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惨混过关

作品:《猪肉西施她,干活比杀猪还丝滑!

    两日后。


    陇山关口。


    乌泱泱一大群,拄着木棍,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走到了关口。


    男人们,个个都衣不蔽体。


    衣衫撕裂成条状。


    不是袖子被扯掉了,就是只剩下半截。


    胳膊、后背等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是各种样式的伤痕。


    好得快的,已经结了长长的刀疤。


    有些创伤面积大的,伤口周围还是红肿的,看起来伤口发白,多半里面化脓了。


    目测,这群叫花子们受伤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月!


    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好些还一瘸一拐的!


    遇事,青壮男人们冲在前面可以理解。


    仔细一看。


    跟在后面的妇人们和孩子们,脏污得没眼看。


    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就不说了。


    衣衫脏得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不少妇人还浑身散发着一股酸唧唧的臭味。


    再看她们手背上的肤色,黑得能搓下一层泥来!


    她们哆哆嗦嗦的躲在男人们后面。


    或背上背着一个崽子,或肩上驮着那补丁满满的包袱。


    队伍最后面的是一群老家伙们。


    这些人就差匍匐在地上爬行了。


    佝偻着身体,走得颤颤巍巍。


    整体形象,比难民还更难民!


    这是要往西北逃荒去?


    关军们面面相觑,暗自猜测着这些人的来历。


    还不等他们做势撵人。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人,看见他们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


    两眼发光的奔来,双手递上了相关的证明:


    “关爷,关爷!我等是从大名府押解流放犯的衙役,要通过此关通往边城。”


    经过反复检查,确定这人手里握着的路引和通关文牒是真的。


    守在关隘口的关军们,就很无语。


    就有人很是嫌弃的问道:“流放犯也就罢了,你们这七十个押解官差怎么也是这副模样?”


    对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


    “关爷们有所不知。


    我们从大名府出来还好好的,一到禹洲府就赶上了大暴雨!


    在山洞里躲雨的时候,还被那些山民抢走了我们的公款和粮食。


    然后我们只能用知府大人的名义,去附近的县衙借银子。


    好不容易走到南河府,结果南河府的流民闹了起来。


    他们不仅把关口的卫所全给屠了,见着我们这些穿制服的就砍!


    哦,这些流放犯以前都是地主,他们见不得地主,见了也是一通打杀。


    我们一路跑,一路被撵!


    也不知晓被抢了多少回,被流民打了多少次!


    要不是沿路的驿站不收我们的住宿费,估计我们都走不到安西府。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有三日没吃上饭了!


    关爷们能不能看在都是公差的份上,借我们一点粮?等我们返回大名府,一定会加倍偿还的!”


    关军们听完都是震惊脸:这些押解官差,化缘竟然化到了他们的头上?!


    想屁吃呢!


    不过,该检查还是要检查的。


    可不能让这群叫花子,在他们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


    正想让一个个排好队,准备搜身。


    人群中间,就有一个老妇人软软的晕倒在了关口。


    “啊,娘,娘!你怎了?”


    一个年轻的男子急慌慌的从人群中跑出来,走到倒地的妇人面前。


    脸上的神情很是惊惧,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跟着他身旁的官差赶紧跟了上去,又是摸脉搏又是撩眼皮,最后叹气的对他说:


    “饿的,就是饿的!”


    年轻男子一个噗通跪地,然后抱着官差的大腿,嚎啕大哭:


    “差爷,差爷!我爹在我七岁就不在了,是我娘辛辛苦苦为人浆洗衣裳帮我拉扯大的,求你们给弄一口吃的吧。”


    官差上哪儿给弄吃的?


    又眼巴巴的看着关军们。


    随着那男人的大呼小叫,又有十几个孩子开始哭唧唧。


    “官差叔叔,我要吃饭,我要吃黑馍馍......”


    “娘,娘,仔仔好饿,仔仔肚肚痛痛......”


    “......”


    孩子的喊饿,当娘的心如刀割。


    还能怎么办?


    只能陪着一起哭!


    顿时,陇山关口一片妇孺的哭嚎声。


    哭得人,脑仁疼。


    可把关军们给气坏了!


    这是打算赖在关口不走了还是怎地?


    一个百夫长对着这群人怒吼:“胆敢在关口闹事的,今日就别想过关了!”


    不让过关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至少押解的官差们,就很害怕完不成任务。


    官差头目拉着关口的两个关军兄弟,一个劲儿求放过。


    态度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不厌其烦的给众人描述。


    他们一路化缘有多难,还说沿路驿站的驿丞都嫌弃他们浑身泥泞,只让他们住柴房。


    又絮叨他们这些衙役出这一趟远差,有多不容易。


    不仅出发前那些流放犯亲戚们塞给他们的好处费,全都被流民们给抢了。甚至好不容易攒的二两私房银子,都被收刮了一个干净。


    又担忧着过了陇山往边城的路上,他们会不会被饿死......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之前一直觉得他们是最惨的,被逼到绝路上的关军们。


    看着几十个倒霉官差的眼神里,都写满了同情。


    嘴上,丝毫不留情:


    “滚,滚,滚,赶紧滚吧,谁耐烦听你们这些破差事!”


    同情归同情。


    要想让他们破财是不可能的!


    他们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才干了一次劫道的买卖。


    那些西域商人留下的商品还有骆驼,他们上千个人一分。


    人均,是真不富裕!


    就想等到那些西域商人再回来,把他们剩下另一半抢了,然后整个卫所就带着这些钱财跑路。


    谁知,他们等的大鱼迟迟不回来。


    撞上来一群臭鱼烂虾!


    臭鱼烂虾们抬着地上饿晕过去的婆子,跌跌撞撞进了关。


    过了葫芦口。


    众人就看见了,山道上挖出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百十来个坑。


    在左文康的劝说下,官差们两日前就在驿站里低价处理了几辆骡车和那一匹枣红马。


    此情此景,他们再次敬佩起秀才公来。


    这坑给挖得,不管是骡子还是马,腿都得往里掉。


    一旦腿折了,骡子和马也就只能杀了吃肉。


    吃肉与低价售卖一比。


    后者,显然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官差们眼神又隐晦的看了看,妇人们背上的小孩子们。


    谁能相信,那些脏兮兮的孩子裤裆的暗袋里,还帮他们藏着私房银票和公款呢?


    这个左秀才,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今日的装惨环节,都是他在的指导下完成的。


    为了让这种惨状更逼真。


    他们是真的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一个个饿得有气无力,肚子一路走、一路打鸣。


    更绝的是。


    他还让流放队伍的妇人们,把外衫都丢在驿站的泔水桶里泡了一刻钟。


    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拿锅底灰和泥抹了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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