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写字

作品:《穿回暴君少年时

    《穿回暴君少年时》全本免费阅读


    谢楹今日依旧去了永安宫的偏院。


    时候尚早,又恰逢宫里宫外都在忙碌,皇帝日日守在容妃身边,寸步不离,反而觉得谢楹在长春殿也有些多余,索性谢楹就自己去找萧初霁。


    下了学堂,谢楹真奔永安宫偏院,萧初霁也早已经见惯不惊,甚至提前让恒泽把院门打开,以方便谢楹进出。


    每到这个时候,扶桑春水就能多休息一会儿,自然也乐得自在。


    谢楹把自己得到的一些字帖和新书送给萧初霁。


    他在大澧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闲钱可以买书,自己从大昭不辞万里带来的书本也早已经看完。


    但为了省钱,萧初霁只好把读过的那几本书反反复复又读了几遍。


    而这一点,谢楹早就注意到了。


    小娘子没有直说,反而借口说,“哥哥,这些书我看不下去,还有好多字我不认识,你讲给我听吧。”


    就这样,萧初霁的书案前多了一位机灵古怪又可爱的小娘子,衣裳颜色都是不重样的鲜艳暖色调。


    时而青绿素雅,时而朱红热烈,时而粉嫩娇俏。


    连带着一处小小偏僻的院落,都五彩斑斓了起来。


    小娘子日日趴在他桌案前描字看话本,高兴了就摇摇小脑袋,晃晃两条小短腿,欢快极了。


    萧初霁先是看完一本新的文论书籍,然后给趴在他身边的小娘子讲一遍。


    本以为她只是为了哄自己看书才让他读,可没想到,谢楹遇到有疑问的地方,也会好奇地仰头,拽拽他的袖子,一点点询问。


    看到她是真的想要学知识,萧初霁学的更认真了。


    偶尔遇到搞不懂的问题,萧初霁都会亲自拿纸笔记下来,然后等到进学时,会拿着那个小本子找夫子解答,再讲给谢楹听。


    思及此,谢楹把萧初霁书本下压着的那本小册子拿了出来,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但由于她力气尚不足以写得端庄工整,只能勉强辨认。


    谢楹骄傲地把册子举起来,在萧初霁眼前晃了晃,道:“哥哥,你快瞧,我写的,你的名字。”


    小娘子一身胭脂罗裙,色泽艳丽恍若朝霞,与她红润的脸颊相配,梳着双环髻的发丝上挂着两条丝穗,垂在身后,衬得谢楹更加俏皮活泼。


    她扯着萧初霁的胳膊,相接触的地方温热软乎,像是一团暖化了的云朵,与他冰凉的指尖温度格格不入。


    萧初霁愣了愣,脑海好似有一瞬间的失神,沉醉在云层之中。


    他移开视线,看向册子上的墨字,说,“还可以,但又差了一点。”


    谢楹眨眨眼睛,说:“那哥哥教我写字吧。”


    萧初霁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小娘子握着毛笔,站在萧初霁身前,一只胳膊横在桌案上,人与书案几乎贴近,专心致志地盯着小册子。


    少年握着她的右手,温热柔软,小小的一只,如同一个糕点铺里卖的小团子,软乎乎一片。


    他垂眼,静静地看着书册,握着她的手力道下意识减弱几分,与他平日入木三分似的练习不同,生怕捏疼了她。


    毛笔在纸间游走,留下的墨迹苍劲有力,横平竖直原来也可以在她笔下成形。


    谢楹弯唇笑了起来,说:“哥哥,你的字好看。”


    “嗯。”


    萧初霁很低调,但听到谢楹这些话,还是不禁受宠若惊,心中浮现起一抹少年人才会涌起的小雀跃。


    “你是不是每天都练很久啊?”小娘子侧头看他,问道。


    乌黑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感觉,还有一股淡淡的素净花香,像是从花蜜里泡过一般。


    萧初霁说:“以前教我的夫子说,我天资不够聪颖,但勤能补拙,要我多加勤学。”


    “我也不是容家小公子那样的天才神童,看来也要以勤补拙啦。”谢楹故作头疼似的说道。


    闻言,萧初霁却看着她认真道:“公主殿下很聪明的。”


    顿了片刻,他又温和一笑道:“至少,比我聪明。”


    谢楹眼睛亮晶晶的,轻咳一声,粗着嗓音故作老成说:“大智若愚,□□后必成大器。”


    萧初霁眼神蓦地柔和起来,摸了下小娘子的头发,说:“好。”


    写完了字,谢楹收拾了笔袋,准备离开,临走时朝萧初霁招了招手,说:“哥哥,明日我再来找你呀。”


    萧初霁抬眼看去,晚霞倾洒进院门,小娘子小小的一团站在晚霞光泽里,神采奕奕地踮脚挥手。


    系在两个发髻之上的红色丝穗在风里飘扬,裙摆与天色相融。


    末了,小娘子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身影渐渐拉长,直至消失。


    少年眼神染进了霞光,暖暖的。


    谢楹走后没多久,脚步声又在前院响起,黑影随之印在地面,渐渐拉长,直入敞开着的屋门。


    萧初霁头也没抬道:“公主又回来了,是忘了什么东西么?”


    话刚落,一道尖细含笑的声音就顺着院门响起,“五皇子,许久未见,不知是否还记得奴才?”


    萧初霁手中的笔一顿,恍然抬头,眼底划过一瞬错愕。


    *


    太后召见了熹嫔。


    本以为熹嫔受罚关进冷宫一年有余,出来会有所不满,任她哀怨也无妨,但反常的是,熹嫔没有任何幽怨,反而正常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简单说了两句以后,熹嫔就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回了华阳殿。


    太后也没说什么,安抚几句以后,就放她离开了。


    待到熹嫔走远以后,太后才唤管事姑姑上前,问,“冷宫什么情况。”


    “回太后,冷宫破落,没有异常。”


    太后若有所思地闭眸凝神,末了道:“永安宫里的那个质子,如何了?”


    管事姑姑道:“七公主时常去找那位质子殿下,其他地方并无异常。还有,容妃曾去找过质子殿下。”


    “容妃?”太后抬眼道。


    “正是,见完质子殿下后第三日,容妃便出了事。”管事姑姑如实汇报。


    太后忽的岔开话题问:“敬茹,哀家记得,蛮蛮于那位质子而言,是有救命之恩的。”


    管事姑姑答:“正是,初来大澧,质子被丢下斗兽场,命丧虎口之际,是七公主救得他。”


    “那你说,倘若两国再起纷争,蛮蛮能否逃脱一乱?”


    一提到谢楹,老太太的脸上就堆满了褶子,愁绪化不开,解不散,仿佛在这一刻,太后不再身居高位,只是一位忧心后代子孙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