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月圆之夜16

作品:《胡说,人家是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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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匣中之物】的回合。]


    “仇星”说。


    [【匣中之物】跳过上一回合,本轮将于【大道五十】牌组中抽取手牌。]


    [气运值判定中……判定失败,禁止抽取特殊卡牌,本轮的牌库更换为【天衍四九】。]


    [识别到失败次数达49次,天命为人意所动,牌库更换为【人循其一】,请选择一张妳想要的牌。]


    老者抬眸,额头跳了两下。


    “没错,这才是我的目的。”匣中之物竟然还笑了,“我要一张【神谕】。”


    【神谕】:隶属牌库【人循其一】。预言家专属卡牌,可将所见的未来宣布于妳的子民,影响持续3个回合。


    匣中之物不言,卡片却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世界意识的手中。


    “她”站在棋盘中央,指向左边的狼人阵营。


    一张卡牌亮起。


    【野孩子】:野孩子醒来时将选择一个榜样。榜样死亡后,野孩子因失去约束,丧失人性成为狼人,夜晚和狼人一起行动。


    卡牌闪烁,露出狼爪标志,三道红光从卡面一闪而过。


    它已然是一张狼人角色卡了。


    世界意识手中的火种核心散发出圣光,将【神谕】撕碎。


    “我的子民,天道将为妳指引。”世界意识说。


    匣中之物开口,说出神谕的符文:“共工怒触不周山后,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大洪水到来。七千年治水,有鲧偷息壤、旱魃临世、女娲补天、精卫填海——”


    “神的好孩子,请睁开眼。”


    “挥舞干戚的引路者正在妳眼前。”


    ……


    “尊者?”


    “尊者,快醒醒。”


    “尊者,你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赵掌门,尊者?”


    伏案的男人沉迷得很深,呼吸粗重,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他如瀑的青丝尽数盖在身上,将宽厚的肩膀衬得有几分单薄。


    文仆小心地来回推着他,恍然警觉他额上细密的汗。


    尊者是化神后期的修士,本不会久睡才是!


    文仆掏出帕子给他细密地擦汗。


    哎,她只是个打理文书的仆人,连天机者病痛都帮不上忙,她真没用!


    “天机!你还要本座等到什么时候!”楼阁之下传来怒吼。


    文仆忧虑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案几上的男人猛哼一声,自己睁开了眼。


    “尊者!”文仆忙去摸他的额头,“可是天道降罚?尊者将天机阁打理得这么好,天道不会怪罪的……”


    “阿喜——”天机者睫毛翕动,“窥天命如御困兽,终难保自噬,不要这么——”


    担心我。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阿喜眼角啜泪。


    她是文仆,不懂什么天命,她只是为恩人难过。


    终了,她还是没能让眼泪流下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尊者,季年堂的无道掌门来访,正在楼阁之下。”


    天机者点了点头,扶着案几站起来。


    掌心的皮肉抱住一块不规则的物什,泛出苍白。


    他垂眸,手中有座铜雕。


    “啊……”阿喜涨红了脸,为粗心自恼,“这是、这是……天机阁的画本子最近在凡间卖得很好,茶肆那边令小厮送来了些小玩意儿。”


    天机者扔开铜雕,继续配合阿喜整理衣冠。


    顿了顿,他又垂眸。


    “干戚……?男人毫无自觉地喃喃。


    阿喜忙红着脸将东西都收拾了:“据说,画本子里最受百姓欢迎的,就是这个叫刑天的妖怪……尊者处理公文往往要一天一夜,我、我烦闷,这才带在身边,我以后不会……”


    天机者伸出手,阿喜怔忪,将铜雕放进他宽大的手心。


    他定定地看着,嗤了一声:“装神弄鬼,不过如此。妙来惯会用些雕虫小技。”


    阿喜不明所以,只能揣测上意:“若天机者不喜欢,那些画本子阿喜都去叫人烧了。”


    男人笑了,宽松的华服拖地,弄得病秧子似的颓靡。


    “何必呢……”他站在光芒中,飞舞的尘灰在周身律动,“这些故事可是大名鼎鼎的妙来掌门千方百计输给我的,不是么?”


    鲧偷息壤、旱魃临世、女娲补天……


    真会为自己的宗门秘辛粉饰太平。


    不论她人,光是明镜那个为爱昏了头的家伙,总也攀不上女娲补天这样的名头。


    她可是亲手覆了妙来派的人。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毫无征兆地捧腹大笑。


    “哈哈哈……妙来里还有谁能陪我下棋呢……”


    “一群苟且偷生的……废物!废物!”


    “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要不然,我可会……”


    咔哒一声,阿喜的瞳仁颤了颤。


    刑天的铜像本有个可穿戴的头颅,此刻已男人的手指下化作齑粉。


    他温柔地将铜像摆在案几之上,眼里涌动着阿喜不懂的深情。


    男人一步一步踏下阶梯,于层层浮雕后看见一张怒气冲冲的面容。


    “天机者,你——”季合道已然出离愤怒。


    男人自顾自地坐下,斟了半杯酒:“您贵为大宗掌门,不计阁楼破烂,三番四次前来,真是令小舍蓬荜生辉,本尊敬您一杯。”


    他一饮而尽,苍白的脸上即将泛出薄红:“可,妙来传人是否降生于世,此乃掌门都不知之事,又何苦来逼问我们这些仰赖天机的神棍?”


    季合道摇了摇白瓷杯,却冷笑一声:“你比起你师父,差远了。”


    男人的凤眸微眯,如同作势咬人的狗。


    季合道见状,倒也无意再说些讥讽的话,只道:“我今日来,便是要那日天才村一案的卷宗,你出个价罢。”


    天机者闻言,拍桌而笑:“那卷宗我早已做他用。”


    “什么?”


    他因不胜酒力而眸光潋滟,薄唇微张:“我已输了去了。”


    “天机者!”季合道起身,拂尘掸上瓷桌,顷刻毁其四分五裂。


    男人越笑越疯癫,整个人软成春水:“不然,季掌门陪我下上一局,好让我食言而肥,将那卷宗要回来?”


    季合道胡须抖动,眸光矍铄地扎在他身上。


    半响,仙风道骨的天一掌门声音阴毒:“别让本座发现,你与那些杂碎是一丘之貉。不然,光是天机阁这些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臭鱼烂虾,就足够你师父难安九泉,还要被说一句死不足惜。”


    男人脸上的酒意淡了些,丹凤目缓慢地翕合,吞没其中所有的光亮。


    他慢吞吞地、一字一句道:“本尊也有一句箴言,望天一掌门谨记——”


    “爱子如爱民,可别让那风光的天下第一剑仙,有一天成为匍匐人.胯.下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