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就不要怪梨梨了。她昨晚也是受害者。一个人从那混蛋手里逃跑、从海里游回来已经很勇敢了。”沈确忍不住开口打断墨松寒。


    墨松寒瞥了一眼沈确，咬牙切齿道：“我过几天再找你算帐！”


    花清漓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没有搭理两人。而是在心中盘算着后续工作的相关事宜。等应如风的事情解决，她就正好有借口可以让师父对自己心怀愧疚，从而正式脱离师父的掌控。


    一个Donald，一个景爷，还有之前的傅容兮。如果类似这样的人源源不断地出现在自己的工作中，那这份工作对自己最初的意义就消失了。


    她垂着头，在心中盘算好了一切才开口对两人道：“能不能回家去吵？我好累。”


    墨松寒听见女儿开口，只好暂时放过沈确。


    “沈确，你先送漓漓回去。”墨松寒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只好暂时放过他。


    花清漓被沈确从椅子上扶起来，离开时，她突然回过头对爸爸要求道：“爸爸要来家里看我吗？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一些吃的？我一会儿手机上发给您？”


    “也好。”墨松寒听到女儿的要求，只好送他俩上了出租车，自己则回到车里等待花清漓的信息。


    坐上出租车的花清漓靠在窗户上，虚弱地捧着手机给爸爸打字发消息。她发的当然不是什么零食清单，而是将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了爸爸，并且请爸爸帮忙保密。


    消息发送后很快便得到爸爸肯定的回复。花清漓删掉聊天记录后才如释重负地按灭了手机屏幕。


    她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侧身靠在了沈确的怀里。


    雪松夹杂着梨的香味从沈确的衣服上透出来。花清漓还挺喜欢这个味道，忍不住往沈确的怀里钻了钻。


    她的耳朵贴在沈确的胸口，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花清漓垂着眸，心中对沈确泛起一丝愧疚。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会让沈确很难受吧。但是她实在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在可以博得师父的愧疚感和所有人的同情心之后，于她身处的这个混沌之局里全身而退。


    沈确是局外人，也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只有让沈确流露出真实反应，其他人才不会怀疑她本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由于应如风绑架勒索失败，他的照片也就此登上了警方的通缉令。


    此时此刻，应如风看着手机上自己的通缉令，崩溃地躲在一家破旧的小宾馆里盘算着逃跑的计策。


    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他没能察觉到自己早已被人跟踪至此。


    夜晚，他乔装打扮，在用过复方尿维氨滴眼液后偷偷溜出了房间，前往楼下的小卖部用现金买了点吃的。


    只是他不知道，早已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并一路跟踪至宾馆。


    那人趁应如风离开后，偷偷撬开了他房门的锁，潜进他的房间四处摸索。最终在他搁在床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那瓶复方尿维氨滴眼液。他拧开盖子，将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剂注入了滴眼液瓶里摇匀。


    做完这些，那人又偷偷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应如风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当天凌晨，下了暴雨。为了避开警方的追捕，应如风开着车行驶在漆黑的山间省道上。


    周围来往的车辆很多。正当他庆幸自己离开了警方的搜捕范围时，身后响起了警察的警笛声。


    应如风瞬间慌了神，为了看清前方的道路，他不得不再次摸出口袋里的那瓶复方尿维氨滴眼液朝着自己的眼睛里滴进去。


    可是没想到，在用过滴眼液不到五分钟，他的眼睛就开始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两把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眼睛里在疯狂搅动。


    他痛苦地呻吟着，勉强睁开一只左眼看路，一边忍不住抬起手揉搓右眼，希望可以缓解疼痛。


    很快，他察觉到自己的眼前逐渐模糊，除了能感知到路灯发出的光芒，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慌张地转动着方向盘想要踩下刹车找个地方停车，却没想到刹车居然在这个时候失灵了！


