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高阳那傻子还在折腾他花高价买回的破石头山?”张寿嗤笑一声,满脸鄙夷。


    “正是。”


    瘦猴点头,开口道:“听说活阎王雇了上千流民,日夜不停地挖那黑石头!”


    “不仅管吃管住,工钱据说还不低,干六天还能歇一天,另外加班还给钱,还管医疗!”


    “什么”


    “这高阳,他疯了?”


    张寿、张平两人闻言,极为震惊。


    尤其是张寿。


    他刚喝下一口茶。


    下一秒。


    当听闻此消息,便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噗!”


    他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挖那鬼石?还管吃管住给工钱?还给休息?”


    “这哪他娘是活阎王,分明是活菩萨,钱多了浑身刺挠啊!”


    相比张寿。


    张平虽脸上也有笑意,却不似张寿那般夸张,相反,他沉吟片刻道。


    “有点奇怪。”


    “这活阎王好端端的,为何要雇佣那么多的流民,还给出如此优待?”


    瘦猴出声道,“民间有传闻,这鬼石活阎王似乎要用于冶铁……”


    “冶铁?”


    张平一听,摇着头道:“鬼石烧之有毒,人尽皆知,岂能用于民生?此等借口,漏洞百出!” 张平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仿佛看透了一切。


    “我明白了。”


    张寿闻言,好奇的看了过来。


    “大哥,你明白什么了?”


    张平眼中闪过精光道,“此举,无非两层用意:其一,流民剧增,陛下烦忧,高阳这是借机收拢流民,做给陛下看,以示悔过与忠心,想挽回些圣眷罢了。”


    “其二,那冶铁的传闻,不过是掩人耳目,怕人笑话他白养流民,或是故布疑阵,遮掩他真正的意图,他或许是想用那石头做点别的什么小玩意儿,但绝对掀不起大浪,更撼动不了柴炭的根本!”


    张平摇摇头道,“数千流民,这每日光是吃喝,便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此举,颇为糊涂啊!”


    “还加班给钱,真是做慈善啊!”


    兄弟俩暗自摇头,在他们看来,高阳此举,简直是愚不可及,是彻底昏了头。


    “大哥,甭管他雕石狮子还是炼废铁,咱们发财要紧!”


    张寿重新亢奋起来,“我盯上一批上好的干柴,五十文,量不小,世家富户烧得起炭,小门小户可指着干柴活命呢!”


    “干柴?”张平略一沉吟,“也好!世家有钱,木炭涨势更猛,但干柴也是硬通货,吃下!统统吃下!”


    “趁着这风口,把能动用的银子,全给我砸进去,机会稍纵即逝!”


    兄弟俩迅速达成一致。


    很快。


    瘦猴便带来了一份新的契约。


    “二位爷,说来也巧,今日我一要买,就有人要卖,看来这是天意要二位爷发财啊!”


    “那是!”


    二人美滋滋的笑后,立刻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令府上的下人前去拿钱。


    张平举起自己的酒杯,朝张寿道,“寿弟,你买柴,我买炭,我们兄弟二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来!干杯!”


    “敬光明的未来!”


    张寿闻言,连忙举杯。


    “这柴炭行情这么好,不弄是傻子!”


    “大哥,来喝!”


    “敬未来!”


    兄弟俩的茶杯在空中清脆一碰,两人的眼中,满是对财富的向往,满是对未来身着朱紫、重掌权柄的憧憬。


    与此同时。


    皇宫。


    御书房外,风雪凛冽。


    御史大夫闫征须发皆白,带着身后一众年轻御史,跪在皇宫外。


    雪花簌簌落下,融在他们肩头,浸透官袍。


    闫征满脸痛心之色。


    “陛下!”


    “老臣恳请陛下一见!”


    然而。


    御书房内,毫无回应。


    闫征高声道,“陛下!今岁长安,寒胜往昔!奸商囤积居奇,柴炭之价,本已如脱缰野马!”


    “陛下不安抚民心,反下百年酷寒之旨,如今木炭已飙至一百二十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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