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鼠疫2

作品:《胡说,人家是圣母!

    男修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柳如是一早就像过来解围,此刻已经闪身三人身边。


    “师弟,这位道友是娇娥仙尊嘱托我引入宗门的人才,本可直接成为我宗弟子,此次试炼并不能决定……”


    但柳如是的面子不是人人都愿意卖,比如这位男修。


    “柳如是,柳师姐,”他打断道,甚至直呼其名,“问心观是问心观,季年堂是季年堂,在这里,没人爱捧她的臭脚。”


    挺拔而立的女修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不清楚吗?规矩是规矩。”他撇了撇嘴,分外不耐。


    莉莉丝模模糊糊觉得他长得像个人,但无境的人都太像了,她有些迷茫。


    她想得专注,没注意到仇星也来了。


    被系统指名道姓的圣母果然心地善良,说话公道:“季师弟,这位道友说得不错,规则确实有漏洞,若她能证明御器不需要灵力,则放她过去吧。”


    莉莉丝顿悟,哦——


    季家的人长得都挺欠揍的,这刁民就长得特别像季折之。


    呕。


    她抬眼,又看到仇星。


    呕呕。


    造孽啊,她一拍脑袋进入季年堂,真是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她一想起“知己”二字就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让仇星找块铁豆腐撞死。


    她面色不好看,男修的脸就更挂不住。


    仇星近日被执鞭刑这件事,在内门早就沸沸扬扬传开了。


    所有人都猜测,掌门最近严苛地排查弟子,是因为有魔修混了进来。


    尽管妙来派约莫于千年前就式微了,其最后一位掌门也早早陨落。


    换句话就是,早不足为惧了。


    但季合道一紧张,底下的人就跟着脑热,有不少人猜测仇星私通魔宗。


    季不悔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魔女知道这件事,大概会嫌恶地说上一句——


    季家人名字都蛮难听的,看得出来从他爹开始,肚子里就没什么墨水。


    但她此时还不知道,将自行车都停到一边,用双脚架架住,只为了和笨蛋吵架。


    季不悔先用剑柄狠狠推了仇星一把:“装什么呢?还是说仇大师姐又想勾连魔宗,不然为何这般热切地为外人说话?”


    魔女一顿。


    嗨呀?


    他这么聪明吗?


    怎么真相了。


    莉莉丝看热闹不嫌事大,毕竟这季年堂徒子可以不当,做人却不能做得不开心。


    她又不是只有卧底这条路,却是每个瞬间只活一次啊!


    于是她继续煽风点火:“嘲讽别人算什么本事,我看,你还是找一个有能耐的人来主持公道吧。”


    季不悔就像被掐住脖子,声音都变了形:“你说什么?你这短命种也配劳烦尊长?!”


    别人越愤怒,莉莉丝就越开心,嘴上更不绕人了:“你就配?你说一句话,多的是人反对你,说明你没能耐还服不了众,听懂了没?”


    小肚鸡肠的男人前跨一步,被柳如是及时拦下。


    “松开!让我攮死这个目无尊长的婊子!”季不悔已经怒得失了神智。


    莉莉丝神色一顿,直直抬起眼——


    他也敢说?!


    魔女外泄的威压被离得最近的仇星感应到,后者心中惊讶。


    莉莉丝很少愤怒,她愤怒时的表现有些不同。


    比如现在,她近乎面无表情……


    是因为愤怒到极致。


    她看着季不悔,心里只有一句话在来回滚动——


    你真该和你的烂嘴一起下地狱。


    “无忌,不可无礼。”季折之不知道被谁叫来了,从飞剑上踏下,叫了季不悔的字。


    后者当即露出一种隐忍而憋屈的表情。


    跟狗一样,莉莉丝想。


    “这位道友,规则的确未曾阐明不可御器。”天下第一剑仙略行了礼,银泉般的天籁之嗓汩汩地抚平了除魔女之外的所有人,“可,你的坐骑自有独特之处,为免疑虑,还望道友展示。”


    莉莉丝环视一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在等待她证明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她说……


    “不。”


    这下连季折之都颦蹙了眉头。


    “你们冤枉了我,侮辱了我,连道歉都未有。”她看着季折之那双如有星辰的眼,字正腔圆,“现在还要我证明自己?”


    季折之抿唇,似乎意识到季不悔那番言论让他们理不直了。


    “我看清了,季年堂的修士不过都是一群……”


    “道友。”仇星错身上前,正好挡住季折之,“可否借你的坐骑一用?”


    魔女刚要拒绝,但天道之子的语速更快——


    “我来替你证明。”


    莉莉丝的脸上又出现那种困惑的神情。


    她不明白。


    于是仇星在她的目光中重复了一遍:“我来替你证明。”


    莉莉丝的嘴唇动了一下,但没有声音。


    她说……


    为什么?


    这人……傻的吗?


    也许是仇星的做法太过正派,令同样高洁的剑仙再次微张薄唇:“罢了。”


    “大师兄!”季不悔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不悔。”这一次,季折之叫了他的名字,“这位姑娘只是凡人。”


    季不悔看到哥哥眼里的冷意,热血渐渐凉透。


    但他的愤怒没有消失,只是悉数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魔女可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只是刚想动作就被拽了。


    “我来。”存在感极低的凡人少年越过众人,坐上那辆自行车。


    她学着之前看到的样子,试图蹬踏,却因为自行车被脚架架住,轮子徒劳地在空转。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少年更是想当场圆寂。


    “妳们用神识探吧。”莉莉丝被她这么一打岔,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探探,到底有没有灵力波动。”


    季折之先放出了神识,然后是仇星,又是季不悔、柳如是,挨个查看以后,都摇了摇头。


    第一剑仙落下稀疏的长睫:“道友已可前往寝楼。”


    莉莉丝听出来这是退让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不用爬剩下的山。


    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


    她得寸进尺道:“是内门寝楼不成?”


