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先生

作品:《佛系庶女生存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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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宁进门便看见一身家常打扮的徐馨,在外头受了些苦,气质变得沉静许多。


    只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自鸣得意展示出骨子里还是从前那个人。


    徐馨很温柔地向她施了一礼,“三妹,母亲没难为你罢?”


    颇有点幸灾乐祸意味,显然是她故意诱导王氏,以为主意是徐宁出的——现在她都佩服自己怎么那么聪明,能想到此等好办法。


    母亲若要怪罪她,势必得将三妹拖下水,可三妹已经是王妃了,能怎么办?只能认下哑巴亏。


    反正计谋已经成功,三妹是否自愿来当污点证人,都无关紧要。


    徐宁不生气,如果嫡姐利用她来谋求好处,那她倒会刮目相看,但,徐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往火坑里跳——宁愿背负未婚先孕的骂名也要嫁给文思远,这叫自甘下贱。


    还好她没真的失身,也许是理智回笼,也许是想保留文思远对她的新鲜感,避免始乱终弃。


    可她孤男寡女跟人家在外头过了那么久,其实也和失节无异了。


    徐宁笑了笑,“姐姐美貌聪慧,定会得偿所愿。”


    徐馨斜斜睨她一眼,三妹是真心祝贺她么?还是故意说些酸话?别看这会子光鲜亮丽,内里怕也有不少酸楚罢。


    她想起梦里屡屡独守空房的窘境,试探道:“三妹,王爷待你如何?”


    徐宁颔首,“很好。”


    “明人不说暗话,跟我你还客气?”徐馨拉起她的手说体己话,“我不是问你吃穿用度那些,是问床笫间他待你如何?体贴还是粗鲁?”


    大姑娘真不害臊,半夏瞪大眼,这也是能随便问的么?


    徐宁却早已习惯嫡姐口无遮拦,“尚可。”


    总之就是普普通通,没什么亮点可言。当然,头一遭行周公之礼难免生疏,熟能生巧,相信会有改善的。


    徐馨不信,静王真能人道么?及至瞥见三妹眉宇间那抹黯然,似乎印证心头猜测,果然夫妻生活不谐。


    遂掩口轻笑,“妹妹还需多努力啊。”


    半夏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轻轻蹲了个福,“大姑娘,王妃还得和我们姨娘请安,就不多叨扰了。”


    徐馨已经获得想要的信息,乐得放她离去。果然呢,一切如她料想的那般,三妹就等着


    孤独终老罢。


    她轻轻抚摸平坦肚腹,脸颊流露出一抹晕红来。最初寻上文思远,不过图他出人头地,日后终身有靠。然而在外颠沛流离那段时日,他待她嘘寒问暖,无不周详,没要她动一根指头、出半点力气,她只要舒舒服服等着他伺候就行;有回她嫌嘴里味寡,他不惜跳进冰冷的湖水里,就为了捕条鲜鱼给她煮汤,自个儿却寒气侵体,烧了大半夜才缓过来。


    而他更没有片刻试图占她便宜,总是谨守男女之分,这样有礼有节的君子,怎叫她不倾心相待?


    徐馨几乎想不管不顾将自己交给他算了,总算她还记得母亲教导她的,女子应当矜持,太容易得到男子往往就不加珍惜了,于是她勉强按捺住那种疯狂渴念,又绞尽脑汁想出这个高明主意,总算得以让家中妥协。


    现在,她就等着文思远用八抬大轿接她过去,做他明媒正娶的妻。


    *


    杜氏见到女儿却吓了一跳,上次回门才多久,别是跟静王闹别扭了罢?


    徐宁笑道:“您别担心,是太太的意思。”


    杜氏松口气,“太太是急昏头了,你别跟她计较。”


    就算最开始是宁姐儿提的,可还不得怪馨姐儿装的太像么?天天茶饭不思,不是遇喜难道还是犯相思?


    再说了,王氏身为人母都如此草率,也不请大夫来验身,倒指望宁姐儿是神仙,一眼望穿肚里玄机?


    杜氏按着女儿的手谆谆道:“别为不相干的人操心,难得回来,咱娘儿俩好好说说话。”


    是怕徐宁耐不住性子跟嫡母吵闹,虽说王妃位尊,但百善孝为先,忤逆长辈总归为人不齿。


    徐宁才懒得置气呢,如果嫡母听她的买包落胎药回来,事情早就水落石出——徐馨没怀孕,这胎当然打不下来,从身体反应就可见一斑。


    王氏迟迟委决不下,活该被她宝贝女儿拿捏。


    晚上诚意伯进门,见院中多了辆马车,也以为徐宁跟静王口角,跑回娘家置气,一个个都不叫他省心,到底生女不如男。


    及至听完来龙去脉,心底暗骂老妻糊涂,什么好事还嚷得人尽皆知?


    面上只慈祥对徐宁道:“既然来了便留宿一晚,明早爹亲自差人送你回去。”


    怕她住久了静王怪罪,特特强留只


    一晚。


    徐宁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可不是白说,便宜爹就身体力行在践行这点。


    还好她对他从无期待,这辈子有娘亲相依为命就够了。


    诚意伯又一叠声唤人去把三小姐闺房收拾出来。


    徐宁淡淡道:“不用了,我跟姨娘睡。”


    猜也能猜到她原先住处就只剩间空房,王氏不会为她一个庶女浪费资源,那些个博古架、屏风、彩陶碗多半已进了库房,有些说不定还送出去了,仓促里往哪寻来?


    且多半是未打扫过的。


    诚意伯面露讪讪,无疑他太清楚夫人脾气,“也好。”


    半夏为她除去簪珥,任秀发瀑布般散落下来,口中嘀咕,“也不知白芷看不看得住那些箱子。”


    等回去定得仔细清点一番,少一样都得兴师问罪。


    徐宁却想到让姜管事传的话,也不知齐恒会不会多心,她真不是嫌弃他才回娘家睡呀,本来还想好好探讨一番闺房之乐哩。


    夜色昏沉。


    齐恒静静坐在堂内,新房还是那个新房,但门窗上贴着的囍字却仿佛有了些陈旧之感,燃了一半的红烛耷拉在桌上,如同嫠妇泣泪。


    她才离开半天,府里就仿佛一点活气都没有了。


    齐恒捏紧手中的秘戏册子,不着痕迹叹了口气,看来,他还得勤加研习才是呀。


    *


    回家无需伺候,徐宁本想美美睡个懒觉,岂料一大早就有人来叩门,害她美梦做了一半,硬生生给刹住了。


    对扰她清梦的自然没好气,“不是说用过早膳再走么?”


    这么快就来逐客,是真把她当外人。


    诚意伯陪笑道:“宁姐儿,柴房里那位……他想见你一面。”


    如今提到文思远三个字都嫌晦气,舌头像叼着千斤重橄榄。


    徐宁很警觉,“他见我做什么?”


    一甩衣袖,“您替我回了他罢。”


    女儿们一个赛一个脾气大,诚意伯只觉他这当爹的毫无权威,相形之下,宁姐儿直来直去反倒好点,比那些背地里耍心眼的强——长女次女接连忤逆他的心意私自成婚,着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