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细看诸处好
作品:《偷得侍卫半日闲》 殿门之后是一段高阔的长廊,长廊两侧每隔几步站着一名侍卫。胡明心想着,左临的府邸会不会也是这样?那蒋珩到底是怎么敢进去的。
越往里走,肃穆越重,太子所在之处尤甚。胡明心行过礼后,用大指狠掐了两下食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太子面色阴沉,视线转向元唤,张口便是指桑骂槐。“你是什么身份?东宫想来就来?”
元唤立马抢地磕头,两下额头就见紫。胡明心不忍再看,率先开口。“与元大人无关,是民女想跟殿下做一笔交易。”
清亮的嗓音如鹅卵石跌入湖中,荡出一圈圈涟漪,太子冷嗤一声。“破败之家,有何资本跟孤做生意?”
他能高看胡明心一眼,是因为她联系起了三方势力,这并不代表他会欣赏一个把他看重的人拉去送死的主子。
今日他能见人,是看在尹之昉的面子上。
胡明心大指掐得更重,心中愤恨不已,表面笑得温柔。“太子应当知晓。破败之家每年上缴的税收是整个姑苏的一半。而姑苏的稅贡可占国库四分之一。我是大安王朝的子民,难道我不能求大安王朝的太子殿下庇护我吗?”
太子面色变了变,顺着胡明心的意,挥手解救正在磕头的元唤。
胡明心朝元唤点头笑了笑,示意他无事。等众人鱼贯而出只剩骨鸣时两人重新提出交易。
“孤听一听,有什么交易值得密药来换。”
胡明心打起精神,太子果然和蒋珩认识,还知道实情。
既然问了货物情况就代表这单生意可做,她想起蒋珩曾说过的话,破釜沉舟。“梁国探子的消息,请问太子,够吗?”
直到这时,太子方抬起头第一次正视胡明心的脸。
“骨鸣,给胡姑娘看座。”
不愧是姑苏最富养出来的姑娘,一举一动都带着水乡的柔。身形窈窕,肤质白皙光泽。额间几缕碎发浅浅勾勒。一双杏眸自信又明亮,漂亮极了。即使发梢还带着湿意,也完全不输汴京任何一个贵女,或者说更胜。
而且,梁国探子啊!这么大一份惊喜!但,说这种消息她也不怕自己会惹上事?眨眼间这位太子起了兴头,想要诈一诈胡明心,看看眼前的少女作何反应?看看她会不会后悔派蒋珩去杀左临。
“这么说起来,你和梁国有勾结?”他微俯身子,声音暗沉,常年积重的权威让压迫感霎时达到顶格。
“太子勿要跟民女说玩笑话,此乃无稽之谈。”
“哦,那你未和梁国勾结,何来梁国探子的消息?”
“太子既想要我的诚意,是同意做这笔交易咯?”
少女不紧不慢,仿佛真的在跟他谈生意一般。临危不乱,有理有据,反将他一军,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娇娇女。难怪蒋珩死心塌地跟着她。一个又美又娇还能扛事的主子,那个侍卫会不喜欢?
那想要抢人就更难了啊,他摇了摇头。“孤觉得,筹码不够。”
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在吸引胡明心继续下注。但她一破败之家的孤女,确实没有别的筹码。除了——蒋珩自身。
本来此事就只有三成把握,缺兵少粮的将领,天然处于劣势。想要打赢这场仗,需得破釜沉舟。
想到此处,胡明心浅笑了下,露出颊边的梨涡。“殿下,谈生意要有个底价,民女确实救人心切,但正是有救人这份心,所以绝对不会出卖要救的人。”
太子陷入沉思,指节一下一下敲在桌案上。似催促,似思考,好半天才皱着眉道:“那你为什么让他去杀左临,堂堂都指挥使,如果手下没点人,那么好杀,岂不是告诉别人我大安王朝像个筛子!”