    季折之不言,季不悔就上来咬人:“你不要做梦!”


    魔女笑了下。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半斤八两。


    真虚伪,这些人。


    还有徐如意眼光真差。


    好吧,反正白脸也要死了,她不跟死人置气。


    于是她只说:“我要带着我的朋友。”


    她拉过少年的手,顺便将自行车纳入储物戒。


    这一举动让几名修士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莉莉丝不知道,储物戒必须要有灵根才能使用,且对魂力有所要求,一般修士只有在筑基以后才会佩戴储物戒。


    知道也无所谓,她反正不会解释。


    季折之向她颔首致意,柳如是便极会看眼色地上前,要引二位少年去外门。


    “对了,妳还挺有人性的。”莉莉丝人都被拉着走了,又仰倒回来看仇星,“下面有个徒……有个弟子快要死了,妳要不去救一下。”


    仇星投射在她脸上的眼神有些柔和,肉麻得后者立刻直起身体。


    但突然魔女又想到了什么,再度仰倒凑到人脸前:“还有一件事,她要是说是我害的,她骗人。”


    说罢,莉莉丝不想去看仇星,快步超越柳如是,反要拉着人走。


    柳如是及时拉住她。


    只想逃走的魔女:?


    柳如是指着自己的兵器:“我们御剑。”


    ……


    救命!


    她忘了这茬!


    窒息的莉莉丝上了剑,甚至不在乎头晕这件事了。


    因为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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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仇星的回应——


    “好。”


    好想死,莉莉丝想。


    柳如是等后面两位少年站稳了,起风而飞,渐渐看不见众人。


    这时她才长出一口气,由衷地想打醒三天前的自己:这姑奶奶真会捅娄子!


    魔女对本人惹是生非的水平毫无概念,还哼着小曲。


    但很快她就晕得喊不出来了。


    等她七荤八素地到了寝楼,已经将牙都咬碎。


    你爹的,季年堂怎么这么辽阔。


    相比起来,妙来派根本屁大一点啊!


    “就送到这里了,明月道友,有缘再会。”柳如是行了礼。


    莉莉丝回礼,身旁的少年不熟练地也回了一个。


    三人分别。


    少年似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叫刘贱女,你呢?”


    莉莉丝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


    她以为唐突了,叠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从很远的村子跑来的,我不太懂……”


    “没关系。”魔女打断了她,“我叫明月。”


    “好、好……你的名字真好听。”少年笑了,几乎如释重负。


    二女子肩并肩走进寝楼,又和管事拿了被子枕头,放在了通铺中找到两个相连空位。


    “我要好好睡一觉,你呢?”少年问。


    “应该周边逛逛吧,先祝妳好梦咯。”莉莉丝冲她笑了笑,便闲不住地离开了寝殿。


    她要杀个人。


    她并不知道,某个地方,正有人和她拥有同样的想法……


    中年男人手边是不然纤毫脏污的拂尘,他的对面正坐着另一位桃腮粉面的绿袍男子。


    “何掌门陨了。”中年男子说,咬合的牙齿在腮面鼓起,“妙来定然后继有人。”


    “天一,你太紧张了。”绿袍男子不以为意。


    季合道有些不满:“他说过,他是神佑之人。”


    “那又如何?”


    “如何?我怕你是忘了,神佑之人不会无断暴毙,除非——”


    绿袍男子笑了起来,面容可称风华绝代。


    季合道立刻噤声。


    他极厌恶眼前人的作派,如此阴柔,与女人没什么不同。


    他更厌恶,扼住修真界大半命脉的,是个以色事人的懦夫。


    手段还不光彩。


    绿袍男子并不在乎,反而笑眯眼睛:“是有神陨落,还是有人暗杀?”


    季合道不虞:“黄毛丫头可没有通天本事。”


    “你可别小看这童芊芊。”绿袍男子自顾自斟了一杯,“她最近声名鹊起,未必没有幕后之人推波助澜。”


    “是天山那位。”季合道冷哼道,似乎颇有不满。


    “瞧瞧,种种怪事都有迹可循,何必自己吓自己。”绿袍男子喝下一杯,嘴唇湿软,“妙来的传人岂是说诞生就诞生?”


    季合道的厌恶压不住,顺势发了个闷:“我看,你是好日子多了,忘了居安思危。”


    男子哈哈大笑:“佑护之神陨落,我们同要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一柄高悬的剑,你能忘吗?”


    季合道默。


    男子杯酒下肚,话也变多:“那夜天降异象,血月之征兆你我二人都亲眼目睹。据说它早在天才村时便有所显现,若妙来传人的确降世,你我二人可有的操劳了。毕竟,天才村的事……”


    他不说了。


    季合道冷冷看着他,忽而意识到什么:“赵绝一,你还知道些什么。”


    天医阁掌门赵绝一抚掌大笑:“我可是糊涂得很。”


    他抬起下颌,夺人心魄的美貌随着展露而绽放。


    “只是……徐如意那孩子……”


    “啊。”赵绝一仿佛想起了些什么,“就算点了安神香,她也还是做噩梦,吓得说些糊涂话。”


    在季合道越来越阴沉的目光中,他笑意渐深——


    “要我说给你听听吗?”


    季合道眸色阴沉,看起来就像想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