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斤羽想做的事还是做成了。


    晚会本来可以借这个新节目好好蹭一波关注度，但因为是中途从其他节目里转出来的，不好改名字，让晚会蹭都蹭的不方便。


    “何苦来呢，早知道就办新节目我想上春晚，咱们的晚会得多多少关注度呀。”


    “我倒是觉得，这个节目对晚会没有帮助，反而让大家对晚会的关注，全部转移到一个节目上，得不偿失。”


    江瑶一直听着同事闲聊，此时终于听到一句让她满意的话，点头，“我也觉得许盼说的有道理。”


    众人便知道了江瑶的心意，干脆跳过这个话题，不再谈论。


    “她蹦的再高，你也是晚会的主持人，不争不抢只要等着就是你的，这地位，斤羽怕是要嫉妒的眼睛出血吧。”许盼很擅长凭空制造对立。


    斤羽从来没有拿自己跟江瑶比过，他们除了是一批进来的，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江瑶的地位再高，她也没嫉妒过，因为去跟江瑶比，那比的就应该是亲爹，而不是自己。


    但是，许盼不制造对立，怎么营造自己跟江瑶共属一个阵营的盟友关系呢？正因为靠着江瑶的盟友关系，她在新闻部的工作比之前轻松得比，同事对她的态度也要好的多。


    毕竟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样，她也习惯了，进门先找靠山抱大腿，再顺便截个胡，不比自己奋斗快多了。


    她只后悔，当初自己心急，没有先找靠山就截胡，这才失手。


    现在靠山找到了，截胡的事，慢慢来。


    “对了。”许盼神神秘秘的说道：“那些唱歌的人得到的奖品里，有亲羽牌肉松饼和蒜香青豆，你猜这个品牌是谁家的？”


    江瑶想了想，“一个外地小牌子吧。”


    说完心里又鄙夷了一下，说是很会找广告商拉赞助，结果还不是小品牌，哪家大品牌看得上她的节目啊。


    “是斤羽家里的品牌。”


    “没发现，她还是爆发户的女儿啊。”


    “你说，她搞这些，自家品牌交了赞助费没有？”许盼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江瑶一凛，对啊，她是不是爆发户的女儿根本不重要，赶紧道：“你去问问。”


    许盼等的就是这句话，“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林莫兮正带着新来的实习生拍摄新一期的平民歌王，现在她手握两个节目，平民歌王她是主持人，灵猫音乐那边找了一个副主持人，跟她搭档。


    拍摄完成后，便是赠送礼物的环节，对每个能录制歌曲的参赛者，都有赞助商送上的大礼物。


    长青汽水一箱，肉松饼一箱，青豆一箱，各种零食若干箱，灵猫的礼无法用实物，就手持一个展板，上头写着某某会员十二个月的字样。


    拍完好多人都说，肉松饼和蒜香青豆太抢镜了，因为包装的颜色无比打眼，尤其是和其他东西摆在一起，你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俩。


    斤羽也很满意自己的灵机一动，这可是自己给广告商的福利，只要在她的节目里达到一定广告金额的，都可以提供一批自己的商品，送给选手，到时候会给一个特写镜头。


    有些广告商为了达到金额，直接预定了个季度的广告，还把广告费给结了，让斤羽想反悔都不行。于是选手拿到的礼物越来越多，主持人的口播也越来越长。


    许盼了打探消息，已经请广告部的同事吃了三回饭了。


    最后的结果，却让她极为失望，一切都按条款办理，斤羽并没有徇私，更没有卡着亲羽的广告费用设计规则。纯粹就是为了回馈商家，做出的设计，这个设计广告部的人，也都拍案叫绝。


    商家花钱，电视台收钱，但你时不时搞点添头回馈一下商家，商家花钱也花得高兴不是。


    吃了许盼的饭，转个头就找斤羽告了密。


    斤羽谢过之后，把人送出去，同样的告密，她已经听了三回。


    第一回自己是节目组的人，她跟广告部的同事谈恋爱，得了消息就赶紧告诉她。


    第二回第三回都是广告部的人，看来自己人缘还不错啊，斤羽笑眯眯的想。


    就是不知道许盼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还想找她的麻烦。


    “她是借着江瑶的势在外头人模狗样的，新闻部的人现在可烦死她了。”有一个江瑶要哄着，也就算了，毕竟是真的千金大小姐。但大小姐的跟班也要哄着，是个人都会心烦。


    林莫兮轻笑，“她真是会以已度人。”


