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乱前的平静
作品:《割鹿记》 上官昭仪主导了一次往日重现,这也给了顾留白启发。
他面对裴云华的时候,就笑眯眯的说要来一次温故而知新。
裴云华不解的问什么温故而知新,结果顾留白就在她耳边轻声描述了他和裴云华在裴府差点共赴云雨的那次。
裴云华顿时羞得连喊夫君你就知道取笑人家。
顾留白就也不逗她了,老老实实的告诉她,夫妻之间行房的这种双修,比大梦真经梦境里的双修所得的好处要多得多。
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怀贞公主的正经其实是端着架子,她一旦放下架子,那可和上官昭仪一样花样颇多,甚至还有些狂野,但裴云华是真的正经,哪怕被顾留白折腾了两次,她还是羞涩得要命,甚至不敢和顾留白对视,自己不小心声音大了一点,都浑身发红。
顾留白又忍不住故意逗她,“娘子,和那次在裴府时相比,摸上去好像大了些呢。”
“你又来。”裴云华躺在顾留白身边也不敢瞎动,生怕顾留白又兽性大发,再来一次双修。
不过她又生怕顾留白觉得自己闷,就又主动轻声道,“昨日坊间传出了一首诗,说是谢云卿所作,云蕖她们和你说过没?”
“什么样的诗?”顾留白摇了摇头,“云蕖她们没和我说过。”
长安的年轻才俊们都很重诗才,顾留白对吟诗作曲是什么爱好,也没什么研究,但好歹大唐那些知名的诗人,他也是耳闻目染,也都知道。
谢云卿字号青莲野客,原为陇西戍卒,因战功获赦后浪迹江湖,其擅长写边塞诗与市井百态,代表作《酒肆闻笛》有"血染刀环映月明"之句。
“是一首还没起名字的诗,我背给你听。”裴云华小声道,"紫宸深锁九重烟,魑魅欺天蔽日边。愿借黔南三尺雪,净洗长安佞臣鞭!"
“?”顾留白顿时愣了愣。
接下来他就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谢青莲一世英名,这下子算是完犊子了。”
裴云华明白他的意思,也有些惋惜的轻声问道,“你觉得这诗真是他写的?”
顾留白叹了口气,道,“这诗还真有些他的风格,但眼下不是他写的都已经是他写的了。”
裴云华微微一怔。
顾留白便缓缓的说道,“既然用了他的名头,用他名头的人,便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要么就是他已经迫于无奈,上了这条贼船,今后一条道走到黑了。”
裴云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顾留白平静下来,道,“这首诗的名字应该叫做清君侧了。”
裴云华又点了点头。
这首诗的意思显然就是说朝中奸臣当道,蒙蔽圣听,把持朝政,暗喻皇帝被小人隔绝,原借黔南三尺雪,这意思就是要让太子来为君父除害了。
这可不就是造反的时候经常所用的清君侧传统牌?
“难不成弄了半天,太子想出来的理由就是这个清君侧?”顾留白一边养着剑,一边和裴云华探讨,“现在长孙无极已离开世间,裴国公也开始交出军权,那若是太子用这理由,他这意思皇帝身边把持朝政的大奸臣是谁?难不成他说是高大伴?”
