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笑话
作品:《佛系庶女生存手册》 徐宁得知大哥考中秀才,心里也颇高兴。
她对徐椿还是挺有好感的,这人虽性子木了点,可诚笃本分,至少由他继承伯府会更加放心。创业不易,守成更难,诚意伯府是在便宜爹手上发展起来的,徐枫也随他爹脑子活泛,好耍鬼心眼,不过,将来徐家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便够了,自作聪明,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看看邓家便是前车之鉴。
徐宁从便宜爹送的礼中挑出几样适合男子穿戴的,又着意添了几件奇珍异宝,方重新包好叫人送回——自然是给徐椿的新婚贺礼。
其他人才犯不上她操心呢。
半夏道:“老爷将杜姨娘月例升作二十两,与夫人平起平坐,也算尽心。”
徐宁哂道:“不过是做给我看罢了,有甚么稀奇?”
早些不当个好丈夫好父亲,如今见她发迹了,便前倨后恭,徐宁最厌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难道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将她收买,重新扮演父慈女孝去?未免将她看得太轻了。
半夏默然,“对姨娘总是有好处的。”
徐宁叹息,这便是血缘的牵绊,杜氏在那府里一日,她便不得不牵肠挂肚。便宜爹也算摸透她的心思,知道如何将风筝线拽在手里。
其实,即便他不如此,她也不会做危害徐家的事。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荣辱与家族总是息息相关的,她不能也不必与徐家撕破脸。
徐宁想了想,“让姨娘安心将银子收下,别的无须理论。”
诚意伯这一过分抬举,必定会令太太跟方姨娘不高兴,但正因如此,两人都盼着坐山观虎斗,谁都不肯先出手。
至于后面的,容她再想想办法罢。
半夏答应着,又将铺子里的消息一一禀报,掌柜们自从上次敲山震虎后,无不老实本分许多,只瞧这第一季度送来的花红比去年多了多少,便知他们以前可没少贪。
当然徐宁秉持着既往不咎原则,徐家的损失何必她来主持公道呢?
半夏小心翼翼道:“如今他们遇到了点麻烦……”
其实也不算麻烦,只是有点得罪人,可大小姐纡尊降贵前来借钱,他们给还是不给呢?虽说大小姐如今只是个秀才娘子,三小姐却成了王妃,可到底一家子骨肉,多少还
是得赏脸吧?
徐宁诧道:“她这么快便缺钱了?
年初徐馨找王氏要铺子还没多久吧,哪就一下子全赔光了?若非她们这些千金小姐连骰子都没见过,徐宁真怀疑嫡姐被赌坊的人给诱骗了。
说起八卦半夏顿时来了精神,却原来徐馨借钱并非为自己挥霍,她是真心想要做成一番大事的,奈何眼光实在欠佳——之前听说岭南荔枝昂贵,一颗能卖一两银子,便费心拖了十几棵到京城来,岂料压根无法种活,没多久枝叶便掉光了,更别提开花结果;又有苏州来的一批缎子,说是行情紧俏供不应求,岂料路上翻了船,半舱的布都进了水,生霉虫蛀,哪里还能卖得出去?
她又不敢将实情告诉王氏,只好灰溜溜借钱周转,还特意交代掌柜们帮她隐瞒。
她不敢到钱庄借贷,自然是因为这些票号都与徐家有来往之故。
真是意外之喜,居然犯到她手里了,她不坑点都对不起人。不对,应该叫帮助,她不帮徐馨还有谁能帮她呢?
徐宁吩咐道:“去告诉钱掌柜,大姐姐想借多少就借她多少,若现钱不够,从我这里挪用也可。
半夏,“啊?
小姐几时这样大发慈悲了?就算念着姐妹之情,也不能白给人填无底洞呀,何况成了婚不分彼此,这也是静王殿下的损失呢。
徐宁微笑,“自然不是无条件的,你让她拿名下几间铺子来抵。
王氏到底商贾出身,精明得很,当初给徐宁置办嫁妆时便只挑了边边角角的几家,最赚钱的全捏在自己手里。
如今却是个大好机会。
半夏讶道:“可地契并不在大小姐手里。
太太只是让她照管,说白了跟掌柜们差不多。
徐宁笑意溶溶,“她会有法子弄到手的。
嫡姐虽然缺少大智慧,小聪明却不少,尤其在坑自家人这方面,她当初借着烧香拜佛私奔这招就令徐宁耳目一新。
王氏虽然精细,耐不住家贼难防,到时候有她痛哭流涕的。
半夏想了想,“大小姐未必肯上当。
虽然嫁给了穷秀才,可带过去的嫁妆也不少,那些个头面首饰,随便变卖几套就够使了,何必往圈套里钻?
