失神一闪而过，蛇人


    谦卑地向神像匍匐在地，捧着一片黑鳞，喃喃祈祷，黑暗如黏稠的泥潭涌动。


    宋终满眼都是船上比任何一次都亮的屏障，差点亮瞎了眼，完全看不到神殿边缘的变化。


    ——但猜也猜得到，大祭司绝对没死。


    宋终相信王冠炮的威力，梦魇湮灭一出，A阶以下中招都得秒死，A阶以上也得受伤。


    但神器（伪）效果可以被抵抗削弱，没道理神殿就在隔壁，还能直接杀了它。重创大祭司就不错了，死的那么轻松，鬼都不信。


    还好，宋终早就防了一手。


    屏障升起，宋终急速转舵向外，大船晃动，却连一寸都无法挪动。


    泥海淹没“金光小球”，黑暗处处涌动。


    咔嚓咔嚓——


    微缩神庙颤抖，稍稍变厚的底部一片片掉下金属碎屑。


    金色屏障光芒亮得几乎看不清，极盛光辉中，一条条裂纹从淹没大船的黑暗边界蔓延开。


    不到一秒，裂痕遍布屏障，像蜘蛛网般，金光里爬满黑暗裂痕。


    神庙屏障像遇到了必针对的敌人似的，神力值燃烧速度快得离谱。


    金光屏障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无力将一切压力挡在外面，船上光芒一点点黯淡，只稍稍减缓了大船被拖入黑暗的速度。


    前神器到底只是献祭唤醒的神性，就算对方也不是登神状态的完全版，最多只是祭司借了神明力量……指望连她都能一拳打碎的神庙屏障扛住，也太难为前神器了。


    炮火炸得乱七八糟的地面流淌着暗影，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将宋终死死困住，像被这方天地排斥，变成被挤压在琥珀中的小虫。


    唯有站立的大船甲板，还残留着一丝熟悉。


    黑暗无边无尽，庞大的、不祥的，无法躲避的。


    会死，会死。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诉说对危机的恐惧，初次面对青金神庙的压力和它相比，神庙的金色虚影都像是小儿科。


    任何生命都能在黑暗降临时清晰地意识到，它困死这里的一切，就像人掸掉一粒灰尘般轻而易举。


    神与人的力量差距，如此清晰。实力差距大得连想一想，都令人无比绝望。


    但黑暗泥海像猫戏老鼠似的，并没有一举冲垮屏障，更像在


    悠闲地吞噬金光，等待着宋终被压垮求饶。


    祂吞噬金光……是为了神性？还是像前神器互相吞噬神力值一样？


    宋终咬着牙，大脑急速转动，尽全力寻觅着新的自救机会。


    屏障很快只残留着网般金光线条，随时快要消散，腥臭的沼泽泥水近在咫尺，在屏障边缘翻滚。


    船身在暗影中逐渐扭曲，渗出一片片淤泥。渗入屏障的暗影落在身上，带来仿佛被埋进泥潭深处的剧烈眩晕和窒息痛楚。


    面板上负面状态疯狂刷新，根本看不清楚，看起来身躯完好，生命值却开始暴跌。


    还没有完全承受神明的压力，身体就已经濒临崩溃。


    骨节肌肉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宋终一点点在重压中伸手，握住船舵。


    微缩神庙陷在道具堆里，神力值已经濒临见底。宋终看着飞快闪烁的数字，看准时机，关闭屏障。


    啪。


    像玻璃碎裂，最后一抹金光崩碎成无数光点，吞没大船的黑暗也稍稍变淡，压力骤轻一瞬。


    “主炮！


    宋终上拉船舵，银灰光柱击穿变弱的黑暗，顺着刚才击中的位置，向上覆盖。


    梦魇湮灭光柱喷涌，饱和式洗地打击！


    大祭司刚握持鳞片站起，游走到巨蛇脚下，猝不及防被光柱淹没。


    黑暗在光柱中爆发，木偶般的金尾蛇人依然倒下。


    黑鳞滚落，大船外的黑暗翻滚着忽然凝滞。


    黑暗与将落未落的泥水仿佛形成了大船新的外壳屏障，攻击，戛然而止。


    准备开日佑拼命的宋终都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次真的击中大祭司了！


    神明们、手里有前神器的祭司们仔细辨认，似乎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沾染的神性影响和传承。理论上，船上有多个前神器、又有方舟基石打底的万里平波号，在他们眼里更明显。


