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难道是人类有记忆，野兽没有吗？自然不是如此，桔梗能与鸢尾，山楂相处得如此融洽，甚至需要它时，它既可以出现。暂时需要它放归山林时，它也没有任何怨言。


    桔梗没有记忆吗？自然不是。否则，它怎么会这么听话。


    所以人马的话是什么意思。锦瑟同样也对兽人说过类似的话。兽人是男人，她是女人。


    这背后有什么含义吗？沈岫白看向兽人，很可惜他就是个小傻子。


    兽人呆呆地看着人马被杀，不理解为什么他想死，也对人马的死亡没有任何感觉，好像只有对于“灰老鼠锦瑟”的担心和愤怒是真实的，或许他也有庆幸于自己没有被抓回去，但那好像更多是因为答应了锦瑟要做到的事情。


    沈岫白用洒满人马鲜血的手扶正兽人的身体，在微弱的月光下，他好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一瞬间，他仿如醍醐灌顶。


    他问：“你会笑吗？”


    兽人答：“什么是笑，锦瑟没有教我。”


    沈岫白说：“你会痛吗？”


    兽人答：“什么是痛，我不知道。你可以问我地穴里的事，这些我都不知道。”


    他从沈岫白的手下跑开。


    李允融听着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介入道：“失魂症这个方向或许是正确的，只是你一个人去，真的可以吗？”


    他感觉到沈岫白的精神状态并不太正常。他好像会突然紧绷起来，又会突然间放松，而且随时沉入进一段记忆，或者说是情绪中，外显出来就是会有些无病呻吟。


    “我没事。只是我们要想想怎么将我拥有‘失魂症’这件事传到对方的耳朵之中。”


    “这件事或许不需要宣传。”李允融思忖道：“人马来抓过兽人两次，第一次失败人马回去了。第二次，人马再次失败，而他死了。”


    “只要我们吵一架，将杀死人马这件事推到你的身上。他们自然会得知这件事。”李允融抬头看天，“这里既然没有被放弃使用，又能被租出来，他们一定还在监视这里的。”


    第二天早晨，沈岫白与李允融发生了巨大的争吵，甚至发展到兵戎相向的地步。


    “你为什么要杀人？”李允融眼中满是红血丝，有不解，有恐惧。


    “为什么？”沈岫白发出一声冷笑，将脸上已经干涸的血痕狠狠抹去，锈红下叠加上粉红，“那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我是个怎样的人。”


    “滚，滚出这里 。”李允融使尽全身力气拿剑指向沈岫白，剑尖颤抖，仿佛不再是个一往无前的剑修。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沈岫白双手举过两肩，微嘲似的扔下日晞：“被你夸过的剑，既然这么喜欢，就留给你好了。”


    日晞躺在地上，发出悲鸣，好似在为主人抛弃自己而难过。堇色一脸错愕，连忙上前捡起长剑，看着争吵的双方，不知如何是好。


    沈岫白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李允融剑尖最终还是垂落向地面。


    …………


    沈岫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眼神看似飘忽不定，实则在看漫画评论区。


    他在等对方找上自己，但一想到自己像那个守株待兔的宋国人，等着对方来找自己，也太傻了，就想到通过看评论转移视线，免得他装不下去。


    只是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看漫画的评论区，好像更会突然笑出来。


    漫画中的最后一个画面，小黑出现在沈岫白身后的不远处。


    评论区依旧很热闹。


    【小黑：嗨，大家好，我从隔壁侦探剧组出来打零工了。】


    【日晞：我rnm，时音希，你听见了吗？】


    【1L：听出来了，骂得很脏，都仰卧起坐了（大雾】


    【2L：为了任务抛弃我，我的心中一团火！！】


    【3L：红色和蓝色，磕一个】


    【忧郁壮汉：jrm，我好像看见小情侣吵架了，怎么一言不合就扔“定情信物”啊！（ooc警告】


    【1L：对下暗号lXs】


    【2L（楼主）：没错，jr也在现场啊，怎么没看到你？】


    【3L：我是那个黑皮大乃。】


    【我天，这个剧情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我一整个爆笑如雷。】


    【1L：哪里好笑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2L：……】


    【3L：嗯……楼上是在玩梗？】


    【4L：你们别吵，我在思考（划掉）烧烤（划掉）高考！】


    【5L：我啃啃啃啃啃啃】


    【……】


    沈岫白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在他眉眼弯下去的那一刻，黑暗降临。时音希这个马甲失去意识了，没关系，他还有第二个马甲。