裴云华也觉得似乎只能说是高大伴,但她被顾留白的爪子这么拨弄,哪还能正经谈事情,她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顾留白。
结果这反倒是激起了顾留白的兽性,又双修了一回。
和怀贞公主洞房也没什么障碍。
而且怀贞公主现在也吃透了顾留白的喜好,还扮演了一番高冷公主被小贼非礼的戏份,和顾留白终于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她也是异常的满足,不过接下来闲聊时,她又提了首诗,“今日坊间又传了首诗出来,说是温玉真写的,同样无名,四句诗是,金銮墨迹竟谁摹?血诏空传泪已枯。非是孤臣轻犯阙,恐留青史骂昏徒。"
“又一个名诗人遭构陷了。”顾留白叹了一口气。
这温玉真还是个女诗人,出身于江南织造世家。
关键她和江南一批文人关系极佳,平日里整天一起游山玩水,吟诗作画,这么一来,恐怕是有一批人被牵连。
这四句诗的内容就显得有些悲情,若是套入太子被流放一事,那意思就是说太子获罪是遭受冤屈,而且连着之前那一首清君侧的诗来看,这首诗还暗喻皇帝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这诏书内容都不是皇帝的意思,连下达的诏书都是奸臣临摹皇帝的笔记写的。
怀贞公主一边和顾留白继续温存,一边谈着正事,“黔州和扬州一带并无大的动静,太子暂时应该没有起兵的打算。”
顾留白道,“那看来是太子尚且有足够定力,但那些门阀已经有些心急,已经忍不住要给太子施压了。”
对于连贩夫走卒都很喜欢咀嚼两句诗词的大唐而言,一些名诗人的诗句,杀伤力是很高的。
谢云卿和温玉真两个人的无名诗一出,整个民间就已经议论不停,只是再过了一日,第三首这样满含隐喻的诗就冒了出来。
不过这次这首诗是有名字的,就叫做《黔州鼎》。
而且诗人的来头更大,竟是常维。
这也是现今大唐排在最前的几个大诗人之一了。
这诗文是“夜观星陨武陵西,晨见神龟负篆啼。莫道僻疆无瑞应,黄龙新铸在黔溪。”
很显然,一开始是清君侧,接着是假诏蒙冤,眼下这就也是造反的老套路,“天命说”了。
意思是天命已经转移到了黔州。
前面两首还好,这首诗一出来,简直就是将太子架在火上烤了。
三个名诗人的诗一传开,已经影响力极大,这时候第四首第五首诗又出来了。
第四首流传开来的诗据说是出自高惊鸿之手,高惊鸿是胡商之子,也是边关最有名的诗人。
他这首诗叫做《戍边吟》,"五溪烽火照雕鞍,谁闭潼关救急难?非敢提兵违君命,南疆血染谏书丹。"
顾留白都听乐了。
他听着这首诗的时候,和裴云华等人说笑,“按这么下去,这些诗所说的皇帝身边的大奸臣快变成我了。”的确,这首诗走的又是谎报军情,不得不起兵的路数。
说是边关告急,皇帝恐怕还不知情,现在长安方面都似乎管不了这边关了,谁能起兵来帮帮啊。
历史上用此类借口囤兵造反的也不少。
第五首则叫做《问药》,竟说是大诗人白意所著,诗文是“长生殿外草萋萋,御榻何人进紫泥?愿剖臣心代君药,肯教鸩羽近龙衣!"
顾留白听着这首诗,忍不住就吐槽,这些门阀脑子怎么想的啊,这么扯的么?
意思是的确挺扯的,联系之前的诗文,说皇帝不只是被蒙蔽,而且而被蛊惑成病了,谁能救救皇帝的病啊,太子和忠臣都甚至愿意剖了自己心肝给皇帝入药治病,只要能够解决皇帝和大唐这病。
这无中生有,扯是很扯,但这五个诗人一首接着一首的诗出来,再被人有意的推波助澜,起到的煽动性作用还是十分惊人的。
整个长安的街巷,几乎每个人都开始谈论这五首诗,开始议论皇帝是不是真被什么奸臣蒙蔽了,所以才怪罪太子,将太子流放去了黔州。
朝会之时,自然有大臣义愤填膺,上书要求追查这些诗人及其背后主使之人,但皇帝的反应却显得大度且冷淡。
意思是这些诗人一年不知道写多少诗,偶尔有些诗被人曲解,那也很正常,若是因此就要治罪,那大唐今后那些诗人作诗岂不是战战兢兢?
若是真因为一些诗词就大兴文字狱,岂不是真落实了我身边有奸臣把持朝政,要让人不敢说话?
如果你们觉得不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觉得这些诗句就是隐喻我身边的事情,那么你们这些官员先好好查查,我身边的什么奸臣到底是谁。
皇帝这么一表态,顿时就没有人敢接着上书说这事情了。
谁要是再揪着这事不放,不显得自己就是那些诗文里所说的奸臣?
皇帝这样的表态也让那些背后兴风作浪的门阀们心知肚明,皇帝可不急。
而远在黔州的太子所表现出来的定力,也让这些门阀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样的手段能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就这么一来二去,长安的秋天,却是悄然的过去了。
陈屠的老婆袁秀秀生了个大胖丫头。
在满月的时候,顾留白等人找了个机会,偷偷去见了见陈屠和他的女儿。
结果一看这女娃的脸,顾留白就顿时郁闷了,“陈屠,居然长得像你。”
陈屠知道顾留白的意思是说长得自己不如长得像袁秀秀好看,但他心底里全是喜气,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有些得意,“怎么,我的娃不像我还能像谁。”
陈屠得意归得意,还嘲讽顾留白,“你一下子娶了五个老婆,怎么裴二小姐她们肚子还没动静?”
许是受不了陈屠这气性,裴云蕖便忍不住说道,“最近我姐和昭仪都喜欢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