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琛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淡淡的遗憾。


    他知道自己的暗恋终究要结束了，他本来就离徐颜笑太远太远，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终究不可能会有结果。


    要不是徐颜笑……或者说……


    要不是体育课恰好在一起上，要不是宋锦云恰好跟他在一个班，要不是那次恰好被徐颜笑撞见他在锻炼，要不是恰好他见义勇为时被徐颜笑看见……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恰好，命运已经将他们安排到了如此地步……


    但是卫琛却始终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他知道徐颜笑会属于更好更优秀的人，而不是像他这种徒有其表的学生……


    卫琛每天在晚自习中间课间时会去操场上跑几圈，一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是为了让头脑有短暂的清醒，不至于头昏脑胀。


    他们学校的校服前胸后背都有反光条，能让老师在夜晚也能看见学生，抓小情侣在操场上闲逛，一高一矮的两个反光条，十有八九都是小情侣。


    卫琛跑了几圈，遇到了两三对贴在一起的，仗着教导主任出差胆子也大了起来。


    “笑笑，今天的奶茶好喝吗？”


    卫琛跑着跑着，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喊徐颜笑的名字，他莫名地放缓了步伐，偷偷跟在他们身后。


    操场上连灯都没有，只有靠近教学楼的部分仪仗着那边照过来的光，其他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卫琛看不清男生的长相，但看到了徐颜笑马尾上的亮片头绳，上面是真钻石，宋锦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徐颜笑走在男生旁边，似乎心不在焉的性质缺缺：“嗯，还可以。”


    “那明天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吧，我买票。”


    “明天？我要去上补习班，马上不是要期中考试了，你都不着急？”


    “这……我补习班在周日，所以……”


    徐颜笑说：“可以等你上完补习班再去，几点？下午可以吗？”


    男生一听这话是答应了，喜笑颜开，卫琛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果然……徐颜笑只要稍微透露出单身的信息，就有一群人前仆后继的凑到她的跟前。


    徐颜笑长得漂亮，每次学校拍宣传视频都找她拍封面，做主角，点击量都齐高，而且她也选了艺术班，所有人都在说她要去娱乐圈当明星。


    徐颜笑理所当然道：“怎么可能，我要当老板，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多才多艺，德智体美劳五边形均衡发展战士，虽然每样都不算佼佼者，但每样都会，发展均衡，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拿奖拿到手软。


    这样的女生，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没人会不喜欢，至于他旁边的男生……卫琛完全不认识，不知道是哪里跳出来的路人甲。


    卫琛不知道这个男生比他好在哪里，看身高没他高，看长相……看不清，但是发型很丑，看身材感觉是罗圈腿，成绩不可能有比他好的男生。


    到底……徐颜笑喜欢他什么？


    但是……卫琛转念又想，既然是徐颜笑喜欢的人，总有过人之处，听男生一路叽叽喳喳个没完，大概是能说会道会哄人吧。


    卫琛失魂落魄地想，总比跟他一个闷葫芦在一起的开心。


    过了几天，卫琛又在操场上看见了徐颜笑。


    这次她没有和男生走在一起，而是跟宋锦云一人拿着一杯奶茶在散步聊天。


    两人东扯西扯，最后扯到了徐颜笑的前男友身上。


    前男友？


    是上次那个男生？


    徐颜笑吸了口奶茶道：“他带我去看电影，选了个爱情片，特别特别无聊，看到一半他睡着了，我趁机跑了。”


    宋锦云在旁边笑出了声：“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当然就分手了啊，我理解他补课累了，但是能不能选个正常一点的片子，真是浪费时间。”


    “哎呦，小男生的浪漫嘛～”


    “一看就是轻易被营销勾走的傻子，回去之后我就跟他说了分手。”


    分……分手了……这才过了多久啊……


    卫琛又惊又喜，一半是徐颜笑终于把男生甩了，一半是万一他也会被这样对待呢。


    宋锦云说：“那有想好换下一个吗？”


    徐颜笑打了个哈欠：“再说吧，最近天有点冷了，懒得出门，我可不想在大冷天跑出去。”


    宋锦云笑嘻嘻道：“你懂啥，大冷天的，小手一牵，小怀一抱，哪里冷了？”


    徐颜笑又无语了：“就学校里那些170几的矮冬瓜？”


    宋锦云说：“怎么了？一米八的又不是没有。”


    “一米八的都谈完了。”


    宋锦云：“……”


    徐颜笑嘀咕道：“光长身高不长脑子，没用的家伙。”