    以潜夜泥沼各族的老阴比习惯，猛地冒出一个神性驳杂的家伙，不多想都很难。


    宋终原本打算以船的状态，暂时让他们不确定情况，说不定还有安全跑路机会。


    轰炸都炸了，沼泽之神还没有激烈反应，此时不试试扩大战果，什么时候试？


    正常情况大祭司苟在神殿里，宋终很难打伤、打死


    。


    但……谁让它真出来试探了呢？


    宋终开船进灰雾，就一直藏着王冠炮神性效果没用。


    第一击试探，第二击……忙着借用神力攻击她的祭司，防御已经降到最低，杀它的概率直线上升。


    能祈祷借用神力的祭司这时候死亡，万里平波号有了脱困之机！


    方舟天地与宏大的声音共鸣，“汝为……神殿侍者？


    宋终福至心灵。


    难怪沼泽之神反应比预估小得多，祭司借用神力时更多的是压力，也没有直接上致命攻击。


    探索队在潜夜泥沼堵门，沼泽之神对外界还不太了解。她大大方方拿着各个前神器用，怕是被祂误以为是别的强大神明派来的使者了！


    宋终咽了口疗愈糖水，无面面具下唇角上扬，以十二万分郑重的语气：“我奉命而来，沼泽之神阁下，勿贪心不足。


    带着多个伪神器的少女立在黑暗泥海环绕中，无论天倾还是防御崩碎，无论被围攻还是浑身伤痕明明快死了，都格外从容不迫。


    死亡的危险中，船上气息诡谲的光炮甚至没有停止射击，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结局。


    ——像是有恃无恐。


    宋终满口胡说八道，对异神勉强的尊重表面下，是掩饰不住的嚣张傲慢，把游戏内外传教的异族傲慢嘴脸学得惟妙惟肖。


    丝毫看不出，她生命值已经只有两位数，中毒DEBUFF叠了一层又一层，大量叠加的负面状态下，不到两秒就会死亡。


    王冠炮堆在白色道具堆里在疯狂补充消耗，涨的比不上消耗，眼看还有一两秒就要彻底没用。


    王冠炮喷出的光柱仍在随着船移动扫射。贴着巨蛇蛇躯周围的土地，几乎全被银灰色光芒淹没，却只是擦着神像过去，似乎真的只是“警告。


    中心神殿边缘蛇人一个个倒下，留下的只有木偶般的空壳。巨蛇上的人形像是将信将疑愣了一秒，没有阻挡。


    宋终：？


    真信啊？


    老阴比总是容易多想，但连具体哪位派来、为什么这么霸道警告都没编，很难不觉得祂会被卖保险危言耸听骗光钱……


    好家伙，面具的神性好感+1，对神明的欺诈力度是不是太强了点？


    压制万里平波号


    航行的黑暗压力忽松忽紧，像归属的主人正犹豫不决。


    宋终握着船舵，瞥了眼灰雾的距离，再次撑开一次屏障，应该够冲出去。


    僵持的刹那，一簇火光从某个干燥了许久的炉中燃起，混在银灰色光柱中并不起眼，直到——


    巨蛇蛇躯鳞片上，一簇簇火焰熊熊燃烧！


    徘徊在船边的泥海压力尽消，消失前，黑暗淤泥如雪崩般砸落。


    只有D阶的宋终在祂眼里只是个小蚂蚁，意外来临时，甚至不需要额外费劲击杀。祂存在本身，就足以致命。


    多，太多了，泥海如高山压下，剧毒泥水溅落，最后几滴生命值走到尽头。


    日佑！


    日佑开启瞬间，痛楚和眩晕都变得淡了许多，抽动失控的四肢重新驯服。


    宋终持刀跃起，迎着坠落的泥海。


    劈斩！


    宋终手臂崩开一条条裂纹，刀锋血光越斩越快，越斩越密。


    “给我——”


