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粲粲和林芳大清早赶往医院并且连着三四天都没有回来，家属院的人看见的不少，现在也开始犯嘀咕。


    “这谢团长和魏副团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不然怎么这么多天没音讯，他们的媳妇儿也没回来过一次？”


    “就是啊，三个孩子都在陈清霞和顾团长家里呢，这些天也不见带出来玩儿。听陶瓷厂的人说这陈清霞请了好多天假，估计几个孩子闹得厉害，她都没有精力上班了。”


    连最调皮捣蛋的小红星也乖乖窝在家里哄妹妹，大家不由得往最坏处想。


    沈皎皎扶着肚子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听到这些消息开心地恨不得大笑出声，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悠哉往家走。


    “杜副团他媳妇儿，这是有啥好事让你开心成这样啊？你知道你堂妹她家里是什么情况吗？”


    有眼尖的大婶子看见沈皎皎，三两步跟上来打听情况，倒不见得是有什么坏心思，纯纯是好奇心作祟。


    “哎呦！婶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那堂妹可不待见我，我哪敢议论她的事情？甭管啥情况，过些天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我也是听我家男人说的，他们是让人抬回来的，还动用了直升机呢！听说两人人血糊糊的，我这听起来就害怕，可不敢想，大家也别说是我说的这事儿，不然祝政委要找我谈话了，我那堂妹要是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这怀着孕可承受不了。”


    沈皎皎说得确实是实话，但她不确定谢沉澜和魏东明是不是真的快死了。现在消息都封锁了，部队里面下了禁令，谁也不敢谈论这事，杜长顺抓心挠肝的，沈皎皎当即出主意，二人一拍即合打算从陈清霞这边打听消息。


    大家听沈皎皎这话，估摸着这两人受了很重的伤，就算还活着也只剩下半条命，这半条命还悬着。


    她们聚集在陈清霞她们几家不远处，眼巴巴瞧着有什么动静呢，几乎是陈清霞家的大门一响，她们下意识看过去。


    陈清霞推着木头小车去买菜，几个孩子在家憋了好几天实在待不住了，一个个可怜巴巴地央求她要跟着出去。


    她想到家属院那群嘴巴没把门的大婶子小媳妇儿，因为小满撒娇而软化的心又硬起来。


    “清霞姨只有一个人，你们五个一出去跟撒欢的猴子一样，我是顾买菜呢还是照顾你们几个呢？”


    没有安安在，这几个小家伙没个主心骨，在家里上蹿下跳，她这几天又得安抚他们的情绪还得防着他们在家里霍霍。


    可几个小孩子眼神亮晶晶的，左一句保证又一句保证，还拉着陈清霞撒娇，她无法，决定今天先带着小穗和小海星这两个稳重的，还答应给他们买大白兔奶糖，拉扯了好一阵才出了门。


    陈清霞推着木头小车，小穗坐在里面，小海星跟在旁边拉着她的小手，害怕她乱动摔下来。


    “清霞姨，妈妈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们了，也想爸爸了！”


    小穗看到自家大门，刚才欢快的情绪又低落下来，歪着小脑袋，用澄澈的杏眼期待地看着陈清霞。


    “他们啊？到市里给你们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漂亮衣裳，你们太小了，等你们长大了也会带你们一起出去玩儿的。”


    陈清霞是个急性子，还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主儿，她这些天着急的嘴上起了好几个泡，偏偏顾卫东还要处理什么重要事情回不了家，她还带着五个娃，只能装作轻松的模样，不然根本哄不住他们。


    小穗听懂了，点点小脑袋，转回头拉着小海星的手甩来甩去地玩儿。


    不远处站着的沈皎皎以及婶子们把陈清霞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的猜测基本笃定了。


    “清霞妹子，怎么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买菜啊？那俩妹子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是担心啊……”


    八卦的成分有，但也有一些担忧，沈粲粲和林芳两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孩子两岁都不到，和男人感情也蜜里调油，这要是男人出了什么事，她们就在旁边看着别一时想岔出个什么好歹。


    “叔姨他们还有安安出去玩儿了，还要给我们带好多东西回来！”


    小海星见小穗着急想回答，但一时间想说的太多，她小小年纪口齿还不太伶俐，他作为哥哥自然帮忙代劳了。


    “对！”


    小海星说完后，小穗肯定地点点头，挺着小胸脯坐在小木头车里跟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一样。


    “噗呲——这孩子有谢团长的气势，可惜……唉！清霞妹子，你们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帮忙，她们两个也不容易。”


