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不安的原因，锦衣怎么都睡不着，干脆起来洗漱，然后出门透透气。


    走出木屋时，锦衣下意识看了眼隔壁，门扉紧闭，瞧不出什么，好像昨晚都是她的幻听。


    锦衣住的是山腹里的半山腰，她顺着昨天走上来的路往下走，但才走出一小段距离，就听到狗吠声，还有大黑狗冲了过来！吓了她一跳。


    紧接着，立即有人从下头的一排木屋走出来，还算是个熟人，就是那天那个船员！


    “又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船员有些烦躁，原本像是要骂人，却在看到锦衣胸前的玉牌时，顿了顿，但还是低声骂了句，“他娘的！”


    然后，他才对锦衣说道，“大清早的瞎逛什么？回去。”


    锦衣看着那条大黑狗，还看到别的狗陆陆续续过来，都凶煞地盯着她，很不舒服，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养这么多狗？”


    “你以为岛民那么好教化？没狗盯着，你那里早不安生了。”船员没好气道，“奉劝你没事别出来走动。”


    说完扭头就走的船员，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有再拦锦衣的意思，但那些狗没走，都还凶神恶煞地盯着锦衣，锦衣哪里还敢上前，麻溜回屋去了。


    这岛上也太奇怪了，而且距离南城港口那么远，只怕是深海了，她现在就算是要走，先不说那些狗和拦路的船员，出了岛后她怎么回去？


    自力更生果然不容易，但没关系！


    锦衣给自己打气，不能因为外面的环境和想象中的差别太大，就打退堂鼓。


    谨慎些就是了，而且她想着过几天顾云逸应该就要来了，实在不行就跟他提还是想回南城做事，想来也不会太难为她。


    ……


    辰时，萎靡不振的翠翠送了早膳过来。


    锦衣愣看着她，不确定是否要问，最终还是假装不知道地问了别的，“你吃了吗？”


    “没，这就去吃。”翠翠的声音明显更沙哑了。


    锦衣沉默了，良久后，翠翠都不在了，她才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吃了点填肚子。


    天大亮后，锦衣走出房间，看到翠翠屋还关着门，也不知是不是在屋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多问，但就在她扭头要走时——


    “嘎吱”。


    翠翠的门打开了。


    她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锦衣也在外头，倒不意外。


    “姑娘想出去走走？”翠翠问道。


    锦衣想到早上船员的提醒，不是很确定地问，“可以吗？”


    “何管家吩咐过，让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岛上，但海边最好别去。”翠翠应道。


    “那就出去走走。”锦衣松了口气，不是只能一直待着屋里就还好，“那我用不用戴帷帽之类的？”


    翠翠看了看她的脸，隐晦地闪过嫉妒，但摇了摇头，“不用，戴上更招人好奇，还有，你晚上别出门，门闩好。”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锦衣能觉察得到，于是跟着翠翠走了一小段路后，忍不住问道，“你，昨晚，是……是……”


    锦衣有些磕巴，但翠翠却很淡然地接了话，“是我，你听到了？”


    锦衣垂下头，“是，你们，你……”


    她想问翠翠是不是自愿的，但又想着若不是自愿，昨晚的声音应该不是那样的，她没听到翠翠的反抗。


    可是，好几个男人，她看翠翠也不是像是那种、怎么说的，锦衣说不上来，所以问得也很干涩，最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问什么，该问什么。


    偏偏翠翠也没解释下去的意思，就带着锦衣路过了那排木房子，倒不见有狗出来了，可能关起来了？船员也没看到。


    走到山下，锦衣才发现山脚处有很多草房，看起来比她住的潦草得多，一间间地依着山脚聚集，至少有几百间。


    “都住着人吗？”锦衣问道。


    翠翠点头，“是。”


    锦衣又望见远处有格外绚丽的颜色，“那是什么？”


    “你想去看看？”翠翠问。


    “可以吗？”锦衣感觉翠翠问得似乎有些古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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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翠翠走在前头，带着锦衣走向那片姹紫嫣红的花丛。


    一靠近，锦衣就嗅到一股甜涩味，“这个味道是花传出来的？”


    翠翠点头，“是的。”


    锦衣又看到有人在采摘花株上的绿色果实，小心放在篓子里，很宝贝的样子。


    “这是什么花，果实能做什么？”锦衣好奇地问道。


    翠翠奇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完全不认识？”


    锦衣纳闷，“不认识啊，从没见过，我应该认识吗？”


    “哦，它叫莺粟，果子、大有用处。”翠翠含糊道。


    锦衣点点头，又问了具体用来做什么，翠翠也不大清楚，所以没细说。


    看完灿烂的莺粟，往回走时，路过草屋的锦衣，隐约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又好像是别的嘈杂声，不确定……


    锦衣下意识循着声音走过去，翠翠却转了个弯说，“走这边吧。”


    顿住的锦衣看了眼翠翠，翠翠却已经朝前走去了，锦衣只能跟上。


    但方


    才的声音，还是让锦衣觉得很不对劲，“刚才，你也听到了是吗？”


    “是吧。”翠翠无可无不可地说。


    “你知道那是什么动静，对吧。”


    “当然。”翠翠忽然回头看着锦衣，“要不了多久，你也会知道的。”


    “啊？”锦衣懵了下，“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天生就喜欢躺在那么多个男人下面吗？任由他们来了去、去了来吗？”翠翠幽幽问道。


    锦衣愣住，怔怔看着翠翠。


    “她们正在经历的，都是我经历过的。”


    翠翠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后来我明白，反抗没有用，不如配合他们，少吃点苦头，也能被分干些轻松的活。”


    锦衣没跟上，她怔怔看着翠翠的背影，缓缓问道，“你说，我也会知道的意思是——我也会经历这些吗？”


    翠翠再次回头，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眼神却没半点温暖，只有死寂的冰冷，还带了丝意味深长，“你觉得呢？”