    “开！”


    血色刀芒荡开，死亡般的呜咽携风雷暴起。


    泥海从万里平波号空中分开，刀光所至，泥水毒液崩散，沉重的淤泥砸下，船影两侧堆积成小山。


    大船冲出黑暗的泥海，前方微光中巨蛇蛇躯格外显眼。


    黑暗骤然在蛇躯上升起，地上倒下的一具具尸体化为泥水，蛇躯暗纹鳞片边缘涌出一股股淤泥，被火焰点燃，如黑雾般缭绕翻滚。


    黑暗如沸，岛屿地动山摇，诸多泥沼猛地裂开，喷出冲天火焰！


    “魃——！！！”沼泽之神愤怒声音振响天地。


    火光只占据了黑暗岛屿不到1%区域，但炫目的光点中，仍浮动着薄雾的潜夜泥沼彻底被照亮。


    再微小的光，也是光。


    火与泥水，明亮与黑暗，天地像被分成两半，两股力量挣扎对撞。


    宋终精神一振。


    还以为取走了祈祷信仰后，魃要放她鸽子，或者力量太小只能伺机等她快死了再挡一下。


    没想到……动静这么大！


    游戏里的经验，沉睡着的神明没被祭祀唤醒时，祭司借用神力后死亡，神明几乎不会强行苏醒动手，只会再接受一次祈祷，以别的祭司为桥梁出手。


    但魃一动


    手，显然戳到了沼泽之神痛处，破防急眼了，冒着强行临时苏醒后自身受损的风险也要醒来。


    感谢魃姐！感谢前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还跑什么？削祂！


    宋终猛抬船舵。


    万里平波号倾斜向上，疾驰驶向中心蛇躯顶端，“警告的湮灭光柱转向，直直射向蛇躯上的人形。


    宋终从火与沼泥的较量看出了些眉目，中心神像的蛇躯和顶端人形连接格外割裂，光芒自人形洒落，蛇躯落后。它们竟像是分开的。


    比起燃起火焰的蛇躯，顶端流淌着泥水的人形明显更像是沼泽之神的神像。


    看样子，沼泽之神确实还没拿到完整的岛屿控制权，连神像都是半将就的。


    对A阶以下生效的精神湮灭不可能杀掉祂，但多少能阻碍一下！


    银灰色光柱在空中与乌光炸开，王冠炮神力值瞬间开始加速燃烧。


    黑色大船冲出单薄了许多的黑暗淤泥，鼓满的风帆掠过淤泥与火光，万里平波号全速向前抬升，瞄准蛇躯顶端航行。


    趁船在航行，宋终甩出黄金鱼竿。


    飞龙探云钩！


    毫不意外，黄金钩子飞向前方。


    鱼钩一闪而逝，刹那再次出现时，鱼竿另一端坠着……


    一具沉甸甸的金色蛇尾尸体？


    【恭喜，你获得了沼泽神坛大祭司的尸体！】


    宋终：？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读作尸体，写作材料。


    神像和等级不明的指骨显然不属于“物，估计用的黑鳞已经被献祭用掉祈祷效果，价值最高的是高等级蛇人尸体，没毛病。


    第一次偷鸡就虎口拔牙，抢在神像动手前，在祂眼皮底下带出能献祭的尸体。


    黄金鱼竿，有前途！


    收起尸体，王冠炮一秒烧完最后的神力值，银灰光柱后，宋终松开船舵，皮靴一跃弹出。


    手腕上黑白锁链急速延长，目标明确地挂住神像，宋终空中荡起，笔直坠向神像。


    风声呼啸过耳，淤泥碎渣与燃烧的黑汽劈头盖脸砸来，刀光如游龙闪电，斩出一线血光！


    不偏不倚，血色闪电在人形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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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