    众人应和地点点头，怜惜地看了看小穗，也没再多说什么，当即打算离开。沈皎皎见这群人这么没用，只好站了出来。


    “我可怜的小穗，你爹要是回不来……小姨会照顾你们姐妹的，你记得跟你娘说，你娘知道什么意思。”


    沈皎皎手里攥着手帕，硬挤出来几滴眼泪，走上前想摸摸小穗的脸，结果让小海星一把甩开，陈清霞也鄙夷地看着她。


    “积点口德吧，不然粲粲不收拾你，我腾出手来也得收拾你！”


    “坏女人，不许摸小穗妹妹!你不要胡说八道，谢叔他们好着呢，娘，她是坏人！”


    小海星心思细腻，是五个孩子里唯一一个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听见沈皎皎故意使坏气得小胸膛起伏，抱着小穗死死瞪着她。


    沈皎皎恨不得甩面前的臭孩子一把，眼珠一转，扶着肚子诶呦诶呦向后仰去，恰好后面的婶子们扶了她一把。


    “这孩子怎么回事？人家小姨也是关心孩子，谢团长出了什么事不得指望这些亲戚吗？难不成你爹娘还要帮战友养孩子不成？你粲粲姨家里三个娃，你们两兄弟，你爹娘怎么养？能养过来吗？”


    沈皎皎这一出让大家也不藏着掖着了，对着两个孩子就口无遮拦教训起来。


    “你们这群丧良心的，我们好着呢，用不着你们假好心，快走！不然我推着车撵你们了啊！”


    陈清霞气得火冒三丈，推着小车当即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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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人脚上撵去，她这泼辣劲儿不过一会儿把这群裹乱的人赶走了。


    这一出之后，陈清霞和小海星买菜的一路上悄悄关注小穗的表情，发现她没哭没闹，他们问话也乖乖回答，但就是感觉这孩子太过沉默了，小穗本来就有些早慧，一岁大点的娃此时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两人心疼不已。


    晚上，陈清霞哄睡孩子们，走到客厅烦躁地走来走去，而房间的小穗睁开眼睛，悄悄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再回到屋子里后紧紧地抱着姐姐小满哭起来，嘴里嘀咕着“爸爸妈妈、哥哥。”


    顾卫东深夜秘密赶回来，陈清霞一直没睡着，二人躺在床上说话。顾卫东知道了今天的事，一向木讷从不论人是非的男人也不由得嫌沈皎皎多事，但想到这些天查到的事，难得连日来的紧绷的神情松缓了几分。


    “你们这算是歪打误着了，某人现在狗急跳墙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要行动了。别担心，我会护好你和孩子们。”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顾卫东把小满小穗以及小远航抱上车，又和陈清霞交代几句后离开。


    医院。


    谢沉澜和魏东明伤势渐好，沈粲粲和林芳放下心来后又开始想家中几个孩子，安安也蔫蔫地念叨着妹妹，可现在他们只能在医院等待那边收网。


    “也不知道臭小子有没有想我？估计都不认识我这个爹了。”


    魏东明脑袋上的纱布拆了后，林芳帮他洗了个头，这时候扒拉着小板寸，嘴里念念叨叨，他看向让媳妇儿喂汤的好兄弟，竟然还产生了羡慕之意。


    “我记得你当初伤了右胳膊，我要喂你饭，结果你瞥了我一眼，拿左手利索地吃饭，跟没事儿人一样，怎么现在都养了几天了还让媳妇儿喂饭？儿子喂水果？谢团，你倒是说道说道，冷阎王什么时候变矫情了？”


    林芳拧着他的耳朵，让他少说几句，可他刚安分一会儿又忍不住挑衅突然变娇柔的好兄弟。


    “魏副团，我怎么感觉你羡慕我家沉澜啊？你把这嘴皮子用在芳芳身上，你自己不就能享受一下这待遇了吗？”


    谢沉澜目不斜视，靠在床头，任由沈粲粲一口一口给他喂汤，喝了汤之后，沈粲粲还要给他喂水果，他这嘴巴这些天自从能吃东西后就没闲过。


    “星星，我……”


    谢沉澜抬起左手试图将碗推开，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胖了几斤了，这些天光吃不训练，再这么下去媳妇儿喜欢的八块腹肌估计要变成六块了。


    “吃，这些都是专门用来补身体的药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才能回去见女儿们。”


    “爹，到时候小满和小穗肯定要你抱，你要是身体没好，抱不动她们怎么办？妹妹会伤心的。”


    沈粲粲和安安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软肋，谢沉澜果然沉默不语，默默接受投喂。


    “爸爸！妈妈！哥哥！”


    病房里几人听见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门口三个小脑袋探进来，他们忍不住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