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小公主

作品:《苗疆少年又火葬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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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道长枪冲破这大雪,在快刺到少年时停下。


    “你可见过公主?”


    为首的一人长枪就差抵到他眼前了。


    “未曾。”


    他挽出一个清俊的笑容,使人很容易相信。


    “罢了。”雪势加大,地上的脚印也快看不清楚,“或许公主是往别处去了吧。”


    为首的人刚想绕回去,口中默默盘算着公主都去向。


    一道钗子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


    起了寒风,梅枝左右摇曳,似给雪地添了一抹玫红。


    岑明莺大惊失色地收起那柄金钗,方才她想塞进荷包里一同递给洛箫,可惜钗子太长,却没想到往地上一投,发出了那么亮的响声。


    她真是会坏事啊……


    她颇有些自责,担心叛军会突然往回赶,她稍站起来,提起裙摆,打量着身后是否有可以借助的物什。


    为首那人身子微微一动,方才那声响使他变得警觉。


    他招呼着身后的人,支起长枪就走向少年身后的墙角处。


    洛箫芋紫色的衣摆一挥,拦在了叛军面前,


    “我让你去了吗?”


    为首那人一挑眉,将长枪横在洛箫身前。


    “大胆,今个便让你和公主一起死在这!”


    “是吗?”


    洛箫只是笑着,慢慢解开褐色袋子,又从衣服中拿出一个类似于埙的东西。


    随着他的动作,他戴着的银饰发出叮咚脆响,叛军这才看清,他的穿着,似乎是来自苗疆。


    那个藏着诡谲波云、人们都擅长养蛊的地方。


    数不清的蛇虫从他身上的那么丁点大的褐色袋子里钻出来,吐着鲜红色的信子,瞳孔竖立,可怖得很。


    为首的人身子也有些发抖,但还是坚毅地作出一副誓要将他们二人手刃的气势来。


    公主头颅赏银百两,皇子则是千两。


    但那二皇子的银钱已被其他几个分了去。


    为首的人心下一动。


    纵使百两,也必须是他的。


    于是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叛军都拥了上来,岑明莺看这架势,冷汗直冒,默默嵌紧手掌心。


    “嘘。”洛箫用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叛军们微愣。


    洛箫将埙拿到嘴边,开始吹奏起来。


    沉沉的乐曲似泉水淌过,蛇虫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舞动起身子来,周围各异的蛊虫都从墙缝,地面下钻了出来。


    几只蚂蟥顺着叛军惊异的面孔爬上,逐渐深入进他们的皮肤中,汲取血液作养料。


    若是普通蚂蟥可能还好些。


    可是用乐声催化的蚂蟥是蛊啊。


    蛊,岂有不毒的道理?


    叛军为首那人嘴唇发紫,面色发青,几秒后就作枯败之色,垂垂老矣,直到死去。


    剩下的庆幸着便往外逃,但似有无形的墙在阻拦着他们一般,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突地,乐声戛然而止。


    漫天飞雪中,少年的脸明明灭灭。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蛇虫争先恐后地匍匐前进,咬在了叛军其余人的腿上。


    剧毒蔓延进他们的肌肤,伤口处瞬间变得青紫,随时间推移而扩大。


    褐色袋子中的蛇虫仿佛源源不断,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摆动着尾巴,速度极快地钻进叛军的袖口,往他要害处狠狠一咬。


    叛军痛的龇牙,想要支起长枪,却是没有力气,仿佛在先前听到乐声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随后,是成千上万的飞虫往这里飞来,缠绕着近百叛军的头颅,围了个密不透风。


    有些甚至溜进了他们的眼睛里,酥酥麻麻的痛感由轻转重,眼睛很快便渗出了血。


    其中有个叛军握紧长枪,闭着眼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在洛箫出神之际,往他胸口戳。


    他是叛军中最得力的武兵,即使这般情况下,他也能握起手中的长枪。


    他悄悄绕道洛箫背后,旋即抬手,对着洛箫的后背,准备向前刺去。


    “都让你们走了,怎么还是不听话呢?”


    洛箫正原本看着其他叛军的目光挪到了他身上,随着洛箫冷冰冰的话语,他如同看见了一条真真正正的毒蛇,正向他嘶嘶吐着信子。


    手中的长枪离他只剩一寸,在某个临界点时,任凭这叛军如何用力,都不能刺进少年的身体。


    “有意志。”洛箫简短点评着,眉头紧了紧,


    “不怕我的蛊虫吗?”


