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我的美貌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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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夜晚的街市并不繁荣,甚至称得上安宁。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寂静的深夜里,快得仿佛两道轻烟的残影。远处有座高楼的门前有数盏灯笼亮着,应是直至夜间还在营业的普通客栈。


    殷夏为此次出行准备了许多物品,唯独忘了带上在凡世中可以用于交易的钱财。


    他放缓速度,靠近一些后,用手肘碰了碰沈卿缘,又指了指客栈的灯笼:“住客栈是要带银钱的,可我只带了灵石。”


    沈卿缘与他的视线交汇了一瞬,随后翻转手腕,再度打开的时候手心中已经多出了几粒碎银。


    碎银这种毫无灵气的财物,在修仙之人的眼中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殷夏眼睛睁大:“你考虑得这么全面,连碎银都带上了?”


    沈卿缘捏着一只被切了一小段的银手镯给殷夏看:“不是特意带上的,这些碎银是从我不常用的一只银手镯上切下来的。”


    她平日喜欢用金银做一些首饰聊以消遣,这次出发也带了很多漂亮首饰,其中包括很多精致的银镯、银手链等等。


    看着殷夏露出惋惜的神色,她安慰道:“没事,我很会做各种首饰的,而且储物空间里放的各式各样的首饰数都数不过来,以后有时间一一展示给你看。”


    殷夏桃花般的眼眸弯起,眼中亮闪闪的:“你做那么多首饰,却戴的少。”


    沈卿缘也笑起来:“完成的那一瞬间已经非常有成就感,能够将成品做出来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奖励啦,首饰铺子的新品也有不少是出自这里面的。”


    殷夏视线略过沈卿缘的乌黑发丛,停留在其中点缀的金簪上:“不过我发现你最喜欢戴的,还是金盏莲炼化出的簪子。”


    注意到他的视线,沈卿缘抬手抚上簪尾:“因为炼出来的普通簪子徒有外形没有香味,而且外形也没有真的花瓣那么细腻逼真。所以换了不少的簪子之后,还是觉得这个最好看。”


    她停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灯笼:“我们到了。”


    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住宿的客人们都熄灯休息了,只有一个撑着眼皮打瞌睡的伙计坐在大堂内。


    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睡眼惺忪的伙计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起来迎客。不料寒暄两句后却道:“本店只有最后一间屋子了。”


    殷夏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沈卿缘已经先他一步回答了。


    她说:“行,就这间,价格多少?”


    既然沈卿缘下了决定,殷夏自然没有意见。


    伙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五十文。”


    沈卿缘在袖中精准地掐下一钱银子,伸手递给伙计:“不用找了。”


    随后看了殷夏一眼,示意他跟上。


    镇子里的客栈应该不止这一家,若是去其他家,客房肯定不止一间。殷夏觉得大概沈卿缘有些累,想早些歇着,所以懒得再在小镇中继续转悠。


    不用找零的客人是所有伙计的最爱。


    伙计接过碎银,脸上灿烂的笑容足以看出发自内心。


    原本还因瞌睡在上前招待时还有些萎靡不振,此时却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地在前面带路,一路关怀备至,提醒将要上楼小心看路,对沈卿缘一行说了数不尽的恭维话。


    最终将他们俩带到一处房门前,并殷勤地打开门锁,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


    “这是您定下的本店最后一件客房。”


    屋子中最内是铺得整齐的床铺,是整个房间内仅有的一张床,再向外是摆放着笔墨的桌椅,临窗摆放的梳妆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味,殷夏跟在最后,于是在两人进屋后一并将房门关上了。


    他下意识地甩出一道防御后,又补了一道隔音的阵法,屋子中间有很大一块地方可以打地铺,于是自觉地抱了一床被子在地上铺展平整。


    殷夏对沈卿缘完全没有防备,最主要的是也防备不起来。


    他将衣物贴了除尘符咒后,与正在梳发的沈卿缘说了一声,便披着干净的衣服躺在地铺上,渐渐合上眼睛。


    在客栈伙计说还剩下最后一间房的时候,沈卿缘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会和另外一个男人共同遇到这种令人选择困难的问题。


    修仙界又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男女力量悬殊过大无法反抗。她的修行境界比她高出几层。就算真的有所图谋,也是她图谋殷夏。


    她抢先回答,是因为不想让他为难。


    没想到殷夏的心更大,将衣服除尘后就裹着袍子睡下了。


    这下反而让她颇有些为难。


    ——他这样君子坦荡荡的,反倒显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能把他怎么样似的。


    明明自己已经修到渡劫期了,任谁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前辈,也就殷夏一副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的态度。


    有时候一如往昔从容随意,有时候又忽然脸红心跳有些紧张的样子。


    前往秘境之前,他说过回来之后让她看多看几眼。在她看来,既然他承诺了,也算是一笔账。


    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发梳。


    木质梳子与妆台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四周灯火昏暗,时不时传来灯火噼啪之声。


    她徐徐走到殷夏所躺的床铺前,虽身形窈窕,但因背对灯火,往身前投下了一小片阴影,恰好打在殷夏侧身而卧的那块地方。


    殷夏忽觉眼前变暗,却仍有微光。


    抬手遮着额头的同时,他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质地细腻的白色布料,其上所绣的花纹华美而低调,最外层还罩着一层轻软薄透的的纱。


    这样柔软、华丽又雪白的颜色,在他记忆之中只能明确地指向一人。


    而此时,那人眼中晦暗不明,正居高临下地看他。


    殷夏用手掌撑地,直起身子坐起来,松松的领口有些散乱,像是在领口处攀爬了一串单薄纤柔的花朵。


    像是怕打扰到她一样,他将声音放得很轻:“你怎么了?”


    大梦初醒,听见自己声音之时,才发觉低沉沙哑了不少,于是顺势清了清嗓子。


    从沈卿缘的角度看,殷夏仰头看她,露在衣领之外的一截脖颈白皙而修长。


    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寥寥几句的话音而上下滚动,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虽然沈卿缘就立在他面前,但她垂着双眸,殷夏无法看到她的眼睛,也感知不到她现在的心情。


    只听到沈卿缘无比悦耳的声音传来。


    她说:“我半夜打搅你的好梦,为何你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担心我的情绪?”


    殷夏有点愣住,身体前倾了些,随后像是注意到什么,拢了拢身前散乱的衣襟。


    他摸了摸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