    卫琛头皮一凉，怎么感觉在骂他？


    宋锦云说：“哪有谈完了？我看那个姓卫的你不就还没拿下？”


    卫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放轻了脚步，想要听清她们说什么。


    徐颜笑叹口气道：“嗯……可是他又不喜欢我，我就不要上赶着贴过去了。”


    “怎么会？”


    “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怎么可能告白这么重要的事，都让女生主动呢？”


    卫琛心猛的一沉。


    宋锦云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卫琛垂下头，往反方向走去，慢悠悠的，像个幽灵般飘回了班上。


    他没有注意到，刚才还谈天说地的徐颜笑，偷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徐颜笑又开始恋爱了，放学后在她身边走的又是一个卫琛不认识的男生，看起来很乖，眼睛又大又圆，似乎是某个学弟。


    卫琛看着两人结伴出了学校，并肩走在路上，男生的手里拿着徐颜笑的书包，两人有说有笑地打闹。


    看样子比上一次的要好。


    宋锦云刚要离开，看见站在走廊上的卫琛，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徐颜笑和她男朋友道：“啧啧啧，真是郎才女貌啊。”


    卫琛目光龙洞地评价：“男生看上去矮了点，是不是穿增高鞋了？他走路时重心不稳都要摔倒了，你看他替徐颜笑拿着书包都手都在抖，是拎不动在逞强吧。”


    宋锦云惊讶道：“诶？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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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在看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和你们班的英语老师。”


    卫琛定睛一看，宋锦云口中的两个老师就走在徐颜笑和她男朋友的前面。


    卫琛心里的咯噔，宋锦云嬉笑道：“嘿嘿，你是不是眼里就看见笑笑了。”


    卫琛赶紧把视线撤回来道：“胡说什么。”


    宋锦云说：“喜欢就去追啊，为什么要这样？”


    卫琛目光闪烁：“你不懂……”


    宋锦云说：“我确实不懂你们这些整天纠结来纠结去的感情，我只希望你能再纠结长一点，上课走个神，漏个知识点，考试不小心睡着了，我就能考过你了。”


    卫琛猜想，宋锦云撮合他和徐颜笑，完全是因为她想拿年级第一。


    卫琛说：“我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到徐颜笑，要是我再不是年级第一，我连被她注意到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着错愕的宋锦云，目光坚毅道：“所以年级第一，只能是我的，而且永远都是我的。”


    宋锦云：“……”


    不、不是？他什么意思？


    徐颜笑上了回家的车，没想到哥哥徐若善居然坐在后座，惊喜道：“哥！你怎么来了？”


    徐若善把一个包装盒放到徐颜笑怀里道：“给你的礼物。”


    徐颜笑拆开后是一条四位数的项链，吊坠是小猫，特别可爱，喜欢不已，连忙戴上掏出车上的镜子左看右看：“哥，为什么突然给我带礼物啊？”


    徐若善说：“就当是奖励你这次考试又进步了。”


    进步一名也算进步，徐若善对她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徐颜笑依旧在欣赏自己的美貌中，顺带着问：“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养只猫啊？”


    徐若善摇摇头：“你忘了你老哥猫毛过敏？”


    徐颜笑贼兮兮地说：“那你在旁边再买个房子，你住一套，我跟爸妈住一套。”


    徐若善没好气地给了徐颜笑脑袋一下：“小没良心的。”


    两人又打闹一阵，徐若善问：“刚才那个是你小男友？长得一般啊。”


    徐颜笑想，在徐若善眼里没他好的就是长得一般，但是比他长得好的人，除了红及大江南北的明星之外，再无旁人了吧，这要求未免也颇高。


    徐若善说：“那种人，玩玩可以，千万别结婚，可别污染了我们徐家的基因。”


    徐颜笑的父母都是大帅哥大美女，找对象不仅要智商高还要样貌好，才能保证优秀的基因得以延续。


    徐若善总是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准则，在他眼里劣质的基因没有延续下去的必要，所以他要求极高，那些脸和学历不高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因此单身到现在。


    徐颜笑不一样，她觉得各花入各眼，百花齐放，万紫千红才是春，而且她觉得人有多样性，如果标准太过统一，那也太无聊了。


    徐若善评价道，你这才是最伤人的，世上这么多花，哪挑得过来？


    徐颜笑说，花再美，看多了也都一个样，总会看腻的。


    徐若善看着独自臭美的徐颜笑，不经意提起道：“你常追着跑的那个卫琛呢？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