    他的车辆轮胎竟也在此刻打滑。


    伴随着应如风没有章法的转动方向盘，最终，他意外踩下油门，连车带人地冲出了栅栏，滚下了山坡。


    这条山间公路的山脚下是一座大水库。


    应如风连人带车就这么落进了水库里。


    四面八方涌开的水很快就从车的缝隙中渗进了车里。


    他慌慌张张地解开安全带，想要找安全锤打碎车窗，却在摸索之中，发现车里的安全锤早已不知去向。


    眼看渗进来的水已经没过自己的喉咙，应如风只能用手狠狠地拍打着车窗。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他突然明白了花清漓被自己推进海里的那种绝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最终，应如风只能看着从窗外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水把自己淹没。


    两天后。


    天空阴沉沉的，时不时地降下一道无声的闪电。


    花清漓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爸爸前几天也在她的劝说下终于返回泉亭。


    近几天沈确都在家办公，就是为了照顾她。


    花清漓穿着黑色的睡衣趴在沙发里看电视，双腿搁在沈确的腿上享受着他的按摩。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靠枕上按着遥控器。


    临近中午，沈确自觉地去厨房给花清漓做午饭。


    “想吃什么？”沈确走进厨房，系上围裙问她。


    “下雨了，没有工作，没有钱，我也没胃口。”花清漓随意刷着手机翻看着商铺租售的消息。


    “怎么，你说想开店，是真的啊？”沈确将刚刚煲好的山药粥盛出一碗，拿了勺子端到花清漓面前。


    “我第一次煮这种粥，味道还不错。尝尝看？”沈确在她身旁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得不烫了才将勺子递到花清漓嘴边。


    花清漓低头吃掉了勺子里的粥，评价了一句“味道不错”后继续玩着手机。


    “是吗？”沈确笑道，“看来我的厨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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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稳定！”


    “是啊，我又没有否认过你的厨艺。”花清漓头也不抬地反驳道。


    随着花清漓不断地刷着手机上的店铺招商广告、新闻等信息，沈确就这么将一小碗山药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完。


    “有看到心仪的商铺吗？”沈确侧身从一旁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捻在手里伸到花清漓面前替她擦了擦嘴巴。


    “暂时没有，这年头合适的商铺简直不要太难找。”花清漓继续低头翻着手机，蹙眉道。


    “如果找不到，你准备怎么办？又或者说，如果你找到了，如果你准备开个人工作室，那你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沈确问。


    花清漓懒散地朝着沙发上一倒，回答道：“没想好、没想好、没想好——”


    她说完，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在思考了五分钟后，再次回答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做白日梦。没有脚踏实地地做到让我自己满意之前，我是不会去幻想未来的。我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的期待高过我的实力，这会让我觉得压力很大。”


    花清漓说着，停下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补充道：“其实我知道我们工作室很多人愿意跟着我，但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如果我没法保证他们跟着我收入稳定，他们估计也很难愿意留在我身边吧。都说职场无朋友，我在工作室那么多年，果然一个朋友都没有。而且……工作室是我师父的，就算我自己成立工作室、开店，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人交到我手上。真烦人。”


    正当沈确想要开口，一阵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了他。


    花清漓倾身从沈确的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准备替他接电话，却在看到手机上显示来电联系人是警方时有些愣神。


    “怎么了？谁打来的？”沈确见她迟迟不接电话，奇怪地问。


    花清漓看着手机屏幕，脑海中设想到：该不会是自己找人跟踪应如风的事被发现了吧？


    “不接吗？”沈确见电话铃声响了又响，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哦……”花清漓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强忍着紧张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沈确先生吗？关于花清漓小姐先前被绑架的事，我们已经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应如风。但是他于大前天的晚上，驾车穿过山间公路逃跑。但由于天气的原因，他驾驶的车辆发生了车祸，连车带人坠入了公路旁的一个大水库里溺亡。请问大前天晚上你们都在哪？有谁可以作证？”电话里的警察严肃地询问道。


    花清漓与沈确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最终花清漓如实回答道：“我们最近都待在家。那天从警局回来后，我们和爸爸当时就去医院做了检查。我们有当时检查开的单子，医院的监控应该也有拍到我们。后来我们就一直待在家里直到现在。家门口也有监控。”


    “好的，我们一会儿就根据你们留的地址前去调监控取证。请保持通讯畅通。我们会随时传唤你。”


    “知道了。”花清漓平静地挂断电话，看向沈确，问：“他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