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末大抵也想不到，自己用来告别的舞台，最后成了全场高光。


    综合投票通道开启，苏一末排名直线飙升，最后以总成绩第三名高位出道成团。后续的发展也很不错，团歌拿到主期一位，大势综艺连上3期，录制、打歌，团内每一期成员都有百万直拍。新专切过了同期回归的ECC。本来已经是很好的成绩，只可惜后来因为几家公司管理理念及利益分配问题，最终宣布解散。


    不过选秀团能打出这样的热度，已经很少见了。


    苏一末回国后的人气只增不减，去了两档国民唱跳综艺当导师，和全浩奎在节目中碰见，机缘巧合出演了全浩奎给新晋偶像男团SPS写的新歌的MV女主。


    SPS是springbambooshoot的简称，中文‘春笋’——路辛闻所在团。


    黎晓点进MV，质量很好，其中一段合part的部分让人很惊艳。苏一末毕竟韩团出道，实力放在内娱自然能打。不然也不会一回国就是大热导师，让黎晓惊艳的是，和她一起合拍的男生无论是点位，节奏还是气息都没有掉队的情况。


    两个人合作的一整段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辛闻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家闻闻是不是巨帅！


    他跳舞很厉害。


    这是黎晓基于MV给出的评价，不过在之前的印象里，她对路辛闻的了解还停留在昨天的那段相似的旋律，又听说是男团，黎晓还以为他是主唱。


    “哎呀我们家闻闻确实是主唱，不过他其他方面也很厉害的，全能ACE了解一下！！”


    屏幕外，宋依还在继续给她安利，期间两人吃完饭后又去外面逛了逛。


    黎晓带宋依去了藏布湖。


    “哇塞，这里的湖水好蓝，而且还这么清澈，感觉坐在这里心都是静的！”


    “嗯。”


    “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黎晓摇摇头：“偶尔喜欢出来走走。”


    “这样啊。”宋依说着放下舒展的双臂：“这里空气真的很好，如果闻闻也能来这里逛逛就好了，也能亲眼见见他资助的地方。”


    “资助？”


    “对呀。”宋依说到这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黎晓：“路辛闻以个人名义向国家自然资源保护区羚羊动物保护项目捐款一百万，协助项目组建，得到保护区项目负责人回应，联合成立羚羊成长保护协会，项目命名‘闪闪肃羚羊’。”


    “好厉害。”


    “是吧是啊。我们闻闻一直很棒的。”宋依说着开始翻相机，把照片送到黎晓面前，都是她抓拍的羚羊、草原、蓝天、白云、旷野。


    宋依一张张地翻着，看得出拍照的技术很好，她抬起头看着一望无尽的旷野：“要是有一天，闻闻能亲眼看见这些就好了。”


    “会的。”


    “为什么？”


    “说不出来。”黎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能创建这样的项目，他自己也会想来看看的。”


    “嗯。谢谢你这么安慰我。”宋依笑得很漂亮：“我也相信他会来的。”


    *******


    两人从藏布湖回来，宋依的藏原之行也即将告一段落，她抱着自己的背包准备上车，回头看见黎晓站在空地上，粗狂的风将头发吹得凌乱，衣摆都被吹得鼓起来，黎晓却纹丝不动地站得笔直。


    她还是很瘦，却比以前更有力量感。皮肤是天生的白皙，一顶鸭舌帽遮不住眉眼的清凌。即便是在这旷野之上，她也是一页动人的经幡。


    “下次见！”


    宋依大声地喊。


    黎晓冲她挥挥手，车辆行远，人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宋依目光落在上面，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


    “下次见，青灿娱乐练习生，黎晓。”


    -


    时间一晃入冬，自从重新接入外界的窗口以后，黎晓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想法。一楼有一间空置许久的大教室，黎晓拿着抹布进去收拾。卓玛看见了很开心地过来帮忙，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就是纯粹地高兴。


    收拾出来以后很空旷，可以当练习室用。


    想完全回到以前的水平自然有难度，加之她身体的原因。没练多久就会出汗，气息也稳不下来。被绑架的那半个月，每天都很黑暗，重度呼吸道感染留下的后遗症也是黎晓知道自己留不下舞台的原因。


    如今现实再一次摆在面前，黎晓背靠着墙喘着气，有点不想认输。


    但没办法。


    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门口出现卓玛探头探脑的样子，她笑起来，又推开门：“晓晓，练完了吗？吃饭？”


    “好。”