这件事胡明心还真挺冤枉。但是话说出来总感觉是蒋珩自作多情一样,胡明心袖下的指尖轻颤,不忍再让那个受重伤的人被瞧不上,索性认了这件事。
“殿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明明人人都知道是左临对我胡家动了手脚,但人人都装傻,权势如此动人,民女偶有失控才是正常举动。”
听起来就像指着鼻子骂他包庇,可左临尾巴处理得干净,父皇得了好处也乐意,太子瞥过脸,愧疚涌上了一点,打开天窗说亮话。
“胡姑娘不愧是首富的女儿,生意经不错。那就该明白,没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总不能救一个孤用不上的人吧。”
缓了话口!代表事情有希望!
胡明心眼前一亮,出口的话在脑海中整整绕了两圈。
首先,太子打的主意是想让蒋珩为他所用。毕竟蒋珩的身手,确实有让人惊叹的资本。太子看上也正常。
其次,她不能为蒋珩做这个主,因为他们不是主仆关系。而且,即便她能说了算,她也不希望还有别人能支使蒋珩。
最后,如果直接开口,太子肯定不能接受,所以她要说得模棱两可一些。
“民女自然不会让殿下做亏本买卖,不过人现在危在旦夕,殿下用着也不顺手不是?”
“胡姑娘,打马虎眼在孤这可行不通。”
双方寸土不让,沉静下是见血的剑拔弩张。骨鸣咽了咽口水,第一次发现胡明心气场这么强,明明进来的时候看着像个软妹。
软妹一字一句咬重字音。“殿下,民女的底价,便是蒋珩。”
太子一见胡明心这么硬气,当场也恼了,要知道现在可是求他办事!刚想训斥两句,胡明心下一句话接踵而来。
“殿下,难道梁国还比不上一个都指挥使重要?您的太子之位安分守己做了十三年,难道要做二十三年,三十三年吗?我给您奉上的是触手可及的军功。”
“而且我跟您保证,这次的药就当我们欠您一次救命之恩,来日必还。”
“尔敢…”说这种话!
“殿下不妨考虑一下。”胡明心丝毫不惧,以前她绝不会想到那么深,但现在,思忖间缕清了很多事情。
太子需要靠求助七星楼保性命,她确信,刚才说的话绝对踩在太子的软肋上。
事实上确实如此,太子心中防线天塌地陷,面上微微动容。对胡家的愧疚,对蒋珩的不甘,还有他的小心思……
胡明心操着一口吴侬软语,长得人畜无害。像只小白兔一样,却仅靠几句话,拿下了太子,骨鸣不禁咋舌。
太子叹了口气,妥协。“胡姑娘,这笔生意孤做了,药就在骨鸣手中,孤好人做到底,让他护送你出城。”
胡明心行礼的动作一滞,太子竟然知道。
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太子缓缓道:“放心,因为追出去的人被孤解决了,所以父皇下令暗查主要在城门和城内,只要处理干净,汴京周边暂时安全。”
见胡明心脸色不好看,骨鸣这时找回点自信,心中感叹果然还是他主子最牛。
刚得知左临被刺杀的消息时,太子是完全看不上胡明心的。他认为只有大傻子才会浪费蒋珩这种人才在直接刺杀上,暗中筹划不好吗?
就算用蒋珩一换一,也不划算啊!
只要有脑子,左临这种人扶几个有几个,端看谁能先放下身段去当父皇的狗,蒋珩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去哪找?
气得太子锤了好几下桌案,骨鸣深表赞同,有其仆必有其主!两个人都蠢笨如猪!
所以他以为元唤这次帮忙没戏了,还准备笑他多管闲事,没想到主子竟然见了。
见了就算了,从胡明心进门没多久,主子态度就变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连太子这么英明神武的主子都逃不过!
骨鸣心中正哀叹呢,转头主子就打了胡明心一个措手不及。
哼!这才是当朝太子,他骨鸣的主子!
……
完全没理会骨鸣复杂的心理活动,胡明心返程时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太子连追出去的人都帮忙解决了,肯定是想救人的!还搁那跟她演呢!