    这叛军甚至想放狠话,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扭曲表情表示抗议。


    他像整个人被定住一般,什么也动不了。


    洛箫微微摇着头,那些蛊虫在解决完其他叛军后,都飞速过来,贴上这叛军的身体,爬上他的头颅。


    很快,数不清的剧毒连结成丝,将他禁锢起来,他感到呼吸一窒,手掌以飞速变得枯败。


    他的面皮很快垂下,摆在空中,一派死状,旁人看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他渐渐喘不上气,被蛊虫啃食的撕裂般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


    只是几息时间,他的身体便同其他叛军一起倒下,形如枯槁。


    蛊虫见人都死了,便钻回了洛箫的褐色袋子。


    岑明莺暂时放弃了逃走的想法,悄悄从后面探出个脑袋。


    “你……”


    “我什么我,小公主?”他走过来,弯下腰,一根手指指着他自己,似在疑惑但更像是调侃。


    “苗疆中人都擅长蛊术吗?”她斟酌了一下语言,怯生生地问他。


    少年似乎是略略思考了一番,随后晃着脑袋,引得衣饰窸窸窣窣响,


    “并不全是,只是你见到的我恰好会罢了。”


    少年看起来很厉害,也会对着她温和地笑,这一回,甚至还救了她。


    她更加确定了她可以跟着他,以求庇护的想法。


    其余叛军一定会再来,若是她一步走错,便又会被抓回,甚至于被判斩首。


    岑明莺双手抓着衣裙,看起来很紧张,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可是跟着洛箫,却是还有生机。


    这句话掷地有声,将洛箫问了个措手不及。


    关于去哪这件事,他是有好好想过,但如果带着个娇贵的小公主,倒还真有些麻烦。


    况且——


    他抬手将岑明莺鬓边的乱发重新别好,然后略微带些探究地问,


    “你说你想和我走?”


    “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刚想出声反驳,却发现自己其实是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面前少年擅蛊,来自苗疆,也知道他的强大。但关于名字甚至是过往,她竟毫无了解。


    “我不知。”期宁朝覆了,她也不用再自称“本宫”了。


    洛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到苍凉无际的雪地。


    似朝阳般灿红的宫墙格外鲜艳,又似乎和地上的斑驳血迹混于一处,令人心生寒意。


    岑明莺无声捏紧了袖摆,抿起唇低着头,默默等待着洛箫的回答。


    他像纠结了一番,最后慢悠悠地落下两个字,


    “洛箫。”


    岑明莺刚想要开口问是哪两个字,他像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把玩着手里的褐色袋子,补充一句,


    “凤箫吹断水云闲的箫。”


    洛这个姓氏自是不用多说,有关苗族也就那么几个氏族,岑明莺也应当知道。


    “洛箫。”他听见她的声音和凛风一起传来,竟颇有些冬天的味道,“我叫岑明莺。”


    “这些你可能早已听说,不过,”她搓着已经冻得通红的小手,洛箫视线从她脸上向下移去,这才发现她的脖颈上有一条狭长的伤口,


    可她依旧笑得灿烂。


    “我娘在生我时,为我题了个小字。”


    “你既救了我,那我便告诉你好了。”


    洛箫看她看得有些出神,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他来到上京朝贡时,看到的话本子里说,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


    小字得是很亲密的挚友亲人,甚至夫妻才会唤的。面前的姑娘竟是要告诉他,她的小字……


    洛箫感到脸上立刻变烫,像有一把烈火在熊熊燃烧,他慌忙错开视线,离岑明莺远了几步。


    她不会真要以身相许吧。到时候他该怎么办,是拒绝她?


    可万一她反悔不跟他走了,那他的计划又算什么?


    洛箫提起一口气,纠结地等着岑明莺的下文,稍稍握紧了手中的剑。


    腰间褐色袋子里蛊虫又开始翻动了。


    岑明莺似注意到那处的异样,微微抬头,长舒一口气,


    “我的小字是盈盈。眉眼盈盈处的,盈盈。”


    洛箫见她没有补充其他的,才略松一口气。


    他默默按下了蛇虫探出的脑袋,将埙收了回去。


    他背对着满目的尸体,垂头看她,学着他看过的话本中的样子,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小公主,你可想好了?你确定要和我走吗?”


    宫中挂着的红灯笼早已落到地上,破碎不堪。正摇摇欲坠悬着的,早已不是灯笼,而是皇子的头颅。


    血液滴落到地上,走过的人运气不好便会被淋个满身。


    可那是岑明熙的头颅。


    岑明莺对着洛箫探究的目光,指了指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