    宋终终于看清，非金非石的人像并不是人身蛇尾造


    型无头蛇躯巨大的伤口截面上嵌着一尊人形神像。


    神像头颅最为清晰手脚都掩在半白半黑的长袍造型下。袍下流淌着黑色淤泥黑黢黢的暗影不断向下浮动。


    神像微微张开一线的双眼淌出泥水随着火焰沸腾、天地震荡神像慢慢下陷像被蛇躯吞没消失。


    宋终本能察觉不对挟坠落狂风一刀劈在蛇躯嵌着神像的边缘。


    伤口早已干涸几乎化作坚不可摧的山石。势大力沉的一刀下去崩得宋终虎口裂开更多细纹。


    多次汲取血液临时加固过的长刀夹在中间不堪重负地微微弯折。刀面上血光翻涌五彩丝线流淌在刀背上堪堪稳住刀锋与更多血色相融。


    伤口迸出淤泥般的污血被斩开一条缝隙。


    裂开的缝隙里神像并没有消失而是与蛇躯嵌得更深。


    方舟上两道力量争夺不休竟一时没有任何一方制止或攻击宋终。


    嵌入蛇躯的神像下半截宛如蛇尾质地古怪很像泥蟒又带了些神像本身的质感深深陷在血肉里一眼看不到头。


    宋终一拳砸在陷入蛇躯的神像上。


    A阶极限力量砸落狂暴力量下柔软的神像尾部震动不已砸出一个陨石坠落般的拳坑一片空洞凹陷。


    和火焰纠缠的黑暗泥沼涌动向宋终扑来却被火焰死死拦住。


    宋终：？


    神像苏醒的时候殴打神像都不给传说度的吗？？？


    宋终晃晃脑袋。


    不对是沼泽之神状态有问题！


    蛇躯大概率是魃的。看打出的伤害状态蛇躯强度很高但并没有成为神明。估计是魃在A阶或者B+时试图成为半神被渔翁得利了。


    蛇躯与神像有某种联系宋终暂时看不明白但清楚一点：它们相连必定此消彼长得分开！


    宋终：得珍惜魃创造的攻击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确认能击中创伤神像宋终握拳猛揍神秘值点燃火焰从拳风烧进泥泞。


    蛇尾忽地分出一线像一条真正的泥蟒扑向宋终。


    宋终一拳砸开泥蟒啪地一声烂泥般掉回去。日佑死死锁住最后一滴血无法使用神力的沼泽之神


    的套路，对宋终毫无影响。


    几秒时间里，火焰一上一下，包围神像。


    浮动在蛇躯上的黑暗泥海渐渐变少，岛屿震荡也变小许多，似乎火焰占了上风。


    宋终隐隐有些不安。


    以蛇躯内的诡异状态，魃除了还能争取部分岛屿控制权，根本不可能和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沼泽之神分庭抗礼。


