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要做坏事的时候，总会打扮美艳动人，而后隆重出场。


    化完妆后，明念望着镜子里的女人。


    丝绸般柔顺的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完美的头骨，精致的五官，尽显无遗。


    景以川踏入公寓，就看见明念开门后忙不迭地回卧室，找她的耳坠。


    露背红色长袖包臀短裙，后背线条清晰流畅，从侧面还能看见她紧致的腰线，目光下移，挺翘的翘臀，笔直纤细的双腿，十分博人眼球。


    无论正面还是背面，大片裸露的白皙肌肤被紧紧包裹的红色短裙衬得又纯又欲。


    随着她戴耳坠的动作，后背蝴蝶骨若隐若现，景以川狭长的双眸泛起疑惑，“你今天有约吗？”


    明念回头，潋滟的眸子映着耳坠红宝石折射的光泽，“今晚有好戏。”


    “我在花园酒店顶楼定了位置，本来想约你一起用餐。”景以川视线锁在她因转身，更清晰可见的腰窝处。


    明念眉尖蹙起，犹豫两秒，还是拒绝，“改天？”


    接二连三被拒绝，景以川心情燥闷，“你今晚约了谁？”


    明念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时间管理大师明念，翻车现场？


    她要这么说？


    说她今天邀请纪濯和她一起去在DreamCup大赛颁奖典礼。


    景以川和纪濯现在本身就因为阴差阳错的错位人生，互生敌意。


    她被夹在中间，非必要时真的不想在他们任何一人面前提前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都怪景以川！


    今天来找她，也不提前给她发信息说一声！


    她都没法错开时间！


    见明念如此反应，无需多言，景以川也猜出几分。


    打扮如果娇媚动人，穿着明亮的红色，为了别的男人？


    景以川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不好打车，我送你一程吧。”


    明念很想说‘不用了，谢谢你’，但连续拒绝别人的好意，显得她不近人情，冷漠孤傲。


    她想和景以川成为‘战友’，一直对景以川态度太差劲，会在他们俩良好关系的通道里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迟疑了片刻后，明念说：“那谢谢你啦，下次我请你吃饭。”


    耳坠掉在地毯上，明念穿着短裙，又有旁人在，不方便弯腰去捡。


    景以川俯身捡起耳坠，不等明念说出谢谢，炙热的气息落在她脖颈处，指尖摩擦轻搓她晶莹圆润、沁凉如玉般的耳垂，温柔给她戴上红宝石耳坠。


    清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很美。”


    镜子里，男人大手扣住女人肩膀，一个温润如玉，讳莫如深的黑眸隐隐散发占有欲；一个绰约轻曼，因他的亲昵而呆愣在原地，红唇微张，引人采撷。


    下一秒，景以川松开她，抽离对她的迷恋，又恢复礼貌带着疏离的态度，“外面有些冷，记得穿厚一点的外套。”


    明念僵直腰背，轻轻应了声，“好的。”


    景以川关门的瞬间，扫过明念绯红的耳尖。


    你瞧，以退为进，对明念多有用。


    给予她朋友般温暖的帮助，偶尔做一些亲密的举动，接着当作无事发生，让她摸不到头脑的同时，又能潜移默化的让她慢慢习惯。


    对待小刺猬，果然不能操之过急。


    在她快要竖起刺的时候，见好就收。


    *


    一辆豪车缓慢在结冰的马路上行驶。


    “意大利交换生的事情解决了？”景以川随口问道。


    “解决了。”明念回答：“纪濯这方面业务比较熟悉，他处理的很快。”


    景以川其实想问的是，纪濯在和意大利交换生沟通过程中，会不会知道他拿明念手机发信息的事情。


    不过，听明念的语气，他们俩应该都不知道。


    车子拐到京华大学门口，熄火停车，明念收紧身上的白色毛皮外套，打开车门迎接湿漉漉凛冽的寒风。


    另一侧车门敞开，景以川也跟着下车了。


    明念听见声音，疑惑问：“你来学校还有其他事情吗？”


    “都送到校门口了，直接护送你到目的地吧，雪后路滑不好走，你还穿着高跟鞋。”景以川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臂，充当移动的扶手。


