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要怎么办？什么啊？”秋墨疑惑道，“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啊，荔枝姑娘不必太过拘束吧。”


    “我是说，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要卖东西的过程，剩下的时间怎么办呢？”黎芝说道，“难道回去一直休息吗？感觉有些浪费啊……但也没想到要怎样打发时间呢。”


    “如果是我的话，那就打算回去‘食堂’帮忙干活吧。”秋墨说道，“反正荔枝姑娘也没有什么计划，不如回‘食堂’做事好了。如果想以其他方式打发时间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再订购一些纸盒之类的……”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黎芝想了想，同意了秋墨的提议，她说道，“回去吧。”


    “嗯，回去了哦。”秋墨点了点头，收拾东西，与黎芝一起回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余庆很惊讶地看着返回的秋墨与黎芝。


    余庆大概是认为，这一次黎芝也要在外面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预定的计划吧。


    因为本就做好了至少中午才能再见女儿的准备，所以看到黎芝这么早就回来，余庆感到吃惊也是合理的。


    毕竟，很快就能结束今天准备商品贩卖的情况，甚至不在黎芝的计划之中。


    “卖光了。”黎芝呆呆地说道，“妈妈，我今天意外卖掉的商品，居然是‘很多盒子’诶。”


    “很多盒子？你在说什么？”余庆诧异地问道，“我完全听不懂。你不用着急，慢慢仔细说就好了。”


    “其实……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黎芝又一次向母亲做出了详细的讲解。


    “你又遇到了这种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余庆惊讶地说道，“上一次卖敲鼓，这一次卖包装盒子。你怎么总是……能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卖出去呢？不可思议啊，怎么做到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黎芝用郁闷的表情说道，“我就是能把那些‘奇怪的东西’推销出去啊，但贩卖正常的商品时，反而感觉相当困难。对此，我也很绝望啊……”


    “那算了。”余庆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真是奇怪的情况。喂，别哭了啊。这是多么小的一件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我没哭啊，妈妈。”黎芝狼狈地说道，“虽然看起来可能像哭了，但我并没有哭。”


    这是事实。绝不是在逞强。


    黎芝虽然此时很沮丧，但确实没有落泪的意思、更没有放声大哭的行为。


    “那大概就是我看错了吧？”余庆说道，“但你在不高兴什么？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应该是值得难过的事情啊？”


    “因为我感觉我有点无能……”黎芝说道，“只是‘计算所需的包装数量’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都做不好。感觉自己真是个笨蛋。而且……我总有种奇怪的担忧，我害怕我以后无论做怎么生意，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不可能。”余庆说道，“我的女儿可是‘幸运儿’哦。怎么可能遇到‘诅咒’这种离谱的事情呢？”


    “‘幸运儿’吗……”黎芝很有些消沉地说道，“我实在没发现自己哪里‘幸运’了，反而总怀疑自己‘厄运缠身’……”


    （虽然这么想是不太好……）


    （而且，也不应该跟妈妈说这些让人丧气的话。）


    （但是，我真的觉得自己运气很差、很倒霉啊。）


    （别的不说，光是“出生的时候被人偷换，在不属于自己的家里以糟糕的状态成长了十八年”这件事，就已经倒霉到家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至少人生中的前十八年，我应该也能过得轻松而又快乐的才对。）


    （但是……这么一想……如果没有被偷换过的话，我就无法认识秋墨了。）


    （难道我是为了“遇到秋墨”的这一命运，才会遇到被偷换这种事的吗？）


    想到这里，黎芝的心情不由得更加复杂起来。


    在京城那个家里成长，对黎芝来说，实在是很不开心的事情。


    但如果没有在那个家里生活的经历的话，黎芝就基本断绝了遇见秋墨的可能性、意味着永远都不可能认识秋墨了，那想象起来，也是非常不开心的人生。


    而且即使只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黎芝也感到绝望。


    （矛盾啊……无论怎样思考我的人生，都一定会有“缺憾”的存在。）


    （小说和戏剧里，都讲述着什么“重来一次，带着相关的记忆，就会比上一次更好”的故事。但是，对我来说，即使带着此时的记忆去轮回重生，我也不知道该停留在哪个时间，才会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比之前更好、更有意义。）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就连“重新来过”都是不会有多少新收获的。因此，我也不想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总的来说，我过去的人生、或是现在的人生，我都已经基本上做到了“尽力而为”“尽人事听天命”的程度。既然我已经做到了这些，就不必后悔了。）