    黎晓回房间洗了个澡，穿了一件米白色棉绒卫衣，下楼去帮卓玛盛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厅堂坐了一个人。那人也穿一件纯白色卫衣，黑色牛仔裤，很居家的打扮，忽略掉左耳上连三颗的星星耳钻的话。


    大致一眼留下的印象便是以上全部。


    直到男生把头抬起来。


    嗯哼。


    她说什么来着。


    路辛闻。


    现在给宋依打电话还来得及吗？她正主到肃原来了。


    “坐。”林叔叔见黎晓端着菜站在门口，过来喊她：“晓晓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就接过她手里的牦牛肉：“辛闻，我外甥。”


    “黎晓，舅舅同学的女儿。”


    “认识。”


    “听说过。”


    两人异口同声。


    彼此都有些意外对方的答案，不过都没说什么，路辛闻弯了下唇：“我是比较出名。”


    “……”


    一顿饭吃得不紧不慢，黎晓话少，安静地抿着奶茶，听林叔叔和他聊天。


    “爷爷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看电视都吵着要和冠军打羽毛球。”


    “能认人了？”


    “不认，出门说我不是他孙子，他孙子会少林寺武功。”


    “……”


    “您也别老问我，自己怎么样？卓玛阿姨呢？身体还可以吧？”路辛闻嘴皮子挺溜，这点黎晓倒是有些意外，和印象里有些出入，他捏着筷子像个小领导，一圈都关怀完，到了黎晓，专门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特产奶茶，特意选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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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晓同花纹的杯子：“干了。”


    说完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子。


    黎晓莫名，这人挺有意思：“为什么敬我？”


    “眼光好。”他已经坐下来，又开始埋头扒饭：“再说，我这么宠粉。”


    神他妈你粉丝。


    “我不是你粉丝。”


    “我知道，我粉丝嘴都比较硬。”


    “……”


    卓玛已经笑开了，林叔叔看出来尴尬，也出来打圆场：“那个，阿闻啊，小黎她真不是你粉丝。”


    “哦，吃饭吧，菜有些凉了。”


    该说不说，对方的心理素质还是挺强的，换她可能都做不到这么淡定自若。不过一顿饭吃起来倒是容易，饭后黎晓帮忙洗了碗就上楼了。她昨晚又有了灵感，这会儿正在试旋律。


    然后房门就被人扣了两下。


    “谁？”


    “刚楼下。”


    这介绍挺别致，黎晓把门打开，见人一手插兜侧靠在门边：“刚才弹的什么？”


    现在黎晓真信了宋依粉籍，毕竟正主和粉丝见她面问的话都一模一样。


    她答得也八九不离十。


    “方便再弹一遍吗？”


    “不太方便。”黎晓准备关门，被男生指节分明的手拦住：“你刚才主调的转音低了一度。”


    “哪个？”


    他站在门外，发丝柔软，头微垂，黎晓一米六八的身高，看他需要仰着头，两汪清泉相撞，彼此都深不见底。


    黎晓把门让开，抬手冲他一勾：“试试。”


    吉他转到路辛闻手上，天生吃这碗饭的人，气场都是合的，比起之前在楼下的散漫，男生眉眼微敛，表情瞬间专注起来。黎晓未置一词，开了瓶牛奶在旁边倚着墙看他。


    他试了下音，开始弹。


    琴音在房间中持续回响，错落有别，高低有序。黎晓听入了神，一曲终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正想着要不夸他两句，这人已经将吉他自己放下来，扬起头笑：“怎么样？是不是如听仙乐？”


    否。


    耳暂聋。


    黎晓只看着他，稍稍弯了下唇。


    “满意？”虽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但大明星心情依然很好，放下黎晓的宝贝在桌上抽了张白纸出来，长指拿着铅笔微微一转：“行，刚才的调我给你写一下。”


    说完也不待黎晓回应，顾自埋下头开始。


    路辛闻动作很快，字也写得漂亮。他没有停留太久，写完就起身整理好椅子离开，仿佛真的只是为那段旋律而来。


    黎晓拿着他留下的纸张看，末尾的留白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留下他的签名。


    ——路辛闻。


    有什么东西具象起来。


    -


    “2020.12.17肃原天气很好，见到了……不记得我。”


    “状态比以前好。”


    简短的日记本合上，路辛闻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光影透过窗户照进来，路辛闻抬起头，半张脸隐在光影中。


    记忆中某处相似的画面在此刻重叠。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和黎晓见的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