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回过头,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激动而熟悉的脸庞,开口了。


    “此次北征,不为击退,不为驱逐。”


    “我们要的,是匈奴的命。”


    “灭其族,绝其祀!”


    “本相要让漠北草原……从此再无匈奴王庭,让我大乾自此以后再也不受匈奴的掣肘,能有一统天下的根基!”


    轰!


    尽管已有猜测,但当亲耳听到高阳说出这句话,周虎和十四名老卒依旧感到一股热血直冲顶门,浑身汗毛倒竖!


    此战,要令漠北再无匈奴王庭!


    此战,要令大乾自此以后再也不受匈奴的掣肘,能有一统天下的根基!


    这是何等气魄!


    何等的雄心!


    自大乾立国,不,自前朝乃至更早的时代起,匈奴便是中原王朝永恒的噩梦。


    他们来去如风,劫掠如火,历代王朝最多只能将其击退,从未有人敢言灭其族,绝其祀!


    可现在,高相说了。


    而且,他不是在说大话。


    普天之下,若说有一人能做到,那只有高阳一人!


    “此战若成,封侯拜将,荫庇子孙,青史留名……你们人人都有机会。”高阳朝众人道。


    一言下去。


    一众老卒全都激动不已。


    偌大的大乾,但凡是兵卒,谁不想着跟在高阳的手下卖命?那军功从不敢有人冒顶,为大乾流的每一滴血,全都能转化为金银和封赏,并且远超所值!


    周虎眼睛一红:“高相不必多说,从河西跟着您杀出来那天起,我周虎这条命就是您的!”


    “您指哪,我打哪!”


    “好!”


    高阳重重点头,“这次陛下为了筹钱,手段酷烈,骂名背尽,长安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天下人都在看着。”


    “若本相这次打不出个惊天动地的战果……那还不如真死了算了,丢人。”


    众人神色一凛。


    是啊,陛下不惜自污名声,高相不惜假死脱身,朝中忠臣不惜宫门哭谏。


    若此战不能一举打废匈奴,他们有何面目回长安?有何面目见那些为他们呐喊的大乾百姓?


    “高相放心!”


    王栓激动地喊道,“这次不把匈奴大单于的脑袋拧下来当酒壶,我王栓就不回来了!”


    其他骑兵也纷纷低吼:“誓死效命!”


    “誓死效命!”


    高阳满意地点点头:“原地休整一刻钟,饮马,检查装备,一刻钟后,出发。”


    “是!”


    众人应声,立刻散开忙碌起来。


    高阳独自走到一旁,望向长安城的方向。


    夜色中,那座巍峨的都城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但高阳仿佛能看见宫门前那些跪着的官员,能看见朱雀大街上愤怒的大乾百姓,能看见御书房内那个独自承受一切骂名的女子。


    高阳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


    “这可真给老子架在火上烤了!”


    “崔星河啊崔星河,没想到你这家伙,竟能为了我做到这一步……还有闫征那个老古板,难以置信,居然能骂三天三夜,嗓子都哑了吧?”


    “卢文、王忠……呵,平日里一个个看本相不顺眼,关键时刻倒挺讲义气。”


    一阵凛冽的秋风吹来,将高阳的长袍吹的猎猎作响。


    高阳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这一战,不光是为了大乾,为了陛下。”


    “哪怕是为了回长安看你们几个知道真相后,那副羞愤欲死、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德行……”


    “我高阳也得打出个泼天大胜来。”


    一刻钟很快过去。


    周虎牵来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高大骏马:“高相,您的马。”


    高阳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