    ……胜利真的有这么容易？


    看着蛇躯内被砸得只剩一线的神像下半截，宋终脑海灵光一闪：沼泽之神是在嫁接……啊不，吸血，借壳上市！


    宋终大喊示警，“魃，祂骗你动手！


    几乎同时，耳畔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退。


    脚下蛇躯喷出火焰，宋终猝然一惊，向后跃出。手腕一动，向上甩出锁链，锁链远远缠向万里平波号，宋终借力荡开。


    刚离开地面，火焰如墙升腾而起，裹住涌起的浓郁黑暗，挡在撤离的宋终面前。


    宋终眼眶微热。


    船飞行速度不快，驶向中心蛇躯几秒堪堪走完一小半路程。


    锁链拖着宋终飞快缩短距离，靠近万里平波号，宋终的心一点点下沉。


    巨蛇蛇躯震动舒展，火焰簌簌落下，黑暗淤泥涌动，好像从未被魃夺取。


    巨蛇甩尾，精准砸碎魃指骨所在位置，蛇躯伤口处断开的神像下半截暂时未恢复，但蛇躯深处爬出一只只泥蟒，补上了不足。


    蛇躯……完全是一个被掏空的陷阱。


    天地间的亮光急速消失，魃似乎大势已去。


    【日佑】倒计时：4秒。


    踩着锁链尽头的桅杆跳下，宋终握住船舵。


    趁沼泽之神还没脱离限制，现在跑还来得及。


    宋终一手持刀，一手按舵，开船向下飞驰。


    战斗还没有结束！


    “王冠炮！目标巨蛇头顶，自由射击！


    勉强提升了些神力值的银灰光柱再现，侧舷八门炮口弯折伸出，灰光炮弹轰然砸落。


    无头巨蛇狂乱舞动，如神话中的灭世大蛇，方舟大地震荡，泥沼翻滚，地面裂开一条条缝隙。


    巨蛇伤口涌出一只只点燃的泥蟒，将顶部的人形淹没困住。


    滚滚尘埃铺天盖地，喷泉般喷出股股金


    红灼目的岩浆。


    阴暗潮湿的沼泽深处，竟是一处处火山！


    宋终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被死死牵制住的沼泽之神却一清二楚。


    “天女魃，你疯了？宁愿破坏方舟基石也要跟我同归于尽？！”嘶嘶蛇人声音中透着气急败坏，完全不复隐藏的老阴比气势。


    虽然占了上风，但祂显然也不好受。


    “已经度过一次永夜，活着不好吗？你有妖神祝融血脉，你天生可以焚山煮海，我们一起守这座方舟，我帮你找新的——”


    巨蛇狂乱挣扎着，像和内部无形之物斗争，将岛屿裂纹砸得更碎。


    女声反而很平静，“我啊，我一直不敢死。”


    “我有火焰，但我烧不尽那无穷无尽的海与灾难。我只是个普通匠人，没有大巫祝融、女娲铸造方舟的能力，也没有燧人、神农传承的聪慧。我只能努力争取神陨后的废墟。


    永夜前我没能夺下新的方舟，救不了大家。我怕大巫尽陨的巫人一族无人知晓，怕你毁了这里，怕新时代的族人没有去处，无法重回大地。”


    空中黑影在震荡的天地气流中晃动，踏浪平波飞行已经到了时间极限。高空中大船浮空结束，慢吞吞的行驶骤然一变，万里平波号流星般砸向蛇躯。


    砰——！！！


    临时打开一瞬金光屏障的黑船狠狠砸落，斜斜向下，锥子般砸中蛇身。


    屏障再次崩碎，被限制住绝大部分力量的巨蛇轰然落地。


    落地撞击削弱了许多，但船与蛇身强度相差太远。船身发出被挤压变形的吱呀声，本就被泥蟒勒裂的缝隙咔嚓破碎。


    宋终顾不上心疼，抓紧时间近距离挥动长刀。


    血色刀芒绽开，闪电般斩向神像与蛇躯最后一点泥尾链接。


    被提醒离开危险中心又折返的少女，黑亮眼瞳灼灼生光，炽热耀眼，一往无前。


    宋终趁着沼泽之神没法反应，狂砍痛脚。找不到指骨本体，她无奈四顾，“魃，你别死啊！”


    狂风骤雨般的刀锋下，泥尾断开，涌出的大团大团燃烧泥蟒裹着神像坠落，头朝地没入淤泥。


    灰雾雾墙颤动，岛屿内的薄雾渐渐淡去，并不是被驱散，更像岛屿开启时彻底消失的模样。


    魃轻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