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急火攻心

作品:《通房假死后,被疯批世子撬了棺材

    宋妙元动作一滞,眸中晶亮。


    “你说什么……”她明明听到了,却不敢相信。


    楚鹤川从未向她道过歉。


    即便是数年前,他也几乎从不服软。


    身为小侯爷,他本就是天之骄子,两人相熟也是因为性格相似,所以才有那么多话可谈。


    他有他的骄傲,也有他的固执。


    可今日,他竟在认错。


    “我错怪你了。”


    “你若真的想杀我,也不会在青渊不顾生死救我两次。”


    这一点,让他确认了宋妙元的心意。


    从水中挣扎濒死的那一刻,宋妙元伸来的手就像是圣女的神杖一般,将他那早已凄灭的情感点燃。


    她宁愿死,也要救他。


    可为什么?


    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怜悯?


    “宋妙元,我只问你这一次,当初……为何要拒绝我?”


    这句话,他攒了快一年。


    每日压在心上让他难以喘息,无数次她近在眼前,过往的回忆牵动着他的心加快跳动,这个问题就犹如重锤,狠狠落在他的心上,打灭悸动的火焰。


    他还是想弄明白,给自己和她一个交代。


    可宋妙元却犹豫了。


    事已至此,宋家落魄,就算平反冤屈,她也不再是曾经的宋妙元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痴缠往事,徒留遗憾呢?


    见她犹豫,他莫名紧张。


    “那时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么?”他开始怀疑自己。


    “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做兄友,把婚姻当成你登高的阶梯?”


    “你我相识十余年,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


    他跪在床边,像是哀求。


    这声音,一如大雪那日,他挺直的脊背被雪压垮,再也没有了小侯爷的风姿。


    “不是。”宋妙元急切的叫了住,“不是……”


    当时宋府岌岌可危,她怎么忍心将他卷入纷争?


    “我只是觉得……你我并不适合成婚。”


    她垂眸,空洞的眸子里泪水萦萦,仿若滴血。


    一句不合适,轻描淡写。


    楚鹤川愣了半晌,苦笑一声,“可阴差阳错,你还是做了我的夫人。”


    眼中的泪滴落,宋妙元抬头,“我不是你夫人。”


    她只是通房而已。


    没名没分,毫无尊严。


    只能心怀恐惧的等着被正牌夫人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你说了不算。”楚鹤川捂着她的手,冰凉的掌心也被暖的有了几分热气。


    “那日天牢一行,我曾与宋伯说过我是你的夫君,即便你不认,宋家也会认。”


    她鼻头泛酸眼睛发红,说不出话来。


    “不要哭,伤眼睛。”


    楚鹤川抬手擦掉她的泪,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宋妙元感觉像是变了天。


    他不再是那个满目恨意,行事暴戾的侯府之主,而是曾经那个满心满眼皆是她的楚鹤川。


    她伤病难愈,腹痛又难忍,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三日,他时时刻刻守着,喂药送水,帮她换衣吃饭,比她曾经的贴身丫鬟伺候的都要精细。


    她日日咽下苦药,伤口药水冲洗,明明伤势在好转,可她仍旧觉得虚弱无力。


    就好像身体生过一场大病,怎么进补都恢复不过来。


    她不怕水,不过是在那青渊呛了几口水,为何会这般虚弱,失明也不见好转?


    她越来越着急。


    每日睁开眼,就像看看眼睛好了没有,可回馈给她的,总是满目的黑影。


    模模糊糊,总看不清。


    休养至五日,她总算躺不住了。


    趁楚鹤川不在,她摸索着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


    眼睛看不见,每一步都格外的小心,可即便如此,她刚下床便被床脚磕了一下。


    她咬牙忍痛,扶住一侧的条几,用手上的触感辨识反向,朝有一丝丝光亮的门口走去。


    这双眼睛,漆黑数日,总算在今日初醒时有了一点模糊的迹象,她似乎能分辨阴暗与光亮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说给楚鹤川,可惜他不在。


    没关系,她自己也能起来,不需要人搀扶她也能走出去。


    许是身上疲累,又或者是心太过紧张,只是走了几步,她便出了一身的虚汗,将薄衫浸透。


    足足用了半刻,她终于摸到了木门上的雕花。


    心头微喜,再也按耐不住,将门拉了开。


    凉风涌入,吹了她满怀。


    薄衫被风吹起,温汗霎时变凉,冷意瞬间侵入了体内。


    “宋姑娘!外面风大,千万不可出来!”


    “你才小产不久,万万不能见风!”


    院里的丫鬟远远的看见她,吓得连呼吸都忘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风大将声音淹没,宋妙元听得不太清明。


    “你说什么?”


    小产?


    她何时小产过?


    东菊反应过来,慌忙捂住了嘴,一声不敢多吭。


    可这掩饰的一幕,刚好让宋妙元看在了眼里。


    模糊的眼睛变得清亮,眼前的丫鬟也从轮廓处慢慢向内清晰,她瞪着眼睛,看东菊脸上的震惊与自责,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她身子乏力,虚汗增多,卧床避风,不是因为伤情,而是因为小产。


    她不知所措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平缓没有任何起伏。


    怎么……可能?


    她一直都有喝避子药……除了那一次。


    无边的愤恨由心而起,她本就泛白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急火攻心,呕了一口血。


    “宋……宋姑娘!”


    “快来人啊,去找大夫!宋姑娘吐血了!”


    楚鹤川赶回来时,院里跪了一堆人。


    丫鬟们个个低头不语,小声啜泣。


    她如何了?


    楚鹤川心中忐忑,悬着心快步入了房门,一入室便看见了背着药箱出来的姜大夫。


    他猛得攥住了姜大夫的手臂,“她可有大碍?”


    姜大夫脸色一沉,拿不准该如何措辞。


    片刻,眉头的锁不禁没有解开,甚至还紧了几分,“宋姑娘急火攻心,吐了血。”


    听闻此话,楚鹤川身子晃了下,见姜大夫欲言又止,心又凉了半截。


    “还有呢?说!”


    “虽然心伤吐血,不过倒也有医治的法子,只是……”


    “我刚才为宋姑娘诊脉,察觉不对,特地试了她口吐的血,宋姑娘她……身上似有隐秘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