不过太子也不可能算到她手里有梁国探子的消息,那太子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正想着,变故突生。马车出城后,被拦了。
“更深露重,世妹去哪啊?”左星桀含笑出声,缓缓走过来,带着人迅速包围马车。
太子派给胡明心的人不多,骨鸣领了四个暗卫而已。听那脚步声,对方应该人数比他们高出几倍。
胡明心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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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强撑着病体出门,这下只觉马车内天旋地转,脑海中针扎一样疼。她咬牙掀开帘子,于火光中直视对方的脸。
左星桀是左临大儿子,跟着左临一路混上来的,与胡家众人都熟知,想必对胡家怎么下手也熟。
他见胡明心探出头,笑意更盛。马匹在身下不老实地扭头嘶鸣,他将手放在马的鬓毛上,狠狠一拉,自己飞身下马。
下一刻,马匹受惊,场面失控,一抹棕色跑出残影直奔轿子,惊了拉轿子的两匹马。
这次是真的天旋地转,胡明心稳不住身形,在轿内被撞得四肢百骸都钝痛,背部像是断了一样。
骨鸣利落劈了几剑,马车瞬时四分五裂,她在被甩飞出去之前,骨鸣先拉着她脱离了轿子。
随着残缺的轿子跑远,胡明心状态越来越差。失重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身体和灵魂分离一般。脑子更沉,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栽过去。幸好骨鸣力气大,没放手才能保持站着的状态。
暗卫现身,六个人被围在中间,左星桀拍手叫好,从后面缓缓走上来,他瞥了一眼骨鸣,啧啧两声。“世妹,我从前真是小瞧了你,竟然能搭上太子。”
骨鸣是个直肠子急脾气的人,左星桀上来便撞马车跟疯子一样如今还阴阳怪气说主子。他当即就要动手。
但,身形微动他就发现了。
胡明心完全是卸了大半力气在他身上,他一动,她就要倒了。
不明所以转过头,只见少女脸色青白,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甚至她指尖还在用力抠他的袖口,只不过她力气太小,之前才通通没注意到。
“胡姑娘。”他不敢动了,担忧地小声叫喊。
胡明心想说一句没事,但她泡了一夜的河水导致发烧,身上的小伤口更没妥善处理,人处在清醒和迷蒙之间疯狂拉扯,好半天都缓不过神。
左星桀看出不对劲儿,心下有些悔恨自己下手重,也埋怨胡明心,家破人亡了还这么娇气。他气得表情狰狞,大吼出声。“那个杀手在哪?!”
这一句声响太大,震回了胡明心的神智,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嘴硬是吧。给我把人拿下。”
骨鸣持剑于身前,目光狠厉。
“左将军,莫非你已经能无缘无故越过太子直接拿人了?”
左星桀不以为意,拿起身上的玉佩摔在地上。“胡明心偷拿本将军的玉佩,立刻抓起来,押入大狱。”
一声令下,左星桀带来的人一哄而上,骨鸣又惊又怒,偏偏撑着胡明心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四个暗卫虽武力更胜一筹,无奈数量不济。
战局很快一边倒。
此时胡明心恢复了一点气力,目光紧紧盯着左星桀。“你和你父亲一样无耻至极!我爹也曾指点过你文章,算你半个师父,你对我下手,良心可安?”
“师父死于大火,跟我父亲无关。”
“左星桀!”骨鸣先胡明心一步喊出声,因为他感觉少女出气都少了,这可是主子交给他的人。折在这算什么?“你的诬陷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难道还想靠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拿人?”
“梁国大举进犯我国边境,我已被授君命明日出征,你告诉我,这是诬陷?有本事随我去面君。”
骨鸣动作一滞,说不出话。怎么在这个节骨眼!
眼见着暗卫倒了两个快撑不住了。他刚要动作,城门口传来整齐划一骑马的声音,听起来比左星桀带的人还多。
“住手!”两个字中气十足,怒意滔天。
一人一马率先奔袭而来,一身青衫修长如竹,气质干净。胡明心拼命掀开眼皮去看。只她头晕得厉害,怎么也看不清人。
不过来人迅速隔开了他们和左星桀,她知道,这一定是自己这边的人。
用仅剩的力气在骨鸣耳边告知蒋珩所在,放心倒了下去。她的身子从来没受过这么多伤,强撑这么久。心神一松,如江水湍流而下,不可挽回。
骨鸣撑着人慌乱之下不知所措,来人则下马一把揽过胡明心的腰肢,防止她倒下去。
左星桀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