徐宁莞尔,是啊,正常人都会
这么想可谁叫徐馨不正常呢?比起抵押自己压箱底的宝贝她还更宁愿坑妈呢。
*
温妃照徐宁说的并不肯喜形于色依旧谨守着妾妃本分待两位贵妃亦不倨傲还摆出一副老实请教的姿态来。如此陈胡二人亦不敢拿大谁态度差点另一个保不齐就会将温妃拉拢过去到时自己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因此反倒着意示好仿佛她俩谁都盼着温妃接掌凤印似的。徐宁觉着景德帝大概是个数学家深谙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图形。
一时间六宫和睦融融祥和一片。
慈宁宫家宴时邓太后难得夸赞起温妃来要知邓太后向来惜字如金以前两位贵妃兢兢业业当牛做马时都没从她老人家嘴里得过半分肯定呢。
陈胡二人对视一眼各自都有点憋屈。
温妃则依旧谦虚地道:“多亏两位姐姐指教有方臣妾才不至于生出纰漏。”
瞧瞧才刚掌权就学会打官腔了惠妃眼睛里几乎生出钩子原本她也是有机会的可谁叫温妃养了个好媳妇哄得太后晕头转向这才帮温妃说话——显然惠妃并不觉得自己有何问题坚持认为那对婆媳靠拍马屁才得封官。
她一个眼色将李凤娘往前推了推陪笑道:“太后凤娘昨儿看了几个好故事让她念给您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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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只有静王妃懂讨好?她能做的人家一样能做无非舍不舍得下脸面罢了。
李凤娘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她的缘故皇帝险些被刺杀阖宫都议论她不详千秋宴送凤袍又没讨着好反而徐宁跟个跳梁小丑似的疯疯癫癫取得老太后欢心想起来都窝火。
李凤娘不得不放下身段不光为了惠妃也是为了自己——她才不信自己会被那徐家庶女比下去。
为了展示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特意换过妆扮穿着素淡不戴金饰以此最大限度接近太后她老人家喜欢的模样。
当然做那件凤袍便已耗去她过半家私这会儿李凤娘不得不节衣缩食起来。
邓太后还是挺随和的愿意给晚辈们表现机会
因此徐宁识趣退到一旁她并不怕同台
竞技,本身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
无非看能否投太后的缘罢了。
李凤娘放弃歌舞,转而面向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讲笑话。她昨晚背了大半本笑林广记,又得惠妃指点,特意挑了几个老少咸宜的荤段子,原本成竹在胸,记得也颇熟,可这会儿将从嘴边冒出时,却是磕磕绊绊,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像叼着个千斤重的橄榄。
李凤娘涨红了脸,她家历代书香,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高贵,如今却要违背良心,效仿佞幸内宦所为……那日献舞也就罢了,好歹是雅乐,不过博君一笑,可这荤笑话算得了什么!
李凤娘深吸口气,“皇祖母,妾身有点不舒服,想先行告退。
邓太后摆摆手命她自便,没见过这样无趣的,怎么跟风流放诞的老四凑到一起?难怪水火不容。
又示意徐宁上前,还是老五媳妇最舒服自在。
徐宁便凑趣给邓太后讲了个段子。
说的是一家丈夫死了,妻子一边哭一边使劲对着尸身摇扇子,邻居就纳闷呀,天气这么冷,为何还要打扇?那老婆泪眼婆娑道:“我相公临死前有交代,‘你若要改嫁,须待我肉冷’。
心里着急啊。
这故事其实并不算好笑,放在笑林广记也是偏无趣的那拨,嫔妃们神色都有些勉强。
邓太后却乐不可支,拍了拍徐宁手背,“看来田氏糊涂,早知道该对着棺材多扇几下扇子呢。
显然联想起大劈棺里庄子之妻那个典故。
徐宁莞尔,“光是打扇抵什么用,照我的意思,干脆搬一盆冰块倒进去,保准一下子便冻透了。
邓太后捧腹,指着她几欲喷饭,“真真是个促狭的!
众人当日虽也在场,却没几个认真听戏的,尤其还是那等荒诞不经戏文,简直污人清听。
唯有徐宁方才对得上太后脑电波,一老一少密密对谈,好不热闹。
陈贵妃胡贵妃相视一眼,看来,她们两家的儿媳妇也不必白费功夫了。静王妃这本事,旁人还真模仿不来,这才叫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