    （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每一步都乱七八糟的。正因为如此，反而就连后悔、挽回都不必存在了……）


    在复盘自己人生的时刻，黎芝的思绪陷入了忧愁与悲伤之中。


    但余庆可没有像黎芝这样悲观地进行思考的意思。


    “宝宝当然是‘幸运儿’了。”余庆很严肃地说道，“就因为你当年离开了我们家，所以我们家都变得运气不好了。”


    “对不起……”余庆的话，让黎芝深感内疚。


    尽管并非是她的错、她对当年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但黎芝还是伤心地进行了道歉。


    “你在说什么？”余庆并不理解黎芝的意思，她说道，“我想说的是。自从宝宝你回来了之后，我们家的运气就变好了。以前我们家是不会有这么多顾客的，自从你回来之后，每天的客流量居然达到了过去的三倍以上！这或许也不是特别多，但是相比从前，已经算是多得难以想象了。”


    “啊？三倍真的很多吗……”黎芝困惑不解地说道，“恕我直言，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们的顾客基数本来就太小了啊？”


    “‘基数’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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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余庆不理解地问道，“你是说，我们‘食堂’的生意，过去实在是太差了。因为太差了，所以稍微提升一些，变化看上去都会非常明显的意思吗？”


    （妈妈的反应真快！我还没解释呢！）


    “嗯，就是妈妈说的那样。‘基数’大概就是‘基础的数量’的意思……其实准确的意思没那么简单，但这样解释，可能比较容易理解记忆吧。”黎芝略有些含糊地说道，“总而言之，我之前想说的意思是……比如我们‘食堂’之前一天只有十个顾客的话，那就算翻了三倍，也只有三十个，并不是很值得在意吧。新增的客人又不多，这也不能说明是我自己的功劳吧？”


    “哪有你说的那么少？”余庆说道，“我们家要是那么少人的话，‘食堂’哪里还能干的下去啊！肯定比你说的多多了。”


    “好吧……那是我想多了。”黎芝不安地说道，“不过，也许是因为秋墨的功劳哦。毕竟，他做菜特别好吃的，妈妈不觉得吗？就算以我在京城光顾过的餐馆厨师的水平来看，秋墨的厨艺也是相当优秀了。”


    “这个嘛……”余庆说道，“虽然也不是说完全没可能。但是，他其实也不怎么在这里待着啊。做饭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大早过来，做了可供一天销售的同一种菜肴，然后就跑掉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黎芝说道，“但既然秋墨已经做完了这些，那他在不在‘食堂’也无关紧要吧。咱们‘食堂’本来也不是‘随意点餐’那种餐馆，而是本来就有什么吃什么的‘份饭’类餐馆啊？只要妈妈你还在卖秋墨做的食物，那就是跟他有关的吧？”


    “你这么说虽然也不是没道理。但是，‘食堂’的生意，果然是在宝宝来之后，就显著变好的。”余庆说道，“秋墨来了之后，也只是提升了一点儿我们家的营业额而已。与你来的那段时间对营业额的提升相比，实在是很不明显。因此我才会认为是因为你来了，所以我家才变好的。”


    “可是……”黎芝依然觉得，母亲的感知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但是，她不想再和母亲多计较下去，结果就欲言又止了。


    “还有就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家不光是餐饮这方面红火了许多。最神奇的是，连‘鸡场’都突然变得红火了起来。”余庆说道，“每天来我们家购买鸡蛋与鸡只的人更多了。而不仅如此，最奇妙的是，鸡下蛋都变得勤快了。过去，只要每只鸡每天都能下蛋，就是非常高产的时候了。现在，有的鸡偶尔会一天下两个蛋呢！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真的很不容易，就像奇迹一样！”


    “啊……？”黎芝惊讶地睁大了澄澈的眼睛，她问道，“鸡还能一天下两个蛋啊？是真的吗？”


    虽然黎芝对养殖这方面的事情，本就几乎一无所知。


    但即使是无知的她，也不可能不知道，“一只鸡一天最多只会下一个鸡蛋”的常识。


    一只鸡每天下超过一个鸡蛋的话，这是不正常的。


    虽然是好事不错，但即使视为“惊喜”，也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