    陆九渊，启动！


    距离沈岫白不远处的矮墙上，星星闪闪的光点化作一个人形。沈岫白将全部意识调到陆九渊身上，然后不远不近地跟上对方。


    他已经提前考虑到陆九渊没有修为，导致跟不上对方的情况。所以，沈岫白事先用陆九渊这个号搓了能显示出踪迹的药，而现在他只用下药就好了。


    沈岫白紧紧跟住对方，心却随着对方的踪迹慢慢沉了下去。对方来到的地方本应是这座城池中最安全和充满正义的地方——城主府，也就是柳家的主宅。


    燕云十六州，一州对应一世家。他们是这片土地除了仙门八境外唯一的霸主。


    虽然沈岫白可以看到桑二嘲讽柳易安。但这也仅仅是代表，作为两个世家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一旦事情来到世家层面，柳家依旧是说一不二的柳州霸主。


    而桑家依旧是个依附于柳家这棵大树的菟丝花而已。就算有唯一的例外也是，桑家的下一任家主进入仙门八境，爬到门派大师兄，下一任执剑长老这等权势地位。


    所以，这件事情的背后主谋是柳家？沈岫白心下惴惴，如果真是这般，他们现在就是悬崖勒马——底下是万丈深渊。


    毕竟柳家的地位和实力，说明他们有底气应付一切对这件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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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事，物。


    怎么办？沈岫白咬紧牙关，继续跟上对方。


    他们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自然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将那些被害人救出来。


    沈岫白自忖不算是多有正义感的人，没想到这种地步，自己却依旧想着救人。难不成是被李扶楹和李允融的观念腌入味了？


    开玩笑带走些许紧张气氛，沈岫白也从阴谋论中恢复。时音希的意识恢复，沈岫白将一部分意识切回去近距离观察对方。


    “确定是这个人吗？”一个声音响起，沈岫白双管齐下，记住了对方的样貌。


    “是的，大人。我们去调查了他进城后的行踪，发现此人行事不羁，行为放浪，在被我们抓到时，还笑得出来，应该是失魂症无疑。”


    “好，带进来吧。等等，什么味道！”随着抓住沈岫白的二人靠近对方，对方察觉到沈岫白下的药的味道。


    “大人？”二人恭敬中带着畏惧地低下头。


    “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去追——”对方话音一顿，“不必了，老鼠已经跑掉了。”


    沈岫白在陆九渊视角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对方从空中抓到一丝白烟。


    “是个有底气的家伙呢。将人带到地穴后，自去领罚。”


    沈岫白被拖着一路走到地穴，抓他的两人竟一句怨言和吐槽也没有，直到将沈岫白交给从地穴中出来接手的人。


    沈岫白不敢放出神识来探查，只能依靠肉耳来辨别。虽然他的修为不算低，但有随时回到炼气期的debuff，而且在此处对方的修为不低。


    而肉耳能得到的信息还是有限，沈岫白只记得一道粗重的气息，再之后就是暗无天日的地穴。


    进入这里的第一瞬间，沈岫白的感觉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震撼。


    地穴如兽人形容的一般，除了每七日一次的光亮，其他时候永远都是死寂。


    “你为什么没有变化呢？”一个长着猫耳的女孩靠近沈岫白，疑惑地问。


    沈岫白此刻非常恨自己有着很好的夜视能力，以至于他可以看见，女孩的耳朵和尾巴上爬满虱子，一点毛发也没有。


    “我不知道。”沈岫白深吸一口气，浑浊的气味令他不由自主地呕了出来。


    “哦，希望下次还可以再见到你。”猫耳女孩天真中带着残忍地说。


    她知道没有变化成功，就很有可能会死去，而她能见到沈岫白的下次，是对两个人最好的祝福。


    “谢谢你。”


    “不客气。”猫耳女孩与兽人一样，拥有着基本的思辨和认知。着同样也证明了，有人在教导她。


    “你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别人吗？”


    “什么叫介绍你认识？”女孩歪头，耳朵垂落下来。


    “就是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并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


    “我们没有名字，在这里也不需要名字。”女孩想了想，尾巴高高上扬，“不过，你可以叫1001。”


    “你好，1001。我叫时音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