    斤羽根本不是那种会因小失大的人，只要她在这个位置上，能照顾的事情多了，根本用不着在钱上做文章。


    “江瑶没别的事做了吗？”斤羽已经感受到了江瑶的敌意，而且不是一次，她不可能误会。


    “跟许盼挑拨离间也有关系。”林莫兮猜测。


    可这么低劣的离间计，江瑶也信，是不是正好说明，许盼是在投其所好。


    “真是闲呐。”在斤羽看来，只有闲得发慌的人，才有空搞这种事。


    “谁叫新来的一批人，个个都以你为榜样呢，都在学你。”林莫兮调侃道。


    “啊，学我？”


    “可不是吗？据我所知，已经有超过双位数的实习生，跑去找编导要开新节目了。”


    “这我也知道，没想到是学我，那成功了吗？”斤羽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个都没有，问他们广告商找了没有，他们认为这是广告部的事，他们只负责做节目。再问他们你要做节目，班底呢，联系好了没有？也没有，他们还是认为，这是台里的事，等台里安排就完了。”


    如果这么简单，为什么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只有斤羽做到了。


    提个建议书就能开新节目，那纯属是做梦，以为人人都是江瑶，有个好爹吗？


    真正能独挡一面，无论在任何行业，都得是上能说服领导下能带好员工，在外能捞钱，在内能分钱的人。


    林莫兮以前还有很多计划，想要自己开节目，但真正了解后，她也熄了这个心思。


    为什么？她相信自己能做好节目，但让她去外头找广告商，她是万万没这个能耐的。


    斤羽又接到了陆珠的短信，说有个嘉年华的表演，别人给了她两张票，她也没朋友，就想问问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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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不愿意去。


    “是哪天？我得明天回单位看看行程才能答复你，到了年底，我们的事特别多。”


    陆珠回复了时间后，调侃道：“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明天看好行程回复我。”


    斤羽直接把来回几条短信，发给池宇。


    不多会儿，池宇就打来了电话。


    “这个嘉年华我查过了，是开在船上的，绕着海岸边走一圈，然后原路返回。”


    “扔下海这个主意不错啊，如果再狠一点，直接转移之后扔到公海上，那就更妙了。”斤羽一张嘴，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


    听得池宇是毛骨悚然，“你不要去，我已经买好了票，到时候我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查到什么。”


    “没用的，我已经被人盯上了，就算点破陆珠的身份，以后还会有李珠王珠，怕是没用的。”


    不是斤羽不害怕，而是她知道，不管是催眠一事，还是程娟入狱一事，程怀贵已经决定置她于死地，这不是怕，就能逃避的事。


    “不行，太危险了。”


    “是很危险，但至少我们提前预知了危险，这次不去，下回的危险无法预知，又该怎么办呢？”


    “你先不要回复她，等我的电话。”


    池宇走出自己的房间，“爸，我有点事，想跟你谈一谈。”


    “哦，是公司遇到问题了？”池海洋兴致勃勃，他其实很想在儿子的工作和生活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但是儿子太过独立，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决定。


    就连辞职自己开公司的事，也是办完了，才告诉他。


    这次儿子主动开口，他欣喜万分。


    儿子一开口，他就僵在当场，“什么意思，你说真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池海洋起身，走来走去，又去摸烟盒，他一般回到家很少抽烟，但这会儿，却忍不住了。


    哄着儿子睡下的李琴出来看了一眼，发现父子的俩的神色不对，又重新回去，陪着儿子睡下了。


    “我以为，您不想再听到以前的事。”毕竟现在的池海洋多么风光，为什么去想以前呢，一个死了妻子的鳏夫，妻子的案子还始终没破。怎么想，都是些痛苦不堪的过去。


    “我没有，我只是，害怕你钻牛角尖。”池海洋还是把烟盒扔到一边，颓然坐下，双手捂住额头。


    “你那时候还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池海洋当时，是真的发疯了，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凶手为妻子报仇。


    “不瞒你说，我当时看谁都是凶手，直接实名举报化工厂，省里派人下来查帐的事，就是我一手鼓动的。警察地毯式搜索，查外地人口，查当地的混混流氓，相当于一次小规模严打。”


    池海洋可以说是赌上了前途，不惜得罪所有人，也要为妻子报仇。


    但最后，人得罪光了，凶手依然没有找到。他被调回省城的原职，本该升职的没有了，还被强制休养了半年多，才重新回到岗位上。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都是老一辈的革命工作者，如果不是他的遭遇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他估计只能在闲职上过完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