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然在拿顾聿一和司遥起哄。


    沈沐欢没什么感觉。


    认真的在榨着果汁。


    榨好了，就端出去，一直忙碌着，与外面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聿一，这服务员够有气质啊，这不会是哪家小姐落魄了，来你这儿，卖身还债了吧？”


    朋友肆意地开着顾聿一的玩笑。


    只有一旁的陆北扬，神色凝重。


    “我听说，沈沐欢家里这两年出了很多变故，看来，不是传言。”


    顾聿一没说话。


    一直在喝酒。


    一旁的司遥不爱听女人的名字，抱着顾聿一的胳膊，撒娇地问他，“聿一，你要真的在家里藏了女人，我会生气的。”


    “司遥，你放心，就算聿一在家里藏了女人，你也是正室。”朋友笑得更大声。


    司遥很受用这话。


    笑眼弯弯，小脸贴在顾聿一的胳膊上，“聿一，你是知道我的这个人，爱捻酸吃醋，你和她不会真的有那种关系吧？”


    顾聿一没有给出答案。


    一口闷了一杯酒。


    司遥不依不饶的晃着他，“聿一，你说嘛，你是不是喜欢她？我要听你说。”


    “说什么？”他有些烦燥。


    “说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嘛。”


    顾聿一端起酒杯，在手中把玩着，唇角勾起一抹傲慢，“她也配？”


    此时的沈沐欢正端着果汁，走到他的面前。


    场面，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尴尬。


    陆北扬的视线，落到了沈沐欢的小脸上，想打个圆场，“沐欢，聿一的意思是……”


    “我确实看不上她这种女人，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贱，她愿意伺候人，她愿意当下人，她也只配当个下人。”


    沈沐欢脸色惨白。


    但是面色依然平静。


    她弯下腰去，把果汁一杯杯的放到桌上。


    而后起身。


    一声不吭的离开。


    陆北扬觉得顾聿一太过分了，不应该对一个女孩说这种话，“聿一，你明知道她家里现在……，她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当初人家可是很喜欢你的，你不应该这样……”


    “喜欢我，她配吗？她喜欢我，我就说不得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顾聿一仰靠在沙发背上。


    没人知道，他这肚子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司遥能明显感觉到沈沐欢的威胁。


    顾聿一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大动肝火。


    “好了，聿一，不生气了，来，我陪你喝。”司遥给自己倒了酒，“我先干了。”


    陆北扬起身。


    走向了厨房。


    沈沐欢还在一下一下地处理着手上水果。


    他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才轻咳了一声。


    “沐欢，聿一他……喝的有点多了，口不择言，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沐欢浅浅摇了摇头。


    她并不在意。


    “他说的也没有错。”


    “我今天也是刚知道，你在海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陆先生。”


    陆北扬是有些难过的。


    一个性格开朗，自信高傲的大小姐，因为家庭的变故，变得卑微，低声下气，任人凌辱。


    令人唏嘘。


    顾聿一不应该这么对她的。


    “咱们也认识很多年了，没必要这么生分，虽然我比不上顾聿一能帮到你的多，但是作为朋友，我责无旁贷，也乐意提供帮助。”


    沈沐欢很感动。


    她和陆北扬也谈不上多熟。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话是让人温暖的。


    “谢谢。”


    客厅里依然很热闹。


    大家起哄让顾聿一向司遥告白。


    他没什么兴致。


    只是唇角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沈沐欢帮着厨师忙完。


    便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手机，打发时间。


    顾聿一冲容秘书勾了勾手指，“去，把沈沐欢叫过来。”


    “好的，顾总。”


    很快，沈沐欢再次来到了顾聿一的面前。


    “顾总。”


    “我不胜酒力了，你来替我喝，别扫了我这帮朋友的兴。”


    顾聿一指挥着容秘书，把酒杯倒满。


    沈沐欢没什么酒量。


    这一杯酒下去，她可能真的会醉死在这儿。


    “哎呀，聿一，你怎么可以让小姑娘替你喝酒呢，太不绅士了。”司遥端起果汁，往酒里掺了一大半，“这样就是果酒了，一杯没问题的吧，沈小姐？”


    沈沐欢：……


    他们两个是想合伙把她送走吗？


    “抱歉，我喝不了。”她拒绝了。


    顾聿一眉心一蹙，满眼的意外，“你说什么？”


    “我说，我喝不了。”沈沐欢的音量提高，声音更清晰了。


    男人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冷，“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聿一别生气嘛。”司遥当起和事佬，把掺了芒果汁的酒杯，递给沈沐欢，“一杯果酒而已，你就喝了吧，若他生气干嘛呢。”


    沈沐欢依然冷冰冰地拒绝，“我喝不了。”


    “给你脸了是不是？”顾聿一起身，从司遥的手中拿过酒杯，走到沈沐欢的面前，“丢我面子，很爽是不是？沈沐欢，我警告你别惹我。”


    沈沐欢后退了两步，眼神忌惮。


    她知道顾聿一脾气不算好。


    但她喝了会死掉，她自然是不会喝的。


    “酒不喝，掺了果汁，你还不喝，你当你是什么？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吗？你不过就是一只丧家之犬，一只流浪狗而已。”


    顾聿一再次用狗形容了沈沐欢。


    她的心被刺得鲜血淋漓。


    她眼眶红得厉害，苦笑着，望着男人，“在你心里，恐怕我连狗都比不上吧？”


    “八百万，我可以买条狗向我摇尾巴，你呢？”


    他本可不帮她。


    他就是哪根筋没有搭对，才做了这种事情。


    哪怕如此，她也没给过自己一个好脸。


    “我不是狗，我摇不了尾巴。”


    沈沐欢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转身离开。


    这是她最后尊严。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景。


    顾聿一摔碎手中满是芒果汁的酒杯，怒气冲冲的追了出去。


    在沈沐欢要走到门口的时候。


    他扣住她的手腕，扯了回来，“你还真的是硬气，我八百万，就买你给我甩脸子？我八百万就买你，让我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是不是？”


    他像头发了怒的狮子。


    仿佛要吃掉眼前这个女人。


    沈沐欢听得想笑。


    他是在标榜自己是个好人，救人于水火吗？


    他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的交易，是有合同的。


    “且不说我现在根本没有拿到八百万，就算是拿到了，你就洗白了吗？


    顾聿一，你问问你的良心，你真的是在帮我吗？


    你只是在报复我，报复，报复我当年给你下药，报复我睡了你，让你失去了所谓的清白，让你丢掉了得到星辰的机会，


    你恨我，你一直在恨我，所以……别把自己说的像救世主似的，你不配。”


    沈沐欢瞪着眼睛，字字铿锵。


    明明就不是什么清白的事情。


    他凭什么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她是贱，他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