    明念不太适应，景以川对她那么温柔体贴。


    这让她幻视现在的景以川，好似变成之前那个在平阳镇没有经历任何欺骗和谎言，单纯的景以川。


    昨夜白雪，今朝变成黑色肮脏的冰被堆积在马路两边。


    雪一阵一阵下，刚清理干净的马路，总会铺上新的一层白雪，不成气候的雪说停就停，冷风一次地面上的雪水冻成冰。


    明念小心翼翼搂着景以川的手臂，一路抵达男生宿舍。


    电话未接，信息未回，明念等了五分钟，耐心逐渐消耗。


    有个纪濯寝室的舍友正好下楼，认识明念，偷偷打小报告，说纪濯昨晚一夜未回寝室，直到现在都没消息。


    所剩无几的耐心，瞬间烟消云散。


    但明念又很想拉着纪濯当她的观众，观赏她又一次‘伟大的布局’。


    也是想告诉纪濯，当初我拒绝你的帮助，是因为我留了后手。


    她重拾耐心，打听纪濯昨晚可能会留宿的地方。


    景以川全程未有言语，欣赏明念的不停转变的表情。


    车子再次出发，来到城中村。


    破旧小区，房屋密集，抬眼随处可见缠绕的电线。


    明念皱眉犹豫，又一次拨打纪濯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打错电话了。”说完，明念挂断电话。


    景以川原本只是想堂堂正正的将明念送到纪濯眼前，以此来告诉纪濯，他相信明念，和明念关系很好，他们经常见面。


    他这么做，是想让纪濯吃醋，以此来影响纪濯今天和明念出去玩的心情。


    结果？


    纪濯自己爆了个雷。


    景以川压抑上扬的嘴角，适当的时机，耐心寻求她的意见，“要我陪你下去找他吗？”


    明念最讨厌失约不守时的人，她沉声道：“直接去建筑大厦。”


    压抑在心头一整夜的阴霾被驱散，景以川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调动拐弯，车内的音乐都变得轻快愉悦，每个节拍都恰到好处地打在景以川心鼓上。


    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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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罩苍穹，天气预告播报雨雪暂停，明天北城地区大降温，发布寒潮和大风预警。


    明念要下车前，听到景以川这样说：


    “如果你需要有人陪你入场，我可以陪你，如果你觉着我碍事，我可以先回去，等你结束完来接你用餐？”


    见他如此执着，明念恍然大悟，心想景以川真的很喜欢花园酒店的法餐。


    整个下午，景以川带她奔波走了三个地方，要是再让他回去等着接她用晚餐，不知道的还以为景以川成为她的私人司机了呢。


    明念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骄横无礼，随意使唤人。


    “你可以和我一起进来，但你进去后，要和我分开。”明念委婉地给他解释，“就是，大家现在都知道你是景家的人，如果你跟在我身边，会影响一些人的发挥，也会影响我最后想要的效果，你明白吗？”


    景以川见她一本正经又纠结的表情，哑然失笑，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是明念第一次照顾他的情绪，他能感受到明念怕他误以为她不想和他一起而多想愁思。


    今晚，他想看看明念要怎么搅乱DreamCup大赛颁奖典礼。


    *


    明念最大的优点就是嘴严，不想承认的事情坚决否认，没有达成的目的绝不给他人透露半分。


    温言昔曾打趣过明念，如果她去当特工，一定是最让顶头上司放心的特工。


    颁奖典礼是她最爱的杂志主办的，她怎么会毁了颁奖典礼呢？


    她要毁的是人。


    “你怎么来了？”韩织雅将明念拉到一旁，小声质问，“今天没有你的事情，没人邀请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提前恭喜你。”明念长睫忽闪，语调兴奋。


    “你是真心的？”韩织雅语气充满质疑，上下打量明念今天的装扮，“你这身是限量款吧，我都没有，你上哪买的？”


    “景伯母送我的。”明念笑靥如花，真诚无比，像剔透的玉石，不含杂质，“你喜欢的话，我还有一件绿色的，没穿过，等我回去寄给你。”


    “你是恭喜我，还是恭喜你？”韩织雅神态傲慢，“少在我面前炫耀，无论你的作品还是你的衣服。”


    “好吧。”明念声线压低，卷翘的长睫，在脸上落下阴影，轻轻颤抖，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韩织雅受不了她这副模样，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明念站在原地，看着远方她满口谎言的父母，弯着腰恭维韩家的人样子，着实不适。


    她爸妈瞒着她来北城，为了怕她多想，还特别汇报说今天晚上一个有饭局，一个要通宵打麻将。


    结果，是来这提前庆祝韩织雅得奖？


    这一看就是，韩家早已打点好一切，他们暗箱操作，让韩织雅不费余力的抱个大奖回家。


    有钱人做事，大多数时候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但有一些人是不可控的。


    他们受有钱人追捧，有钱人也以和他们交友为荣从而给自己镀金，提高社会地位，显得不是粗俗的暴发户。


    和这些人做朋友有些风险，因为他们有着让有钱人难以控制的不确定性。


    那些不确定性就是艺术家的傲骨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